10、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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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不过一眼，陈斯野就收回了目光。

温簌心却紧了紧，没有再去看他，目光无聚焦地落在他插在口袋里的手腕上。

听到这话，张轩反应最大，他脸红脖子也红，“别乱说，大家都是同学。”

说完张轩还瞄了温簌一眼。

他们这边在插科打诨，温簌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注意力都在陈斯野身上。

边上人正热情地问他，“野哥，先去食堂吃饭吗？”

陈斯野半敛着眼，嗓音是冰质般地清洌，很好听。“嗯。”

说着，男生就要伸手揽陈斯野，没等他碰到人，男生就被人拉了开。“看着点眼色，野哥有起床气懂不懂？”

说着男生撇了眼陈斯野，他眉眼半阖，眉头微蹙，压着点懒倦的冷色。

陈斯野静静地瞅了人一眼，没说什么，而是提醒对方。“走吧。”

这不是还好吗？

顿时男生其实也没那么憷，跟上了人，但还是没敢伸手勾肩搭背着。

温簌始终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

等那几个男生走后，张轩这才不好意思的和温簌道了歉。“对不起啊。”

温簌摇头，反正已经解释了，就没有太在意。

音乐教室里，苏老师正坐在钢琴前收拾着上节课的教案。

张轩和温簌表明了来意。苏老师点着头，目光却看向了张轩，“之前定的是陈斯野吧？”

张轩慢半拍地点了头。

根本不用张轩解释什么，苏老师摇着头就已经无奈地笑，“他又不来，倒是像他的性子。刚刚在课上我应该逮了他问一问。”

温簌有点好奇，看着苏老师挣扎着还没问。

张轩就已经困惑地开口了，“苏老师？”

“之前我担任考级评委的时候，碰到过他一次。”苏老师翻着乐谱，选了几首适合校庆的曲子出来。“他钢琴其实挺厉害的，所以这次汇演也是我推荐的他。”

想到这事，苏老师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当初的事情来。

“当初所有选手都来，唯独他一个人没到。后来还是我给他家里人去了电话，陈斯野慢悠悠地才到。”

“结果呢，他现场来了首琴曲串烧。”

在考级现场不遵守规则，而是肆意妄为地凭自己心情串烧琴曲，还专挑难度极大的。

苏老师当时被他炫技式的弹奏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当时他弹得挺好的，但结果肯定是没被通过。还挺可惜。”

而苏老师正替他惋惜着，离开前就撞到了陈斯野神情恹恹地在接电话，似乎是他在台上闹出的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了。

想到这里，苏老师想了想开口，“我感觉……他应该不是自愿学钢琴的。”

温簌抿着唇松了些，那是不是能证明他只是不喜欢钢琴，而不是不想和她一起演奏。

……

现场没有大提琴，只能让张轩一个人给苏老师展示了一下水平，苏老师频频地点头夸了一句。

顿时张轩冲着温簌笑着，还有点不好意思。

第二天温簌带了琴来学校，梁子曦稀奇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死活想让温簌给自己表演一下。

温簌没有就这么在班级上当众表扬的想法，所以去音乐教室的时候带上了梁子曦一起。

“真羡慕你们有才艺的啊。”梁子曦感慨，又嘟了嘟嘴。“小时候我妈给我报才艺班的时候早知道认真学了。”

温簌浅弯了下眼。

就听到梁子曦提起，“秀秀也有表演，不过她学舞蹈的。”

记起是上次在生日会碰到的女孩子，自从温簌和对方加上联系方式后，两人其实没聊过天。

“不过，秀秀最近好像喜欢上了个人。她死活不肯告诉我是谁。”

温簌歪了歪头，“不是上次那个叫蒋豪的男生吗？”

“蒋豪？”梁子曦的反应有点大，连忙摆手，“怎么可能，虽然蒋豪是对秀秀有点意思啦。不过，秀秀说了自己根本就不喜欢他。”

温簌微愣，想起自己上次撞到两人的事情，以及叶秀秀的态度。温簌瞬间有点奇怪，她默了默，没有说话。

等温簌她们到的时候，张轩已经在了。

梁子曦困惑地看着陌生的张轩，小声问了一句。“?，温簌你合奏对象换人了？”

温簌点头。

虽然会失落，但温簌配合张轩还是很认真的。这是她从小学到大的乐器，也是她的爱好。

这也是温簌第一次配合张轩，钢琴声响起，随后低醇的大提琴声极为自然地加入了进去，为原本单调的钢琴声增添了分缱绻缠绵，很动人。

一曲结束，梁子曦就鼓起了掌。苏老师也是一脸惊讶，温簌的水平是她见过最好的。“温簌，你老师是？”

“吕敏，吕老师。”

“国家交响团的那位吕老师？”苏老师这回是真控制不住惊讶，频频多看了温簌几眼。

随着校庆时间越来越接近，温簌和张轩配合的也是越来越好。温簌也在演出节目单上看到了叶秀秀的名字，她一个人地独舞。

顺序恰好就排在温簌节目前面的位置，后台准备的时候，温簌也碰到了对方。

叶秀秀很早就到了，身上已经换上华丽的舞蹈裙，周围好几个化妆师围着她。所以温簌到的第一时间，并没有化妆老师过来给温簌准备。

温簌为今天上台准备的是一件抹胸白色礼裙，很简单的款式，却把她的优点展现得很完美，纤细优长的肩颈，往下是胸，再到那细得要命的腰肢。

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有化妆师见到她时，想抽身过来帮她化妆。叶秀秀也注意到了温簌，和温簌温软的长相的相比，叶秀秀是娇俏可爱那挂的，在妆容的加持下更显得甜得可人。

“嗨。”叶秀秀主动和温簌打了招呼，目光也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也表演节目啊？表演的什么？”

“大提琴。”温簌很轻地回应。

叶秀秀有点意外，但没说什么。那个想过来给温簌化妆的化妆师却被她拦下，“你先把我眼妆处理完，再给她化吧。”

说完，叶秀秀朝温簌甜甜一笑，“温簌，你应该不介意的吧？我快上台了有点急。”

温簌摇头，是真的无所谓。

镜子里的她白净着一张脸，唇色是自然的粉。温簌想了想掏了支唇釉补色后，就觉得这样上台就已经足够了。

但化妆师给叶秀秀化完妆后，还是过来给温簌补了点妆。化妆师是个二十七八的女人，笑着感慨，“年轻真好，这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

最终还是没给温簌上粉底，只是给她补了点眉色和淡色的眼影，根本瞧不出来化妆了没，化妆师称这是最近流行的白开水妆。

化妆师很满意，满意得不行，“能拍张照吗？”

温簌本来就性格软，看向对方好说话地点头。任由着对方给自己拍了几张照片。

温簌准备好时，就是在台侧的位置观赏着叶秀秀的舞蹈的。毕竟是费了精力和功夫从小学到大的才艺，叶秀秀跳的确实很美，也获得了台下热烈的掌声。

甚至有人大喊着叶秀秀的名字，现场热烈又闹腾，惹得叶秀秀娇羞的笑着，目光直直的看着台下的某处。

那个位置是温簌的视野盲区，她没看到叶秀秀看的是谁。肩膀就被张轩拍了拍，她慢半拍地抬头看人。

张轩有点局促地笑着，“温簌，你紧张吗？”

温簌摇头，是真的不紧张。

从小到大类似的节目，温簌参加了很多，次数多了就熟悉了。温簌也瞧出张轩的不自在，“你可以多深呼吸几下，能缓解。”

张轩看了看温簌柔软的面容，试着她说的方法，慢慢的感觉好了很多。

叶秀秀下到后台，近距离更能感受到她的红光满面，她被夸得有点飘飘然，正沉浸在喜悦里。

而台上的主持人已经宣读到温簌他们的节目了，灯光一瞬便全部熄灭了下来，工作人员帮忙着把钢琴推上台。

温簌也扶着琴身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随着灯光缓缓亮起，温簌敛眉致礼。

再抬眼的时候，温簌眸光在台下掠过，扫到某个位置的时候。

心里没来由的一颤。

陈斯野整个人半掩在昏暗的灯影下，显得轮廓清冷分明，他正支着下颌是百无聊赖的模样。

温簌紧了下抓着琴弓的指，在台中央的位置上坐下。她脑后的发尽数扎着，露出了嫩生生的肩颈。

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现场逐渐安静了下来。

她垂眸，静静地吸气。

琴弓亲吻上琴弦的那一刻，悠扬婉转的琴声倾泻。

轻缓的琴音带着人进入了梦境一般，后续轻扬，又弹落。台上的女孩微侧着额，眼睫下打出一片温静却生动的阴影来，让人不忍去惊扰，却又想吸引她的注意。

一曲落，全场静谧。

等到台上的女孩下台后，才爆发出惊人的掌声。

而温簌已经无暇顾及，她手心沁出了黏腻的汗，胸腔位置的心还在砰砰地乱跳。

自始至终她都没敢往台下他所在的位置看过去一眼，却又感觉他的目光似乎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很紧张，控制不住地紧张。

因为他……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