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更衣室外突然传来细小的敲门声,然后柳淼淼温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路明非,你没事吧?我怎么听到玻璃碎掉的声音,是不是水杯打碎了?”
“我没事。”
“那就好,你快点啊,换好了还要化妆。”
“嗯,我知道了。”
然后门外重归寂静。
路明非闭目深吸一口气,缓缓抚平自己体内躁动的妖鬼之血,然后拿起衣架上的礼服。
“价值五个w的礼服……”
路明非心中有些复杂,苏晓樯不是说是租的吗?怎么还专门定制了一套。
就为了能赢陈雯雯一次?
果然大小姐的世界观自己完全不懂。
很快,路明非换好了礼服,他伸展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的身体把礼服撑起来,然后对着巨大梳妆镜,调整自己的气质。
不需要刻意的矫揉做作,只需要将自己加冕关白时,睥睨天下的傲慢与清冷散发出来即可。
待到路明非推开门,来到化妆间,原本人声嘈杂的房间一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无论男女都看向路明非。
一瞬间,路明非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不过路明非自从以无法冠姓的平民,一跃成为织田信长的心腹后,就习惯了来自各个角落明里暗里的窥视,有恶意的,有讨好的,也有不屑的。
路明非慢步,缓缓走到苏晓樯面前,神色平静而淡漠:“我换好了。”
苏晓樯此时坐在真皮制的伊姆斯休闲椅子上,旁边是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小姐姐在给她化妆。
只是此刻二人看向路明非的眼神都有些发直。
路明非一身通体黑色的礼服,凌乱的碎发,清冷而淡漠的眼神,让苏晓樯莫名想起了她看的言情小说中,那些出身高贵的女孩公主家庭中,往往都会有一个具备完美才华、修养的冰山执事。
此刻站在面前微微低头躬身的路明非,就仿佛自己的骑士一般,等待着自己的下一道命令。
“晓樯?”
苏晓樯这才反应过来,她轻咳两声,这两天其实她已经有些适应这衰仔的另一面了,至少不会因此而产生太少女的反应。
“你坐我旁边吧,这位是陈姐,我请的专门的妆娘,她来给你化妆。”
“你好,陈姐。”
路明非那平淡如水的声音,还有古井无波的眼神,以至于让旁边的柳淼淼眼前微微出现了重影。
过去所憧憬师兄的背影,在这一刻,仿佛和眼前这只衰仔重合在了一起。
“你好,你好。”
陈姐很快反应过来,跟路明非握了握手,只是心中还是十分诧异。
她做化妆师已经有不少年头了,在这一行也很有名气,苏晓樯请她也是花了大价钱的,而且过去苏妈出席各种正式场合时,也是她化的妆,可以说她跟苏家是老相识了。
这些年不管是跟着苏妈,还是自己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各行各界的人士,跟各种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
可唯独眼前这个看上去和晓樯一般大小的学生,身上却有一种她看不透的、古井无波的气质,看到他,陈姐就想起一句古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
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看上去无悲无喜,实际上却散发着一种掌控一切的霸道感。
可气质这种东西,往往是历经无数岁月积淀而成,这是一个人在直面过各种大风大浪的洗礼后形成的内核。
可他分明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
“晓樯这里快结束了,你先去洗一下头?我这里有洗发水,卫生间就在旁边。”
“好的。”
路明非点点头,离开了化妆间。
这是原本沉寂下来的众人都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是路明非?真没认出来。”
“平时看不出来啊,这家伙底子这么好,稍微打扮一下就这么帅!”
“他刚刚是在cos楚师兄吗?你别说,还真学了几分神韵。”
“听说他喜欢陈雯雯?”
“真不知道陈雯雯那个天天只会无病呻吟的家伙哪点好了,老师喜欢她,赵孟华和路明非也喜欢她。”
“嘘——”
“……”
女孩们一个个都兴奋起来,路明非一下子成为了她们新的话题,她们纷纷八卦起了路明非的过去和情史,而旁边的男生们也乐的充作解说,给她们讲解路明非在仕兰中学一文不值的过去。
而唯独有一个群体,此刻纷纷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那就是陈雯雯、赵孟华为首的文学社小团体们。
其实他们一开始就有些尴尬,因为苏晓樯的做法太霸道太女王范儿了。
谁家出个节目,衣服直接请各种奢侈品牌的裁缝专门定制,然后请专业的化妆师,各种看上去晃花眼的昂贵化妆品。
赵孟华虽然家有余财,但作为一个男生,他对这些不怎么敏感,想着差不多就可以了,结果直接被苏晓樯的规格碾压。
这时候赵孟华脸上就有点不太好看了,不过所幸陈雯雯对于这些东西并不在意,而旁边的小弟们纷纷送台阶,诸如什么“老大一个男生对这些不感兴趣不了解”之类的话下来,赵孟华这才稍稍平复一下心情。
但刚刚放下的心,在路明非出现的那一刻又悬了起来。
那个平日里总是邋里邋遢的败狗,今天不知怎的,一套衣服就让他支棱起来。
而那家伙刚刚的样子,又让赵孟华的脑海里浮现出过往不太美好的回忆,那个压制了自己足足两年的楚子航。
最关键的是,陈雯雯刚刚盯着路明非看了半天。
这就让赵孟华不能容忍了,虽然他心里觉得,陈雯雯不是个见色起意的人,而且他也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路明非帅。
但他心中的占有欲和莫名而来的自卑感让他不能接受陈雯雯的行为。
过去陈雯雯围着楚子航转,赵孟华认了,从家庭再到才能,自己确实不如人家,心里再怎么不满,最多就是背地里暗戳戳说几句楚子航的母亲是改嫁的事情。
但眼前这个衰了两年的小跟班,他有什么资格踩在自己头上?
平日里一口一个“赵哥”,现在想要自立了?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