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孵化场

“嘭，嘭，嘭……”

看上去温顺可爱的白鱀豚在发现水箱外的意外来客后，立马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它们一边疯狂地撞击起了眼前的钢化玻璃，一边露出血盆大口。

在龙血的强化下，它们的齿牙进化成了狞恶尖锐的獠牙，牙缝中隐隐飘动着血肉的残渣，似乎是刚刚饱餐一顿。

“看起来房东先生的起床气有点大。”

酒德麻衣、零还有苏晓樯三人背靠背，向前方走去，她们刻意放缓了步伐，防止进一步惊扰这些龙血生物。

然而这些白鱀豚似乎并不打算放过酒德麻衣几人，它们紧紧跟随着三女的步伐，不断地撞击水箱的玻璃。

好在水箱的玻璃墙还算坚固，无论这些白鱀豚如何撞击都不曾撼动分毫，三人就这样平安的穿过了这座巨型水族箱，推开了前面的大门。

“shit！”酒德麻衣看到门后的场景骂了一声。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孵化场，随处可见的牛羊骨架和遍地黑褐色的血迹，孵化池里面堆满了臃肿的死侍，它们大都长着人类女子的脸，肚子高高的隆起，原本双腿地位置是粗壮如水桶般的蟒蛇尾。

第一次见到死侍的苏晓樯微微一怔，古老的记忆与画面从她的大脑中炸开。

世界各国的神话中，人首蛇身这种形象反复出现，从华夏始祖伏羲女娲，到三皇五帝中的太昊帝，《庄子》中曾被齐桓公看见的穿紫衣戴朱冠的“委蛇”，再是《山海经》中“人面蛇身而赤，直目正乘。其瞑乃晦，其视乃明”的钟山之神烛阴，梵文中所谓“娜迦”，希腊神话中所谓“美杜莎”，乃至玛雅万神殿中已经失落名字的群蛇。

它们介乎神和魔鬼之间，象征着诱惑和究极的神秘。神学家至今都很难解释为何这类怪物会如此一致地出现在各种神话中。

但如果他们能像苏晓樯这样，看到这这甚至称得上“美貌”的怪物就会明白，先民们的确曾目睹过类似的东西在面前爬过、游过或者直扑过来。它们是如此的狰狞可怖，绝不可能是上帝会制造的物种，只能是恶魔跟人类开的一场玩笑。

先民将这种怪物当做异闻世代口耳相传，最终成为了神话中的形象。

苏晓樯三人看到了这孵化池中的死侍群，也代表着死侍群看到了她们。

一颗颗黄金瞳如汽灯般在黑暗的孵化池中点亮，它们审视着眼前的闯入者，片刻后，不知是哪一头死侍发出了凄厉的咆哮。

酒德麻衣三人顺着声音忘了过去，原来是一头看上去很是瘦削虚弱的死侍被那些怀孕的雌性死侍分食了。

血腥的尸体味夹杂在空气中生产的异味中，让苏晓樯的胃部有些抽搐起来，然而对于死侍群而言，这种味道是它们最为欢喜最能激发它们欲望的味道。

受到刺激的死侍群开始从孵化池中涌了出来，是的，如同泉眼中不断冒出的清泉，它们也像溢出的泉水般“涌”了出来。

强壮的蛇尾让它们在地面上快速游动着，如同已经灭绝的泰坦巨蟒，身上不断有滴落着黏液把地面上已经干涸的血迹重新染红，看上去诡异而血腥。

“看来这里的房东女士也不怎么欢迎我们。”

酒德麻衣从背后的吉他包里取出两把长刀向着零询问道：“杀过去？”

零点了点头：“你们站我身后，我复制了路明非的‘八岐’，它们伤害不了我。”

接着，古老的龙文从零的口中吟唱起来，冰冷而暴虐的神色布满了她的瞳孔，她提起手中的刀剑向前挥砍而去。

酒德麻衣也紧随其后，相比零这个刀术上的半吊子，她是经过严密的忍者训练，其中包括了日本的古流刀法。

她的刀剑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寒光闪烁，就有大片血雨洒落而下，现在的酒德麻衣就如同日本历史上那些以一挡百的大剑豪，所向无敌。

渐渐地，酒德麻衣取代了零的位置，成为了开路的先锋，血统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了出来。

零和酒德麻衣本来均属于A级混血种，二者可以在老板的强化或者古龙血清下获得更强大的战斗力，但也不会超越S级。

可八岐大蛇的死让酒德麻衣吃到了鲸落，沐浴在八岐大蛇鲜血的她完成了血统的进化，就像屠龙勇士贝奥武夫沐浴在巨龙的鲜血获得巨龙的力量那般。

在苏恩曦的血统监测中，酒德麻衣体内的龙血纯度甚至远超现在的蛇岐八家少主，那可是被认为超越了临血界限的“皇”！

苏恩曦甚至怀疑，酒德麻衣现在的状态极有可能与天照、月读、须佐之男这样的初代神官相访，沐浴在八岐大蛇鲜血中的她获得了近似初代皇的伟力。

而零通过复制而来的八岐终究不是她的力量，除过威力上的削弱，同时也对她的精神负担极大，短时间内连续发动两次，让这个她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也有些潮红起来。

而苏晓樯则在两人中间打着辅助，她没学习过任何的战斗技巧，只能胡乱地挥砍手中的炼金长剑，好在这柄长剑威力不俗，每当触碰到死侍身体时，就会自动牵引着苏晓樯的胳膊将长剑砍入死侍的脊柱，然后以剑柄处的骨刺会伸长没入死侍的躯体，将原本两米高的死侍体内的一切吞噬一空，只剩下一张表皮。

“怎么感觉越来越多了？”苏晓樯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

“我们在往死侍的孵化巢深处前进。”酒德麻衣顺手砍翻了两个扑上来的死侍。

“你的意思是我们再往敌人大本营冲锋？”苏晓樯声音有些高亢，不知为何，当她开始这残酷的厮杀时，体内某种特殊情感蠢蠢欲动了起来，所有的畏惧、惶恐都在杀戮消失殆尽。从前连只鸡都不敢杀的她，现在却在鲜血中感受到了莫名的快感。

“呲——”

死侍的利爪在零娇小的胳膊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紧接着，它也被零一刀斩杀。

“不行，数量越来越多了。”酒德麻衣神色严肃，她转头对两人说道：“退后。”

接着，她口中轻轻念诵起了神圣而古老的龙文，一轮黑色的日冕出现在自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