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杀穿

酒德麻衣的长发无风自动起来，她身后那轮如同日全食般的太阳散发出了剧烈的牵引力，将周围的地砖、死侍群掀起，然后将这座封闭的空间撕扯废墟。

接着，黑色的太阳开始了缓慢的旋转，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开始吞噬空气，接着，在那恐怖的吸引力下，建筑物、尸骨碎片、还有死侍群被拉扯起来，形成了黑色的飓风，它们尽情的摧毁这座近万平米的孵化场。

孵化场外的水箱也受到了影响，组成架构的钢筋在剧烈的风力中被扭曲、折断成了碎片，钢化玻璃也传出了一点点爆鸣声，接着，蛛网般的裂痕密布于其上。

然后在“啪拉”一声中，水箱大面积的破碎，庞大的水流如同海潮一般倒灌而入，白鱀豚们顺着顺流涌了出来，如同一道灰色的隔离带，它们蜂拥而出，啃食着眼前的一切活物，和眼前的死侍群自相残杀起来。

靠近酒德麻衣的死侍群则在被这剧烈的牵引力卷起，它们用尖锐的齿牙扣进了地砖上，以防被黑日的吸引力带走，但是牵引力仍然将它们的长尾扯向空中，无数条蛇尾对着天空摇摆的景象看起来像是某种神秘而诡谲的祭祀。

“这是什么？”苏晓樯被这眼前的一切震惊到了。

“序列110号，黑日。”

零安静地看着前方开路的酒德麻衣，而她的身体有些摇摇欲坠了，短时间内连续释放两次八岐已经对她的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荷，如果不是绝对的意志力她可能已经陷入了昏迷。

“我记得你说过八岐不是109号吗，威力差距好像有点大？”苏晓樯有些疑惑。

零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理论上八岐、黑日与111号的审判同为一个等阶的言灵，可如果换做酒德麻衣或者蛇岐八家现任的月读神官兼上杉家主，她们全力施展甚至可以在12小时内摧毁东京这座世界级的大城市，而八岐在零手中似乎只表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恢复力和肉体强化。

同为高危等阶言灵，但它们表现出的破坏力似乎远远不在一个档次上。

八岐有更强大的力量自己没有发掘出来？

零不知道，因为八岐与另外两种言灵一样，只在神话中留下过些许零星的记载。

除过路明非以外，唯一有关八岐的记载是蛇岐八家中已经断绝了的须佐之男神官家族，末代须佐之男吞噬了白王的残骸后化身成为了八岐大蛇，给古日本的混血种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灾厄。

再然后，就是老板所说，路明非的言灵，八岐。

根据酒德麻衣的描述，路明非使用了一种血红的灵石后，化为了八岐大蛇，拥有了堪龙王般的伟力，它死后的遗产甚至为酒德麻衣完成了升格，让她成为了超级混血种。

也许是血统能力不够。

零摇了摇头，不再思考这件事，而是拉起旁边的苏晓樯紧随酒德麻衣的身后。

根据酒德麻衣所说，黑日唯一的弱点就是她的后背，因此，现在她们的工作就是保护酒德麻衣的身后，让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开道。

此刻的酒德麻衣站在这轮黑日的正中央，念诵着古老的证言，她手中经过千锤百炼的刀刃被黑日烧的火红发亮，静态的火焰环绕在她的背后，将她衬托得像一尊流云火焰中的佛像，看上去威仪十足。

黑日猛地收缩，骤然增强的狂风把大群的死侍和白鱀豚拉了过去，还未到达酒德麻衣面前，它们已经被高温点燃，但在空气稀薄的情况下它们并不会剧烈燃烧，而是身体红热发亮，像是烧着的炭。

酒德麻衣挥刀把燃烧的尸守打成碎片，碎片触及黑日的边缘就化为雪白的灰烬，在背后形成白茫茫的烟尘，飘向了身后庞大的水流。

从水箱中汹涌而来的水流被黑日牵引而来，然后瞬间蒸发成了大片浓雾与水汽，洒落在孵化池的各个角落里。

此刻的酒德麻衣就是死神在人世间的投射，随心所欲地把一切焚毁。黑日将数以百计的死侍拉向她，那些蛇形的黑影把她整个人都遮蔽了，紧接着分崩离析。

偶尔有试图从背后突袭的死侍，也在零的刀光和苏晓樯的剑影下化为尸体，她们三人此刻犹如一抬割草机一般，硬生生从漫无边际的死侍海洋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不知过去了多久，漫长的血战让苏晓樯和零都有些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她们逐渐机械式地挥刀砍杀试图靠近的零星敌人，可即便如此，此刻的她们体力也接近消耗殆尽，以至于眼前开始出现了重影。

而酒德麻衣不同，此刻她的俏脸微红，不是因为剧烈运动后的疲惫，而是杀得兴起，每当有生命在自己手中死去后，龙血中包含着的暴戾基因就会愈发的亢奋，它们刺激着酒德麻衣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源源不断的体力从身体各个角落涌出。

沐浴在八岐大蛇鲜血下进化的她，从血统的角度而言并不逊色于最初得到白王馈赠的三大神官，他们都是以人类形态逼近纯血龙族个体的存在，是混血种中的佼佼者。

终于，在酒德麻衣的血腥开路下，她们成功穿越了这座孵化场，恐怖的黑日摧毁了眼前的建筑，硬生生在坚实的墙壁开出了一扇“门”，三人向着其中跨越了进去。

眼前通道幽暗深邃，而身后的那些死侍们似乎并没有追来的打算，它们远远地望了三女一眼，然后回过头和白鱀豚们厮杀起来，倒灌而来的水流不知为何，仿佛受到了某种阻隔，并没有汇入这通道之中。

“呼。”苏晓樯腿一软，靠在了墙边，“终于，甩掉它们了。”

而零则一声不吭，倒头栽了下来，好在酒德麻衣眼疾手快取消了黑日，然后接住了零。

“皇女大人？”

酒德麻衣摸了摸零的鼻息，还有是温热的，看起来只是有些脱力，这才放下心来。

她盘膝坐下，把零的脑袋放在大腿上，打算先让零和苏晓樯好好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