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了。”
酒德麻衣看着零苍白的脸蛋和毫无感情的眸子蹙起了秀眉。
“喂,皇女大人,现在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你才躺了不到三分钟。”
零偏了偏脑袋,让自己的视线得以从忍者那犯规的身材穿过,看到本人的脸,接着回答道:“时间紧迫,当务之急是需要找到路明非。”
酒德麻衣叹了口气:“虽说我们现在还都叫他小白兔,但你也不要真把他当小白兔了,就算我们几个全折在这里,他也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有老板他肯定盯着……”
零直起身子,然后摇摇晃晃起了身。
“哎?”酒德麻衣无奈地摇摇头,“好吧好吧,那就先向前走吧。”
接着,酒德麻衣又把靠在墙边休息的苏晓樯拉了起来,三人结伴朝着眼前这幽暗的通道中走去。
片刻后,苏晓樯好奇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在干嘛?”
小天女的血统不比酒德麻衣那么优秀,因此夜视能力相对较差,通道中,唯有零那白金长发对她来说容易辨识一些。
而零从刚才开始,突然向着墙壁探查并抚摸,似乎发现了什么。
“这里建筑材料的材质和刚才我们遇到的孵化巢有很大不同。”零淡漠的声音响起,回答了苏晓樯的问题。
“有种古旧感,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砖瓦。”黑暗中,酒德麻衣说道。
“咔嚓。”
空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酒德麻衣和零一下子警惕起来,三人背靠背,小心翼翼地朝着声源走去。
“嗯?这是?”
酒德麻衣看向地面,有些疑惑。
优秀的夜视能力让她在黑暗中能分别出这是一块墙皮。
她试探着用刀刃将墙皮挑起,在确定没有任何异常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凑上前观察起来。
上面写着一行字,酒德麻衣认出来是古隶书所书写,然而以她的古汉字只是储备,只能勉强辨认出“王凌……司马……”
“上面是什么?”苏晓樯问道。
酒德麻衣摇摇头:“认不出来,是隶书,我只认得出来几个字,王凌还有司马。”
“王凌?司马?”苏晓樯愣了一下,想起来了什么,“我记得我看三国演义里说,王凌好像是被司马家平定的什么什么三叛之一?”
“淮南三叛。”零那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接着补充道,“王凌是太原王氏的支流祁县王氏代表人物,高平陵政变爆发后,因不满司马懿专权而发动兵变,事败后自尽,其宗族被司马懿夷灭三族。”
酒德麻衣听到零的回答后,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了在王敦的那座尼伯龙根之中,她和路明非看到的壁画。
她记得右侧的第四幅上有两个小人,一人手执一把长钺,一个人向上走,一个人向右走。
向上的那人终点篆书标注着祁县,向右的那人终点标注着琅琊。
第五幅则是大片的红色人鱼油脂铺满了画面以示所描绘的场景之中血流成河,而画上则是无数人头堆积在一起垒成了一座巨大的京观。
旁边还有无数黑甲小人到处在翻找,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以及,远处有几面旗帜,分别写着“司马”、“魏”。
如果顺延前面壁画的意思,很显然,王离的后裔在制造了某种炼金武器之后,分别前往了祁县和琅琊,而前往祁县的那一支最终被司马氏屠灭了。
那把炼金武器呢?
酒德麻衣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键之处,一股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也许王凌与其宗族的覆灭及其有可能与那斧钺有关,也许这才司马懿要将其覆灭的原因。
于是她连忙向零询问道:“有没有更细节的,关于你说的那个王凌叛变的事情。”
零一边回想一边说道:“大致上就是王凌和他的外甥令狐愚与高平陵之变被杀的曹爽交情甚笃,因此而对司马氏专权不满,值得在意的是,王凌死时已年近八旬,作为浸淫官场数十年的政客,和司马懿长兄司马朗同辈相交,居然会被司马懿的赦免之词蛊惑,更何况有曹爽前车之鉴,司马懿在洛水之誓后信誉一落千丈,即便如此,王凌居然再次犯了和曹爽相同的错误,令人惊讶。”
酒德麻衣听到这里拧了眉头,正如零所说,王凌的结局充满了蹊跷,倘若从常理来看无论怎样都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但倘若,如果有什么特殊的原因逼迫王凌不得不服从于司马懿呢?
酒德麻衣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那把斧钺,那把神秘的炼金武器既然出现在了那座尼伯龙根的壁画上,她有理由相信这把炼金武器确实藏有着极其重要的隐秘,甚至有极大可能和王敦王导这对初代种兄弟相关。
就在她陷入思考时,高空中越来越多开裂声传来,接着,干硬的墙皮如同下雨一般,夹杂着土灰落了下来。
“咳,咳,咳……”苏晓樯忍不住咳嗽起来,她挥手想要扇去这些灰尘。
伴随着墙壁的开裂,大地又开始了剧烈的摇晃,这座狭窄幽暗的通道也开始了恐怖的震动。
这座空间难道又要变换?
酒德麻衣和零都警惕起来,她们仔细盯着眼前的对方,并且做好随时被传送到陌生的环境。
然而,过了片刻,没有任何人被传送走。
“空气的温度,有点不对。”零的声音微沉,说道。
酒德麻衣心中一凛,在零的提醒下,她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温度有些上升,强大的血统带来寒暑适性让她有些选择性地遗忘了这些。
至于苏晓樯,她的琼鼻上已经满是细密的汗珠了。
“轰隆隆——”
酒德麻衣向身后看去,原来在这剧烈的震动中,之前那狭小的走廊已经开始了塌陷,情急之下她一手一个,将零和苏晓樯抱起,然后朝着里面冲去。
苏晓樯还没回过神来,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一道让人感到忧怖的咆哮声响彻了天地。
酒德麻衣的脚步一顿,她深吸了一口气,瞄了一眼身后继续塌陷的通道,然后继续向前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