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路明非的想法

“初次见面……不，我们应该不能算作初次见面，对于师兄你啊，过去我可是十分仰慕的。”

路明非轻笑了两声，这句话也算是他的真心实意，以前的路明非总是躺在床上幻想自己成为楚子航那样的人，或者说整个学校的男生有几个不想成为楚子航呢？

楚子航蹩着眉头，犹豫了片刻，说道：“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文学社的那个社长，陈雯雯？”

路明非脸上的笑容一僵。

怎么谁提起过去的自己都得带上一句陈雯雯？

“那已经是过去了，过去我们还是孩子的时候。”

两人陷入了一阵怪异的沉默，片刻后，楚子航才轻声道：“因为你觉醒了血统，才认为自己不再是孩子了吗？”

路明非轻轻摇头。

他的改变并非是由于某一件事，或者某一个人，而是在睁眼就要提起刀剑厮杀的残酷战场上千锤百炼地磨砺而成的。

相比之下，眼前的楚子航在他眼中依然还是一个孩子，一个倔强不肯妥协的孩子。

每个人都在前进，唯有他在执拗地回头，他试图和时间的伟力抗争，让自己回到四年前的那场暴风雨中。

“师兄，你很喜欢日本刀吗？”路明非将村雨递换给了楚子航。

在楚子航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路明非曾仔细观察过这把刀，这柄刀所使用的材质有些特殊，似乎是由某种具有再生能力的金属所制造。

犹如活着的一把妖刀。

楚子航摇了摇头：“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原来如此……那么，师兄你知道吗，一柄武士刀在锻造时最重要的工序即是‘丸锻’，丸锻期间，刀匠要将钢料反复捶打锻造，通常要要捶打数十次，每次要捶打上百锤，唯有如此，方可以剔除材料中的杂质，能打出上千层的钢材。”

楚子航安静地看着路明非，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唯有经历了千锤百炼的钢材，才有资格成为绝世名刃，师兄啊，人也是如此。”

“我不明白。”

楚子航并非不明白路明非所说的道理，只是他不明白，路明非为何要跟他讲这些。

路明非没有继续解释，而是转而说道：“师兄，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何而挥剑？”

又是良久的寂静。

“我要复仇，向一位神明复仇。”

“原来如此……难怪我看到师兄你胸膛中的火焰，快要把自己吞没了，师兄，我见过很多像你这样的人，但他们的结局似乎并不好，总是燃着复仇的火焰，最终会沦为修罗恶鬼。”

楚子航的眼神中无喜无悲：“我已做好了付出一切代价的准备。”

“是么？”路明非眉毛抬了抬，“我在你的刀上用精神元素留了一些手脚，平时挥砍时，你可以感知到一种未知的牵引力引导你挥剑，你可以把它当作你的导师，它会传授给你日本古流杀人剑法。”

楚子航微微一怔，有些疑惑：“精神元素？是你的言灵？”

“算是吧。”

楚子航陷入了沉思，根据学院里的龙族学恶魔学课程所讲，世界的基础构成是有水火地风四大元素构成的，而精神元素则是传说中的第五元素，世界上不应该存在有混血种使用这种元素的言灵，因为掌握它的皇帝是那尊被黑王处死的叛徒。

路明非居然是只存在于理论中的白王血裔？

“看来造成金陵地区元素乱流的人是你确凿无疑了。”

路明非坦诚地点了点头，干脆认领了那里发生的事情与他有关：“不错，那么学院要为此惩戒我吗？”

“不会，从事件的结果来看，没有造成普通人的死亡，甚至古德里安教授猜测你可能只是无意识的言灵觉醒引起了的骚乱，如果不是校董会的要求，我这次的任务甚至不是观察，而是直接录取你。”

“听起来好像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嘛。”

只是路明非嘴角的笑容没什么温度，楚子航也摸不清楚路明非对学院的态度。

“那你现在的观测结果如何？”

楚子航犹豫了一下，说实话，他也没想好在任务报告上该如何书写。

路明非此刻的行为模式虽然确实符合学院理论中那套，混血种在觉醒后，龙类基因占据上分导致性情大变。

但他看起来只是变得性格更加强硬，变得有主见，思维逻辑更加清晰，除了嘴里偶尔冒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言语，并不像教授们所说的那样，变得嗜血而残暴。

无论是金陵事件中，没有普通人收到波及，亦或者他没有对昏迷的自己下狠手，都可以说明，他应当与正常的混血种没有区别。

至少，他应当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混血种，而非龙。

“如实报告，如果不出意外，1个月后，卡塞尔学院的校招会以信件的方式发送到你家中，届时会有专门的面试官，不过大概率只是走一个流程，你虽然还未入校，但在学院中的血统评级已经到达了S级，校长还有教授对你的期待很高。”

路明非歪了歪头：“他们从未见过我，却对我抱有很大的期待？”

“你的父母都曾是卡塞尔学院的名宿，因此在你出身尚在襁褓之时，就是注定的S级。”

“哪怕曾经的我是废柴？他们就这么确信我在觉醒之后会成为他们心中的S级？”

楚子航微微摇头：“这就不得而知了，也许校长他们知道什么别的事情，但这并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

路明非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竟然这么坦诚？直接将任务的所有讯息这么简单的告诉我？”

“你实力很强，隐瞒没什么意义，况且你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卡塞尔学院，刻意的隐瞒只会影响你对卡塞尔学院的观感。”

“我果然没看错，师兄是个畅快人呢。”路明非轻轻拍手。

“1个月以后，我会将任务报告呈给校长，届时应该会有考官前来对你进行面试，如果你想要延期至正常时间入学，我可以帮助你进行申请。”

“师兄说了这么半天，似乎还没有过问过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