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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那种眼神令她心惊,嘴唇忍不住颤抖,“哥哥……”
他没说什么,只垂下眼睫,然后吻了上来。
那一瞬间,周围安静得只有风声,黑夜掩盖了悄无声息滋生的暧昧。
青年的唇瓣很软,趁着她发蒙之际,舌尖顶开她的唇,强势的将淡淡的酒气递过来。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吞咽时喉结的滚动,低沉的闷哼让他整个人都处在色气中。
游走的手是冰凉的,像是水滴在身上,滑进了骨子里。
他吻得并没有太多技巧,带着点纯粹的探索,却吻得很深,勾着她的舌吮出渍声。
她茫然地眨着蝉翼般的眼睫,抵着他愈发肆意的舌,唇边溢出细尖的呜咽,纤细的指尖一点点发紧地攥住他的领口。
孟婵音被吻身子酥麻,察觉到青年的手勾住腰上的细绳似要解开,她蓦然回过神用手推他的脸。
纠缠激烈的两唇分离,拉出霪靡的黏丝,断裂在两人红肿的唇瓣上。
她垂下头还顾不及多喘几口气,又察觉他顺势侧首含住她的耳垂,一下下地吮舔。
他齿间微微用力,像是在埋怨她:“一开始我就说过,弹错了要受罚……可是你非要叫哥哥。”
每次她叫一声哥哥,他都只会产生隐蔽的阴暗,想对她只能在夜里做的那些事。
孟婵音被他掠夺地吻得彻底软了身,承受不住地伏在他的大腿上,面色绯红地喘息,心跳紊乱得似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松开她的被吮红的耳,垂下头用漆黑的眸子,一眼不眨地盯着她泛红的脸,轻声问:“很喜欢被这样吻,对吗?”
“不!”她蓦然受惊般地往后退,满目仓惶地对他摇头。
他下颌微抬地睨着她,殷红的唇微扯出意味深长的古怪笑。
孟婵音压下被他挑起的慌张,镇定的对他再度重复:“我不喜欢!”
息扶藐头微倾,恹恹掀开泛红的眼皮,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像是在讥诮她心口不一。
孟婵音抿了抿发麻的唇,“阿兄今夜喝醉了,刚才之事我会当做没有发生过。”
闻言,他眉骨微挑,看她的眼中带着纯粹的好奇。
似在好奇究竟做到什么地步,她才能当做发生过。
孟婵音不敢在此时看他一眼,软着手脚颤巍巍地爬起来,转身朝着阁楼下跑去。
少女青白的裙摆在月下,如灵动的蝴蝶翩跹而下。
青年坐起身,懒洋洋地靠在琴上,望着她疯狂往下奔去的背影,醉红的眼尾扬起?丽的浅笑,唇角还残留的女人胭脂,令那张深邃的脸风流蕴藉得愈发明显。
月挂枝头,光阴如霜花。
孟婵音头脚下蹒跚地回到院中,此刻春心已经去休息了。
她跌坐在椅子上,抖着手倒了一杯冰凉的水灌下,脸上仍旧滚烫难消,时不时还会闪过他用微醺的语气问她的话,以及他唇纹的触感,如何甩都甩不掉。
这种古怪的感觉让她很慌,想要迫不及待找理由。
她今夜一定是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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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生出一片绿油油的生机,院中的百花盛开得极其娇艳,不知是谁忽而提议,道是后院荷花池结了许多的荷花苞,不如一道去游湖采莲蓬。
孟婵音因那夜之后甚少出门,犹恐遇上息扶藐,可千躲万躲,最终还是被息兰拉去一起游湖赏花。
好在她明里暗里向息兰打听过,息扶藐似乎没有在府上,所以才放心大胆地随她们一起去。
息府早些年专派人在后院挖出一块人造湖,莫约几百丈,绿油油的荷叶满湖,其间冒出几朵漂亮花苞。
一行人有十个左右,停在边上的都是小乌蓬,最多可承载三人,自是容不下。
息兰懊恼地拍头:“都怪我忘记了,船被借走了,现在只有几只乌篷小船。”
兰可欣望了眼浅绿的湖中冒着几朵漂亮的荷花,遗憾道:“这怕是还得自己玩自己的。”
是息兰将人叫来的,为的是和大家一起玩,自然不能各玩各的,所以她提议先分开,比赛谁今日摘的荷花漂亮。
孟婵音一向低调,所以恰好与也不爱躲第一的乔儿同船了。
下人撑舟,桨在水中划出波澜涟漪,荷叶很深,几艘小乌蓬被遮得若有若无,依稀能听见少女们欢笑采莲蓬的声音。
孟婵音趴在船沿上摘了朵莲蓬,挖空中央,试图去捞水池下养着的红尾巴鱼儿。
一旁的乔儿见状,想到了什么,凑过来道:“婵儿,她们采莲,我们来捞鱼吧,一会儿拿去后厨,晚上做道莲子鱼汤。”
乔儿最爱吃鱼。
孟婵音闻言唇边露出一丝浅笑,用手比划一小截:“这么大,能炖好多呢,乔儿姐姐都吃不完。”
乔儿捏她的脸,假意恼怒:“好啊,你竟笑我。”
两人闹了起来。
前方摘莲蓬太闹,惊扰了鱼儿,孟婵音便让撑船至无人的地方。
方才采摘莲蓬时,不慎将鞋袜打湿,见四下无人,乔儿便让她先鞋袜脱下放在一旁晒一晒。
东离民风开放,且扬州多是采莲女,没有前朝那般见不得玉足的陋习。
孟婵音没多想,脱下的靴袜小孩心性的将腿浸泡进莲池中,探身去捞莲蓬。
她刚弯下腰,忽然听见一旁的乔儿讷讷地唤了一句“阿兄”。
孟婵音下意识抬眸看去。
从矮垂浓密的荷叶深处缓缓有一小舟游出来,而倚在小舟上的青年懒懒地躺着,半阖着眸,侧脸轮廓硬朗,玄色的绸袍光泽极好,在光下能隐约瞧见暗金丝线,身形清隽颀长。
没有那夜的醉态,但懒散的姿态却及其相似。
息扶藐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他今日一早就出府了吗?
看见千躲万躲的人倏然出现在此处,孟婵音脸色一僵,握住莲蓬的五指收紧,赶紧举起手中硕大的荷叶,妄想将自己遮住不让他看见。
“乔儿姐姐我们快走。”她小声的对乔儿说。
乔儿也害怕兄长,也正有此意。
正打算要命人将船悄无声息地划走,对面乌篷船上撑船的下人似弯腰对浅憩的青年说了句话。
原本闭目养神的青年掀眸看去,眼底荡着还未散去的怠倦意,目光轻飘落至少女的身上。
小船上两位玉软花柔的少女,一左一右地坐在边上。
其中一人的青湖梨花色的裙摆在水面上,浮起的软纱绸曳出花朵。
他睡了一会儿,撑起身时眼尾泛着如同莲花尖上的艳色,腔调惺忪地问:“你们怎在此处,摘莲蓬?”
他好似已经在此处有一段时辰了,而且还是她们的笑声将他吵醒了。
乔儿见兄长主动发问,不敢再做小动作,老实回道:“我和婵妹妹打算捞鱼,所以选了没人的地方,可是打扰到阿兄了?”
“不算打扰,正要回去。”他摇头,目光落在少女浸泡在水中的玉足,语气似含着对妹妹的平淡关切。
“水下凉,易受风寒。”
孟婵音察觉他的视线,落在自己浮在水面的裙摆上,水中的脚下意识缩了下。
乔儿听见动静侧头疑惑看了眼她,见少女依旧体态乖顺,以为她是畏惧兄长责骂,便主动待她向兄长解释:“婵妹妹方才鞋袜湿了,所以才这般的。”
有乔儿在,孟婵音不敢表现得反应太大,抬手拢着耳边碎发,小声说:“多谢阿兄关心,我省得。”
息扶藐没再说什么,盘腿坐起身,靠在船上困了片刻,身上冷淡稍减,吩咐下人撑船过去。
他语气温和地问:“方才你们说在捞鱼,用莲蓬能捞得起鱼儿?”
乔儿尬色,捞鱼是说辞,其实两人就是闹着玩儿,“回阿兄,还未曾捞起来。”
息扶藐颔首,朝抱着一怀被挖空心莲蓬的孟婵音看去。
“扔过来一只。”
孟婵音闻言垂头,从怀中选出一只形状较为漂亮的空莲蓬,然后对准他用力扔过去。
许是力道不稳,莲蓬恰好砸到了他眼尾。
息扶藐微闭眸,并未躲开,莲蓬顺着侧脸落进怀里。
还不待他睁眼,一耳听见小姑娘可怜的道歉声。
“对不起,阿兄,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乔儿被她刚才那一砸也弄慌了,跟着一起关切地问:“阿兄,没事罢,婵妹妹不是故意的。”
少女们的音调可怜得整齐,但其中罪魁祸首的歉意是真是假,或许只有她自己知晓了。
息扶藐睁开眼,意味不明地瞥了眼对面抱着莲蓬,神态露出几缕慌张的孟婵音,没说什么。
他拾起怀中的莲蓬,低头在水中舀了起水花。
几滴水不慎随着手中莲蓬的甩动,落在孟婵音的脸颊上,冰冷的水珠顺着额头滑落过鼻尖,恰似粉尖荷般娇艳欲滴。
孟婵音暗自瞪他一眼,在他将要抬头时,脸上的表情霎时转为乖巧的微笑,好似一点都没有在意那几滴水珠。
息扶藐似笑非笑地睇看了一眼,垂下头继续用空莲蓬捞水。
小船蓬已撑至两只并列。
孟婵音不得不从水中收起脚,牵起湿漉漉的裙摆侧身坐卧遮住腿。
息扶藐将手中的莲蓬递给乔儿。
乔儿低头一看,眼中闪过惊喜:“婵妹妹,快来看,阿兄好厉害。”
孟婵音探头看去。
只见,方才息扶藐递给乔儿的空心莲蓬中,游着一条拇指大小的小鱼儿。
她们说是用莲蓬捞鱼儿,不过是说笑罢了,巴掌大的空心莲蓬连舀水都装不下多少,哪里捞得起滑溜溜的鱼儿。
没想到他竟然还真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