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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无良在帮内向来以酒量惊人著称,那几大坛酒一饮而尽之后,仅仅只让他感到有那么一丝丝的醉意。
然而,就在这时,张佗突如其来的一声怒吼,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瞬间将荀无良从微醺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张黑娃,你瞎嚷嚷个啥呢?”荀无良话还未出口,一旁的胡大海便如同一只被激怒的狮子一般,猛地纵身跃起,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张佗的肚子上。
这一脚力道极大,只见那个身材魁梧得宛如铁塔般的少年,竟然直直地飞出了好几米远,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崔平偷偷端起酒碗闻了闻,发现确实没有任何有毒的迹象。
本想出手阻拦胡大海的暴行,但此刻他心中也是充满了疑惑,很想弄清楚张佗为何会突然间在此处失态“发疯”。
眼看着胡大海余怒未消,又气势汹汹地准备再次扑向张佗,想要朝着他的脑袋补上狠狠的第二脚。
“住手!”
荀无良霍然站起身来,声若洪钟地厉声呵斥道。
随着他这一声怒喝,胡大海的动作戛然而止,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荀无良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力地扯开了胡大海,然后迅速俯身将倒在地上的张佗扶了起来,一脸关切地询问道:
“张佗啊,我听说你如今正在神龙药堂潜心学医,刚才似乎听到你叫嚷着说这酒里面有毒,难不成你真的有所察觉或者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帮主,这酒里肯定有毒!”
荀无良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发现和平时喝没什么不同。
“是什么毒?”
“我不知道!”张佗摇摇头,仔细回想脑海中记的那些药方和药理知识。
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只能痛苦敲了敲自己脑袋,最终张佗还是没想起来。
“我师父肯定知道!我去找师傅。”
“张黑娃,你不会是故意来搅大家的兴致吧?今天是二当家的见面仪式,难道你对我们二当家有怨言?”霍兴城拦着不让张佗离去,反而捻着自己的山羊胡子笑眯眯的问道。
荀无良靠近闻到张佗呼吸有微弱的酒气,便略带怒意:“张佗,你是不是喝多了?”
“帮主,我没喝酒!”
“那你怎么知道这里面有毒?我知道你是个稳重的少年,难道今天是来诓骗我们玩耍?”
“我师父不要我喝酒,刚才我就在外面一直只吃肉,不喝酒,但最后实在噎着受不了,就端起一碗酒尝了一口,这才发现了酒中问题。”
张佗眼见众人对自己所言毫不相信,心中愈发焦急,只见他猛然蹲下身子,一双拳头如同雨点般狠狠地砸向地面,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
“你们为何不信我呀!”
然而,众人依旧无动于衷。
张佗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委屈与愤怒,泪水如决堤之水一般汹涌而出,哭声回荡在整个客栈之中。
“帮主,二当家,呜呜……呜哇……这酒里真的有毒啊!那可是一种药草毒啊!只是我……我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它究竟叫什么名字!”张佗一边抽泣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解释道。
就在此时,青衣小厮贾青端着一盘菜肴快步跑来。
当他听到张佗的哭喊之声时,瞬间停下脚步,毫不犹豫地朝着张佗飞奔而来,气急败坏地反驳道:
“你这家伙简直就是满口胡言乱语!这酒可是我一直盯着,一坛一坛小心翼翼地从地窖里搬运出来的”
待到近前,贾青一把拉住张佗的胳膊,“而且,这些可都是今天早上咱们霍五当家亲自精挑细选的上等好酒,又怎会有毒呢?哼!”
说罢,贾青瞪圆了双眼,怒视着张佗,仿佛要狠狠揍对方一顿。
这时候外面也响起了一阵混乱吵闹声,像是有人在发酒疯?
“帮主,那容这小子胡言乱语,定是喝混了,让我给他手上放几滴血,醒醒酒!”胡大海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把匕首,向着张佗的方向走去。
“胡三哥,让他去休息就行了!”崔平在后面喊了一声胡大海。
然而,胡大海已然快步走到了荀无良身旁,仿佛对崔平刚刚那声呼喊充耳不闻一般。
刹那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崔平心头。
不对劲!
有杀气!
在场的众人皆还未回过神来,只见那柄原本看似要割向张佗的匕首,竟突然改变方向,直直地朝着荀无良的胸口猛刺过去!
“小心!“崔平大喊道,他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出手阻拦,却发现一切都已太迟。
“帮主小心!“与此同时,张佗在旁惊呼出声。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疾驰而至。
原来是距离荀无良最近、且眼明手快的贾青毫不犹豫地纵身向前扑去,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锋利无比的匕首径直从贾青的侧身插入体内。
身受重伤的贾青紧紧抱住匕首,死活不肯松手,任凭胡大海如何用力拉扯,也无法将匕首拔出。
“贾青!”
荀无良眼看贾青为自己挡住了这突如来的刺杀,怒吼一声,急忙运起内劲,一巴掌拍在胡大海的脸上。
胡大海直接原地翻滚“砰”的一声,狠狠砸在地上,牙齿破碎散落一地。
周围的人想要上前去。
“都别动!”荀无良大吼一声!
众人都僵在原地。
“张佗,救人!”
张佗扶着瘫软的贾青,按着不断冒血的伤口,哭喊道:“要去我师父那里才能完全止住血。”
咚~咚咚!
此时,从外面冲进来一堆人!
崔平一看,一部分是之前跑来敬酒之人。
一些本应在大堂内喝醉的无良帮众,此刻却站在一群陌生人前面,将内堂团团围住。
“胡三、霍老五,除了这些兄弟,还有其他的人参加没有?”
见此情形,荀无良看向崔平方向点点头,已经做好大杀四方的准备了。
“呸!”
胡大海站起来,吐了一口血水,并没回答荀无良的话。
霍兴城尖细的声音在旁响起:
“荀无良,当年你说要给我们荣华富贵,我和老胡才带着手下撤开,放你去给你义父报仇。”
“可你的仇报了,你也成了一个帮的帮主了,我们的富贵呢?”
荀无良怒视着霍兴城,“你要多少富贵?每年你们的那一份没给?”
“啧啧啧!”
就在此时,原本紧紧围绕在内堂周围的人群突然间如潮水般向两旁散去,留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男子缓缓地走了进来。
他手中紧握着一根黑色的绳索,绳索的另一端系着一只体型壮硕的黑狗。
这男子先是扭动了一下自己粗壮的脖子,发出一阵清脆的骨节响声,然后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
“这么庞大的一个帮派,雄踞于整个城西之地,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可你这当家做主的人呢?每年就只舍得给那些在前面上浴血拼杀、为帮派立下汗马功劳的兄弟们区区几千两银子作为辛苦费。哎呀!我听到了,真的觉得丢人呐!老荀!”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到这个牵着黑狗的男人身上,这才发现他的左脸竟然布满了狰狞可怖的疤痕。
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伤痕交错纵横,仿佛他曾经遭遇过极其惨烈的袭击,以至于脸皮都被生生撕裂开来。
而这些伤口后来虽然愈合,但并没有完全恢复如初,留下了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坑坑洼洼,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越发显得凶悍与恐怖。
“野狗帮!苟长生!”
燕六儿瘫在椅子上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