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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古代炒作还是不太容易的,必竟没什么广播电视互联网,也没有报纸杂志狗仔队。全靠路边社的口口相传,扩散起来比较慢,况且在这个时代,秦楼楚馆,风流韵事,大都是私下里聊一下,在大庭广众之下散播“****”信息,此等伤风败俗,我会被浸猪笼吧!
我一身小厮打扮,带上小帽,也就看不出我头发短了。大摇大摆出了百花楼,直奔茶楼去也。不是去喝茶,而是去听人说书。别小看这些说书的,他们可是早期的新闻媒体人,文化传播的使者,八卦娱乐的发源地,也是制造舆论的最佳选择。
放心,造谣生事这种事我是不会干的,我要传播的是一种积极向上的,乐观进取的,悲天悯人的精神操守。我找到两个说书人,给了点好处,请他们在茶楼讲故事,故事是我提供的,但他们说书所得归他们自己所有。故事的名字叫《寻亲记》,大致内容是一个小姑娘来到柳阳城里投奔亲戚,不但没有寻到亲戚,反而盘缠用尽,沿路行乞,倒在百花楼。正要被卖身之际,楼里一个姑娘用自己要赎身的钱替她赎了身。要求:务必突出小姑娘的窘迫状态,以及青楼女子的义薄云天。情节要曲折离奇、引人入胜。
重点:此青楼女子乃百花楼的红城姑娘。
最后附词一阕: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虽是牵强附会,但也算应景。单凭这半阕词,当年李清照就让他老公败下阵来,对付这些自诩风雅的文人,分分钟搞定!
根据事实改编,我这算不上骗人,只是略微加了点工而已!有人说,君子做善事不为人知,因为老天爷都会看到。在这里我有必要提醒一下,实际上老天爷在很多时候,都是不长眼的。
这两天红城的进步很快,那些名人警句大都背会了,考了几次,然后来了几次模拟对话,感觉还不错,估计差不多就可以实际应用了。
从茶馆出来,我是相当满意,那个说书的讲的舌灿金莲,下面听的人也聚精会神,那个说书人当场决定,明天再讲一遍。这样用不了几天,整个柳阳城都会知道一代义妓红城姑娘。
事实上这一点也不奇怪,这两天,因为襄王要回城祭祖,大街小巷都是这位襄王的各种传闻,听得我耳朵都快便秘了。突然有一股重口味的小清新扑面而来,就当为大家的茶余饭后加点调料,大家也都乐见于此。
这几天每天到襄王湖去练歌,在教红城唱歌之余,又顺便教船夫老杨头唱民歌,不信你听:
“毛驴拉磨,走不出那个圈儿。
井底的蛤蟆就能看见巴掌大的一片天儿哟!
通天大道本来就有笔直的一条线儿,
何苦又要翻山越岭、弯过那几道弯儿……”
老杨头的歌声虽不如红城的歌声婉转动人,却也深厚嘹亮,别有一番滋味,一曲刘老根的《毛驴拉磨》唱的三个人乐不开支。当然,这事儿,是我做的,但这功要算到红城的头上,老杨头对外要说,这歌是红城姑娘教他唱的。
得,以后不论是谁,只要是租老杨头的船,就能听到这首歌,听到这首歌,就相当于给红城做了一次广告,免费的!
回到百花楼,红城正在细细的化着妆,我坐到梳妆桌上,看着红城上妆,“一会儿我们要到城西的陈乐师那里练歌,你登台的时候所需要的曲子就要靠他了。”
红城没有停手,依然在描描画画。
“今天可能会有客人上门。”
红城停了下来,“这么快,要按我们之前排练的那样来么?”
从怀里掏出两个梨来,用袖子擦了擦,一口咬下去,好甜,没有洒过农药的水果就是好吃。“今天你不能接客,时机未到。”
我跳下梳妆台:“今天我们晚一点回来,回来后就说身子不适,不宜见客,闭门休息,叫红姨挡一下。”
红城疑惑的点点头,“好吧,我听你的。”
在陈乐师那里一起调琴练声到入夜,华灯满街,才赶着马车往回赶。穿过熙熙攘攘的夜市,马车拐入了一条暗黑的弄堂,这条路虽然黑,但相对比较近,平常也经常走,马夫还是照常拐了进去。突然,车顶震动了一下,我下意识看上车顶。
“怎么了?”红城问。
“感觉有什么东西落到了车顶上,但又感觉很轻。”我心里有点忐忑,“应该是只猫吧!”
红城叫马夫:“师傅,咱们到哪儿了?”
半天没有回响,我不禁担忧起来,悄悄透过布帘的缝儿向外看,只见车子转进了另外一条暗巷,再看那个马夫,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再仔细一想,这哪里是换了衣服,分明连人也一起换了。
本来我以来沦落到青楼已经很倒霉了,现在看来还没有倒霉到家啊!这坐个马车都能遇到劫道的,我上辈子得造多大的孽啊?
红城必竟是个女子,渐渐害怕了:“大侠,你要带我们去哪儿?我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大侠且拿去喝个茶吧!”
赶车的人回过头轻笑出声:“姑娘不必害怕,我只是想请这位小兄弟跟我大哥见一面而已。”
冲我来的,因为我一身小厮打扮,所以他把我误认为小兄弟了。难道是我无意中得罪什么人了?也不可能啊,我来这里的时间并不长,认识的人本也不多,更不必说得罪什么人了。
我沉了沉气“敢问尊驾找我何事?”
“你见了我大哥便知。”
“敢问尊驾大哥尊姓大名?”
“你见了我大哥便知。”
“敢问你们怎么认识我?”
前面那个小子好像在故意激怒我:“你见我大哥便知。”
好吧,他真得把我激怒了,我这时决定做一把好汉,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和红城抱在一起,迅速从红城的头上卸下两支银簪来,一支递给红城,一根握在手里。我凑到她耳边:“不要怕,见机行事。”红城默默的点点头。
我并没有等太久,很快,马车在一座僻静的宅院前停了下来,前面的年轻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掀开车前的布帘,“两位请下车。”
红城准备下车,我一把扯住她,悄悄说道:“坐稳扶好。”我起身抓住车门框,猛然将手的银簪挺进马屁股里,马因为剧痛,会突然狂奔,这条街我知道,在前面就是闹市,只要冲进闹市我们就安全了,任你功夫再好,想制服一匹受惊的马,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