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轻皱眉,心烦的想着:这能洗掉吗……
许晋易陪同闻轻做了一些小检查,期间接了个公司打来的电话问他在哪里,许晋易也没多想,怕公司有事情安排给自己,他现在走不开身,就说了自己在医院。
公司那边还问了他在哪家医院,许晋易说了,然后那边挂了。
许晋易只觉得莫名其妙,揣好手机,从医生办公室出来。
闻轻就坐在医生办公室门外的走廊椅子上。
许晋易拿着检查单子走到她跟前,说:“还好,没有细菌感染。”
闻轻抬手就要摸鼻子:“我就说嘛,其实都不用来医院的。”
手还没摸到鼻子,被许晋易截住她的手:“别摸鼻子。”然后松开闻轻的手,“即使痒也忍着不要摸。”
闻轻听话的点点头。
虽然闻轻这情况也并非一定要来医院,但许晋易还是出于安全考虑,就是怕闻轻和曲可菲扭打在一起的时候,鼻子又流了血担心感染什么的。
许晋易把药给了闻轻:“医生说最近两天洗脸的时候尽量避免揉搓鼻子,这是消炎药,你今晚吃点,明早吃点就别吃了。”
“好,记住了。”闻轻鼻子里堵着一团医用棉,是护士给她弄的,比纸巾更无菌一些。
她问:“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许晋易见她状态还不错,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一些,对闻轻说:“行吧,我先送……”
这时兜里的手机震动,许晋易拿出来一看,是商恪打来的语音,许晋易说:“商恪打来的,我接一下。”
闻轻点点头:“嗯,去吧。”
商恪背对着接电话。
闻轻站起身来,她都快坐麻了,想起来走动走动,等许晋易接完电话就回去。
有人陆陆续续走来,一个家属病人走得比较急,撞到了闻轻的肩膀,她手里的消炎药被撞落在地上。
那个人一个劲跟她说对不起,但又很着急的想往前走。
闻轻看出来,摇摇头:“我没事,你过去吧。”
“谢谢谢谢。”那人忙说了好几声谢谢,然后跑着去前面了。
闻轻回头看了眼,在医院里跑这么急,会是什么事你,可能是来接亲人朋友,也可能是见亲人朋友最后一面……
她蹲下身去捡消炎药,这时面前走来一个人。
她这位置在过道的正中间,可能是挡路了,她把药捡起来让开路。
可是她都已经让开路了,那人也没有过去,闻轻便抬头看了眼。
这一眼,她怔住。
唇角嗫喏着喊了一声:“五叔。”
她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日思夜想希望见到的人,现在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她又震惊又开心,但是那份开心在唇角还没扬起来,不知是想到什么,正要扬起来的唇角缓缓压下去,小脸上所有的表情归为平静。
商应寒就这么站在闻轻面前。
他平静的神情下是极为不平静的心情。
额头的薄汗昭示他的担忧与紧张,除了她以外,似乎没有谁能他如此乱了分寸,不顾一切只想立刻马上见到她。
当看到她就这么站在他面前的这一刻,商应寒只想抱紧她。
他缓步上前。
她却后退。
他止步,目光落在领口以及袖口处,已经干涸的斑驳血迹上。
这次他直接上前,闻轻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就要走,商应寒拉住她手腕,声音低沉得有些破碎:“跑什么?”
闻轻委屈的抿紧了唇,挣扎着试图甩开他桎梏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接完电话过来的许晋易正好看见这一幕。
若是别人这么抓着闻轻,许晋易肯定立马上来护犊子了。
但对方是商应寒!许晋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关键是他发现,此时闻轻的反应明显很抗拒商应寒。
“商先生——”许晋易还是走上前来:“商先生,现在闻轻不能太激动……”
话还没说完,商应寒松开了闻轻的手腕。
……
医院外。
几分钟的时间。
许晋易把事情的经过,前前后后都告诉了商应寒。
闻轻则是坐在车里,面对商应寒时她总是回避,也不愿意正眼看他。像个没有得到糖的小孩子,因此跟大人置气,又像爱情里遭到背叛的女人,因此…心灰意冷。
听完许晋易概述的事情经过,商应寒侧目,看了眼车里。
闻轻正好看着车窗外。
短暂的四目相对,闻轻率先移开视线,转头看向另一边。
“你先走吧。”商应寒对许晋易说道。
许晋易不太放心,但是眼前的人是商应寒,他再不放心也得说服自己放心下来。
点点头,“那我跟闻轻说一声再走。”
商应寒颔首:“嗯。”
许晋易绕过车头去另一边,他拉开后座,光线伴随着车门打开时光亮照在闻轻脸上,她整个人几乎白得发光。
但她那双平日里生动的杏眸,在此时此刻看起来,有些破碎。
许晋易对她说道:“有商先生在,我就不送你回去了,消炎药记得吃。”
闻轻抬脚就要下来,许晋易:“怎么了?”
闻轻说:“许老师,我和你一起走吧。”
话音一落,左边的车门打开,商应寒俯身伸手进来攥住她手腕。闻轻低头看到自己腕上的手,慢慢拧眉,因为他用了很大的力道,似乎生怕她溜下车跑了。
她试图挣脱,商应寒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别走好吗?”
闻轻听到他这句话,抬眸看他。
他的眸子很深,却又不是平日的那种侵略感,而且急切与渴求,他在渴求她别走……
闻轻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心软,她先在心里边骂了自己好几遍,然后手也不动了,安安分分坐着。
许晋易猜测两人应该闹了点矛盾,不过接下来两人肯定有得谈,而且闻轻也不可能跟他走,那位可不同意呢。
“那我先走了。”许晋易点了一下下巴,随后关上车门。
车内很安静。
商应寒没上车,依然保持刚才俯身进来拉住她手腕的动作。
闻轻细声说:“我不走,五叔你可以放开我的手了吗?”
商应寒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将手放开。
得了自由,闻轻先甩了甩手腕,再一看,手腕都红了一圈。
她用另一只手揉了揉,此时商应寒已经上车。
他抬手试图触碰到她的脸,她偏了偏头,避开他的触碰,他伸过来的手停滞在半空中,许久才放下去,低声问道她:“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