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 龙须电鳗和软心石（修）

灰鼠号船体两侧的炮门被打开来，每个炮门后都有一门小型火炮。

灰鼠号配备的火炮并不大，越大的火炮自然也就越重。一身灰对于海盗船的载重有比较严格的要求，如果火炮太多太大，灰鼠号承载过多重量，就很难发挥出短途加速和转向灵活的特长。

海盗们纷纷开始装配炮弹。

每门火炮至少有四名海盗在工作。

其中两位搬运炮弹，第三位位于炮门附近，将炮弹塞入炮口当中。随后，第三位海盗会和第四位一起将火炮推出去。

每一门火炮都带有一对轮子，可以推动。

众多火炮的前半段很快就探出了炮口。

海盗将燃烧的火把放在引信上，引信很快烧尽。

轰的一声，火炮后端的火药爆炸，爆发出强劲的推力。在这股力量的推动下，炮弹呼啸着飞射而出。

肉藏方面，大量的海盗乘坐着小艇，迅速向灰鼠号靠拢。

“炮击！”有海盗看到了灰鼠号上忽然升腾起的白烟，连忙大吼示警。

随后，一颗颗炮弹打过来。有的落到海水中，激起巨大水柱，有的落到礁石上，只把礁石砸出一些碎块。还有的落到小艇上，把倒霉蛋当场砸死，小艇被打成两段，艇上幸存的海盗们都落入水中。

“啊——！”

这些落水的海盗们都发出惨叫声。

海石角这里生活着无数的食人鱼。因为礁石材质独特，能吸收大量的盐分，导致这里的海水接近于淡水。

很快，水面就被鲜血染红。

无数的食人鱼在血浪中甩尾，为海盗的血肉而相互争夺，疯狂地撕咬，激起无数水花。

海盗们被灰鼠号炮弹痛击，被激发出更多的凶性，嗷嗷直叫，更加用力地划动小艇。

虽然礁石环绕周围，但是海盗们操纵船只的技术并不低，小艇吃水线更浅，在礁石中灵活移动。

唯一例外的有两艘。

这两艘小艇比通常的救生艇还要大一圈，一个小艇四个海盗，体格也比寻常海盗魁梧。他们疯狂地划动木桨，但两艘小船移动缓慢。

造成这个原因的便是肉藏。

他一脚踩在一个小艇中，身躯高达三米多。他非常肥胖，简直像是一座肉山。因为只披着一件海盗外衣，穿着一个白色的兜裆裤，他巨大的肚子、浑身的肥肉都一览无余，许多对方层层叠叠，让人感觉可怖又恶心。

肉藏巨大的体重让小艇难以承载，两侧船舷几乎要被海水淹没。

他们是首先出发的，但很快，他们就落到了最后面。八位海盗拼尽全力划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海盗超过他们。

“太慢了，你们没有吃东西吗？！”肉藏非常不满。

八位海盗浑身一个激灵，再次疯狂地划桨，速度总算是提升了一些上来。

轰轰轰……

火炮一次次轰击，炮弹飞射出炮口后，反作用力让火炮猛地后缩一段距离。

海盗们乘机清理炮口，然后重新装填炮弹。

起先，他们用的是实心弹。轰击持续一阵子后，敌方海盗距离较近，就改用了葡萄弹。

这种炮弹飞射出去后，就散落开来，形成霰弹般的打击效果。

炮弹的更换，以及距离的接近，都让火炮的命中率迅速提升。肉藏一方的海盗们损失更加惨重，士气开始明显减弱。

很多小艇沉没在半途中，礁石群上空弥漫着火药的烟气，海面上漂浮着大小不一的木头碎片。而海盗们的尸体则在食人鱼群的争抢中，迅速沦为随波逐流的白骨。

“小的们，给我继续冲！”肉藏呼喝一声，声音极其洪亮，传遍整个战场。

他麾下的海盗们顿时一个激灵，刚刚减弱下去的喊杀声再次提升上来。

将为军魂，只要有肉藏在，海盗们的士气就有保障，不会出现被火炮轰击后直接溃败的情况。

一身灰看着远处的肉藏，心中越发凝重。

他是白银级别的超凡者，而对方的生命层次则高达黄金级别！

肉藏并不属于三大传奇海贼的麾下，但他数十年前就开始纵横大海，残暴的凶名能让小儿止啼。

一身灰心中非常清楚，他如果和肉藏对拼，根本没有任何胜利的希望，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

“不过我这一次，可不是一个人啊。”一身灰暗自庆幸。

他看到了三艘海盗船出现在远处的海域。

正是下巴号、蛇女号，以及海蛇女的白银海蛇伪装的海盗船。

“肉藏大人，请您高抬贵手！”海蛇女的声音通过魔法传播过来，响彻整个战场，“我们无意与你为敌。”

随后，金下巴的声音也传来，态度强硬：“我们是火胡子的麾下，兄弟海贼团的成员！肉藏，你想和火胡子海贼团开战吗？”

小艇上的海盗们一阵骚动。

“一群小毛孩子。”肉藏不屑地冷笑一声，旋即大喝，“继续进攻！”

“喔！！”海盗们回应。

“我们的援军到了！”一身灰则在甲板上大吼，鼓舞己方士气。

三艘海盗船向海石角扑来，速度都很快。

肉藏舰队开始分出一批海盗船，企图阻截金下巴、海蛇女二人。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几乎同时开炮。

砰砰砰！

大量的炮弹划过半空，落到敌方船舰周围。

“风向不太妙！他们是顺风。”大副向海蛇女汇报。

海蛇女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张魔法卷轴。展开后，她灌输法力，施展出风系法术。

狂风骤起，将蛇女号、下巴号的风帆吹得十分鼓胀。炮弹也在顺风的加持下，射程增加了不少。

“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小的们，打开船首炮！”金下巴则嘿嘿一笑，大声下令。

“喔！”

很快，下巴号独特的梯形船首居然开始缓缓下降。

梯形坡面下沉了一部分，露出里面的三门大炮。

这三门大炮被海盗们迅速推出，口径很大的炮口长长地伸出船首，顶着狂风和浪花。

“开炮！！”

金下巴一声令下，三门船首大炮的炮身陡然亮起一道道的光圈。

这些光圈从炮尾一路叠加，一直出现到炮口最前端。

随后，上百道光圈一起崩解，从炮口中飞射出一颗特制的炮弹。

炮弹高高飞上天空，随后抛物线落下，炮弹散发出的白色浓烟在天空中划出三道长长的烟痕轨迹。

“是金下巴的雪茄炮！”

“快躲开！”

“来不及了……”

肉藏方的海盗们一阵混乱。

特制炮弹落到三艘海盗船的甲板上，轰然爆炸。爆炸掀起强劲的气浪，数十人被当场掀飞。一艘海盗船直接被炸得瘫痪在了原地，另外两艘的速度也是暴降，显然是伤亡惨重。

“哈哈哈！”金下巴得意大笑。

他的海盗船同样也是黑铁级别的魔能船，灵活性和速度方面比灰鼠号弱，但攻防方面更加强大。

尤其是这三门雪茄炮，都是白银级别的炼金炮。

当初对付灰鼠号的时候，金下巴担心宝藏的安全，并没有冒然开炮。又害怕一身灰将宝藏重新藏起来，所以打着生擒一身灰的主意。

结果栽在了骑士少年和鬃戈的手中。

金下巴开始展现出真正的实力，海蛇女接连施法。不一会儿功夫，两人的联手就将阻截他们的海盗船击溃。

肉藏虽然是强大的黄金级战士，但是他的麾下并无白银级别的干将。青铜、黑铁级的精锐，又基本上正在参与对灰鼠号的进攻。留守在海盗船上的成员，实力普遍薄弱。

这让金下巴、海蛇女纵横披靡，不久后，就杀到了海石角附近。

“肉藏大人，我们怎么办？”新上任的大副神色忧急。

金下巴、海蛇女的出现时机太好了，肉藏海贼团大部队都在扑击灰鼠号的途中。此刻他们的处境很尴尬。如果执意进攻，很可能本方的海盗船会被全部击沉。

到那时，别说是海盗精锐，就算是肉藏本身没有海盗船的话，他也基本上没有可能孤身一个在海上作战。

黄金斗气并不能支撑他飞跃汪洋，他也要休息，也要进食，也要调养。

“该死的家伙！”肉藏满脸狰狞，怒气冲冠，“你们都回去，守住我的澡盆号，我来亲自出手，杀掉一身灰。”

“喔！”海盗们领命，纷纷掉转小艇。

惟独肉藏脚下的两条小船，辛苦地承载着他肥硕巨大的身躯，仍旧杀向灰鼠号。

火炮不断向他轰击。

小船上的八位海盗被炸得耳朵嗡嗡，水柱一次次在他们的身边升起，又迅速落下。溅起的海水将他们浇透了一遍又一遍。

不断有炮弹砸在肉藏的身上。

肉藏浑身上下都是肥肉，炮弹嵌入到肥肉当中，旋即就被肥肉反弹回去。

反弹回去的炮弹，速度更快，威力更加惊人，将灰鼠号炸得木屑风裂，千疮百孔。

“停止射击！”一身灰只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炮击不得不停止。

肉藏见此哈哈大笑，十分得意。

但下一刻，数十只炼金弩箭向他射来。

肉藏狠狠一瞪双眼，他可不想硬抗这些炼金的弩箭。这些弩箭会爆炸，会燃烧，会散发冰霜冻气，会带着剧毒，硬抗这些太吃亏了。斗气的消耗远比反弹那些炮弹更多。

下一刻，肉藏浑身喷涌出黄金斗气。

斗气带动他猛地飞上空中。

留下的两艘小艇，八位海盗纷纷惊吼。旋即，他们就被炼金弩箭覆盖，一阵轰轰乱炸，尽数化为齑粉。

“一身灰，上前受死！”半空中的肉藏调整方向，仿佛一头猛犸巨象，向灰鼠号的甲板俯冲过来。

一身灰丝毫不惧，手持细剑，在甲板上严阵以待。

肉藏刚要落到甲板上，忽然从阴影中飞出两道身影。

一个是半兽人，一个是人族少年！

再加上一身灰，三者一齐攻向无法立足的肉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