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勤再闹腾,也改变不了分家的事实。丁大磊看她的眼神,就跟看陌生人似的,为了招娣,儿子这是跟她结了仇啊!
王玉勤撒泼扯皮,就是不愿意分家,田仙蓉从村医那里回来,都还没扯清楚。
“这是剜我的肉,要我的命呐!”
“所以你就要你亲孙女的命?”田仙蓉反问。
赵大娘笑了,真有意思。她和田仙蓉这么多年可一直不对付,除了挖井的事情,还有屋后建鸡棚子抢地盘的事情。
就王玉勤这爱占便宜,嘴上也不吃亏的个性,得罪的也不止赵大娘一个。只是住得近,摩擦就格外多。
“村长支书,你们救救我的女儿吧!她都要被亲奶奶磋磨得饿死了!”
村长和支书这才以扣五十个工分要挟,王玉勤这才松口说分家。
但说到分家细节,王玉勤紧咬着家里没什么东西可分,别说一间房,一根红薯也不想分给他们。要不是丁村长发话,说她再无理取闹,就扣工分了。
“我家哪有什么东西能分,这么多张嘴吃饭不说,房子也紧缺得很!大丫和大宝都大了,还和他们爹娘住一屋呢!”王玉勤连住的地方都不想给他们。
其实大房住的那是内外两间,可比丁大磊他们那只能用粗布帘子隔起来的单间要好多了。
王玉勤想到以后分粮分肉都不能拿二房这部分,就不想让他们住这了。
田仙蓉也不想住这儿呢,他们夫妻俩一个不注意,丁灵说不定就得受欺负。大丫最喜欢抢吃的,曹芬则喜欢支使她干活,丁大宝则是惯坏了,霸道得很。
“不想我们住这里也行,河滩对面不是有以前养猪喂牛的老房子吗?我们去住那里,作为补偿,你们多分我们点粮食就行了。”
那老房子已经好些年没住人了,之前还能喂牛喂猪的时候,就丁有田晚上住那边看着。里面除了枯草,也就一块木板用来睡觉,连床架子都没有。四周的木板也漏风,不过夏天还好一点点,要是冬天那是真受不了。
田仙蓉的话刚刚落音,王玉勤又嚷了起来:“那可不行!我们家也没有多少粮食了,眼看就要秋收分粮了,谁家还存有多少余粮啊!你们要搬,直接搬过去!”
“没存粮,也总够一家人吃到秋收吧!”丁村长以前也知道王玉勤胡搅蛮缠,没想到她面对亲儿子亲孙女会这么狠。
“那哪够啊!不得时不时地弄点菜什么的来吃,咱家自留地就那么点大,就这还只能喝很稀的菜汤呢!我们家是真困难啊,大人都吃不饱!”王玉勤摆手,开始哭穷。
“多多少少的,粮食总得给!你总不能叫人一家人都饿死吧!”
“最多给点红薯!”
田仙蓉看粮食的事情掰扯不清楚,看天色也不早了,对丁大磊说道:“既然这样,就先把我陪嫁过来的东西先搬过去!我妈那会儿给我打了张木床,还有被子瓦罐什么的,到时候都带走。”
“凭什么给你带走?你嫁到我们家来,东西进了我家门,你还想带走?”王玉勤一下又激动了起来,田仙蓉嫁进来可是有不少好东西,那木床现在就是给丁大宝在睡,被子她自己睡了一条,还有两条在大房。
瓦罐碗筷什么的,大家都是混着用的。
“哎哟我的天!我真是见识了,你们听到了吗,她竟然占了儿媳妇的嫁妆!这是脸都不要了,你儿媳妇嫁的是你儿子,分家了,她不得和你儿子一起把嫁妆带走?”赵大娘边说这话边拍手。
不讲道理成王玉勤这样,也是少见了。
王玉勤自个儿可不管丢脸不丢脸,进了她家的东西,她可不舍得拿出来。田仙蓉家条件虽然也差不多,但她妈是个正经疼女儿的,陪嫁的东西可不算差啊!
“村长,我当初嫁进来,带来了什么,大伙可都看见的,希望您给做个主,帮我要回来。我可没听说哪家分家,连儿媳妇的嫁妆也要占去的。”田仙蓉委屈又无奈地说道。
“是啊,我们来吃席的时候可都看见了!”
村长蹙眉看向王玉勤,威严地说道:“王婶,你可以不让他们一家住这里,但你要占儿媳妇的嫁妆,这情节说不好可就和抢劫盗窃一个性质了,弄不好是要蹲号子的!你可得自觉一点,把这些都还给你儿媳妇!”
王玉勤咬了咬牙,这才答应,田仙蓉直接去找东西了,丁大磊立刻跟上他力气大,全都拿出来摆在院子里,王玉勤还要去检查他有没有拿走别的东西。
那床和几床好被子,就是曹芬看了,都得咬牙,她也当自家东西使了。算了,到时候打发大丫和大宝去住他们那屋。
田仙蓉也找了她陪嫁的瓦罐碗盘什么的,都摆在院子里清点。
就为几个瓦罐碗盘,王玉勤还在和田仙蓉掰扯,最终村长一锤定音,把这些东西判给了田仙蓉。
王玉勤直接一屁股坐地上了,哭嚎:“这是欺负人啊!”
“你要真觉得我和支书欺负你了,尽管去镇上或者县里找领导举报我们。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跟他们讲讲,你们家这点破事!顺便问问,像你这样的,算是犯了什么罪!我们问心无愧,这周围的乡里乡亲都能给我们作证!”丁村长说着,还揉了揉太阳穴。
他也被王玉勤闹出了火气来。
“是啊!老王你这是真的做得不地道啊!”赵大娘附和,另外几家邻居也附和起来。
王玉勤干嚎了几句,村长没了耐心,让她分粮食和其它的。
“就十斤番薯!”
“这也太过分了吧!”周围人都听不下去了。
“没了,我们家也不宽裕啊!马上秋收,他们能分多少粮啊!”
赵大娘笑了,说道:“我可记得你养了五只鸡呢!现在他们一家三口分出去了,你可只能养三只了。给他们一只,还有一只就得处理了!我可盯着呢!鸡少了,鸡棚也用不了那么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