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他也不知道我来医院看他了。他……挺严重的,我要是出现,或者你说是我的朋友,万一刺激到他就不好了。”章远连忙又拉住她,说道。
“啊?这一楼是骨科吧,伤到骨头也受不了刺激吗?”丁灵有些怀疑他这话的真实性。
“他是伤到了骨头,但他身上还有别的毛病,我算是老来子,而且……他的伤耽误了治疗,挺严重的,你别去。”章远看丁灵的目光,有点哀求的意味了。
“那好,我不去。但你不去,真的可以吗?”丁灵也不是圣母,就是怕章远以后会后悔吧。
她也知道好多不做人的长辈,父母。临了,要死了,才想到要见曾经苛待的晚辈儿女,她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心态,但对这些做晚辈的人来说,等人去世了,能想到对方哪怕一点点的好,说不准至少某个瞬间都是难过或者后悔的。
这都是她在医院第二次看到章远了,说明他心里并不是毫不在乎的。
“我再想想吧,也许他也不需要我,他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孩子。”说着,章远突然眼睛红了。
丁灵一下慌了,这是要哭啊。
她可不会安慰人。
“对不起。”章远忽然一下子抱住她,说了对不起,又说道:“借我抱一下好吗?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丁灵懵了,愣了一会儿,这才提醒他:“我记得,这里好像是有人的,这样……不好。”
“我没看到别人,你是不是讨厌我?我有时候,感觉得到。”章远的语气更委屈了。
丁灵忽然想到,之前觉得他腹黑来着。
他该不会是故意示弱,然后占自己便宜吧!
但仔细想想,也不太可能吧,他要是对自己有什么心思,认识也挺多年,不早该下手了吗?
章远倒是想早点下手,可她和父母基本上都形影不离的,要不就是和何文文形影不离,他能有机会吗?
“打扰一下啊,我们什么都没看到啊,但是你们在这里,影响我们的保护任务了。”忽然,从旁边拐角探出来一只手,挥了挥说道。
丁灵从那只手的袖子就认出来了,这可不是武警么!
“我就说这里有人吧!”丁灵推开章远,看到他眼睛也不红了,就是眼神有些惊慌。
丁灵感觉自己好像被套路了,他几个意思啊?
“我们这就走!”丁灵说着,转身就走,章远只好跟过去,又说道:“我们去下面走走吧!我…心情很沉重。”
“不去了,你这会儿适合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想你爸爸的问题。”丁灵说着,看了看表。
算了,早点把钱希带回去,她和杨建平也不缺这一两个小时的。
“那…我送送你吧!”
“我和我朋友一块儿回去。”
“我送你们。”章远有些不放心,怕丁灵这朋友是异性。
看到钱希,他还是放心多了。
钱希看到章远,还挺意外的,问丁灵:“这是你对象吗?”
“不是,他以前是我爸的补课老师。”丁灵直接否认了。
“辈分差这么大?可我看他还挺年轻的啊!”钱希有点不明所以,听了丁灵的介绍,她以为章远只是看起来年轻而已。
“他本来就挺年轻的啊,他和我们一家参加了同一届的高考。”丁灵知道她又误会了,连忙解释。
章远只是对钱希礼貌地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话。
他跟何文文也差不多是这样的,丁灵还以为他就是这种会和任何年轻女生都保持距离的性格。
毕竟他对她妈还算是挺亲近的,一口一个姨,叫得挺顺口啊。
“也是大学生啊!我就说嘛,你们俩站在一起挺般配的。”钱希这话算是取悦到了章远,他勾了勾嘴角,也不解释。
“你想多了。”丁灵笑着摇头,又问章远:“你要来我家吃个晚饭再走吗?”
“好。”
丁灵有些意外,本来以为他会借口事情太多拒绝过来。
吃晚饭的时候,丁大磊突然问章远,丁灵才知道,这俩私底下还是有接触的。
“章远啊,我送你那海马酒,你喝了吗?”
丁灵一下差点噎住。
在她看来,海马酒和海狗丸是差不多的东西。
这就离大谱,章远这才多少岁啊!丁大磊竟然送他海马酒喝!
本来就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还给他喝海马酒?夺笋呐!
难怪他今天会在安全通道忽然抱住自己呢,那样一个地方,又是孤男寡女,他有点儿旖念很正常。
钱希不知道海马酒是什么,以为是补酒,就笑着听着,琢磨着以后问问,也给杨建平整点儿。
丁灵捂着嘴咳了咳,喉咙还好没卡住东西。
“我……不会喝酒。”章远有些不好意思。
“不用会,有时候啊,拿着筷子沾一点到嘴里就行了。这可是好东西啊,也不多,要不然我咋能给你呢!”丁大磊那表情,像极了丁灵给朋友安利的时候。
“爸,人家说不定都还没有谈恋爱,你操心他这些干什么?”丁灵是真服了。
“我才不是操心,我这不是担心我的海马酒浪费了吗?有些东西啊,等到需要的时候再补,也晚了啊!”丁大磊还挺理直气壮的。
“没羞没臊的。”丁灵撇了撇嘴,吐槽。
章远默默红了脸,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钱希终于觉出味儿来了,问:“海马酒到底是补什么的啊?”
丁大磊没想到钱希不知道,一下子尴尬了起来。丁灵也讪讪地笑了笑,这她也不好说啊!
章远憋红了脸,好一会儿才说道:“我还年轻,我暂时不需要补。”
“那…也没事,就放着呗,酒又不会过期。”丁大磊说完,就低下了头。
钱希看他们这反应,也是猜到了什么,脸也红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很奇怪了,钱希这会儿倒是像之前丁灵教的,只管低着头吃东西,反正这事儿嘛,跟她没啥关系。
不过,还得忍住笑意。
她也不知道这事儿好笑在哪里,但莫名地就想笑。
丁灵也低下了头,她也想笑。
主要还是和章远太熟了,她爸爸这波操作,明明是他主观做的事情,却仿佛给章远留下了一段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