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荒芜的黄沙在卷动着,扬起漫天的飞尘。
这是一片荒漠戈壁。
“侯域三十六区,二级危险区,不再是你以前去的甸域,这里的荒兽大部分都是开脉期的,你可以进去找找合适的。”
骆老把项北飞带到了这里,就没有再前进了。他能够轻而易举解决掉这里的任何荒兽,但项北飞打算自己去应付,便不主动去插手。
“好。”
项北飞其实不用找哪只特定的荒兽,随便找几只,遇到谁就杀谁,不挑。
“你没来过这里,不知道这里有什么荒兽存在,我就先不给你介绍了。一切你自己去想办法。”骆老严肃地说道。
虽然他把项北飞当成个宝,但自己是为了九州的未来而培养后辈,项北飞以后若是要探索域外荒境,就需要自己去摸索。
域外荒境任何荒兽都可能遇到,不可能像模拟课上那样,什么类型的荒兽都提前安排好,大家都有准备。域外荒境的荒兽不可能是固定的,这需要的是临场反应能力,
项北飞也明白这点,他没有犹豫什么,自己走进了这片戈壁浅滩中。
戈壁的风很大,卷起的沙子就像是尖刀一样,刮在戈壁上,把戈壁刮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壑。
远处似乎还刮起了沙龙卷,风沙就像是一条条龙在空中咆哮着,横冲直撞,想要摧毁某些东西,但很快又突然消失了。
项北飞往前走着,跨过了一块裸露的岩石,思忖片刻,准备往戈壁那边走去。但是他没有走两步,地面的流沙忽然像是波浪般开始涌动起来,一层接着一层,层层叠浪。
他皱起眉头,正准备朝后面跃去的时候,忽然脚下悄无声息地卷来了一道光芒,拽住了他的脚裸,一下子将他拖向了泥沙之中。
这东西来得十分迅捷,项北飞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只荒兽是怎么出现在自己脚下的。
这埋在沙子里的荒兽,很强大!实力必然是开脉期的境界!
他的灵力瞬间覆盖在了脚上,猛地腾起了一股火焰,烧向了那只触手,触手像是十分忌惮他的火焰,立刻松开,可此时项北飞脚下的沙子就像是沼泽一样直接滚动起来。
他无法借力,身子一下子被埋入到沙子中!
一边的骆老紧紧地盯着项北飞,他的精神力一直都附着在项北飞身上,注意着他。
但突然,沙子里就好像腾起了一股岩浆,滚滚火焰从沙缝里蔓延了出来,随即整片沙子猛地爆开,“轰”地一声,所有的沙子质量好些被强行减轻,变成了轻飘飘的羽毛。
荒漠的风刮得又很大,在沙子被减轻后,顿时就被风给卷到了半空中。
项北飞就站在沙坑之中,盯着眼前那只褐色的荒兽。
这只荒兽很小,看起来像一只奇怪的地鼠,但它却长着坚硬的鳞甲,头上长着好多根长长的触角,触角沾染了沙土,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幻变沙鼠。”项北飞微微皱起眉头。
他认出了这种荒兽,这种荒兽的实力非常强大,寻常的开脉初期高手也不一定就能够轻而易举地将其击杀,因为对方有一个相当诡异的能力。
沙鼠死死地盯着项北飞,随后猛地朝项北飞扑了过来。
项北飞的拳头上瞬间弥漫起了火焰,朝着迎面而来的沙鼠轰出了一拳!
哗啦!
沙鼠全身直接沙化,变成了沙子的模样,项北飞的拳头没有办法借力,从它的身体里穿了过去,而于此同时,那些沙子却迅速地幻化出一个鼠头,它露出了坚硬的牙齿,朝着项北飞的手腕咬了下去!
项北飞手腕上立刻抖动起来,强行震
出一股刚硬的灵力,以一种非常特殊的形式流转着。
沙鼠的牙齿咬在了他的手腕上,立马被他的“反戈”之力给挡住,同时反戈的灵力倒转着,轰向了沙鼠的牙齿!
哗啦!
沙鼠直接被项北飞的灵力给震成了碎沙。
然而风再次卷动起来,那些风沙在空中又逐渐形成了一只沙鼠的模样!
“重如泰山无法影响到它。”项北飞心里有些凝重。
幻变沙鼠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它可以将自己的身子沙化,一拳轰在它身上,也就是把它给打成碎沙而已,但这些沙子会再次凝聚起来。
也就是说它不惧怕任何强硬的力道,即便它咬项北飞的时候,项北飞的反戈之力将沙鼠的牙齿都给崩碎也没用,它仍然能够重组!
而幻变沙鼠属于开脉期的荒兽,它本身能够沙化,居然也能够抗衡项北飞的重力,使得项北飞无法限制到它。
书上提到,想要杀死幻变沙鼠,有两种办法。一种是靠着鬼虫喷出的唾液凝聚的水溶胶将它给黏住,不让它沙化,然后引燃水溶胶就可以烧死它。
另一种,便是靠着更高级的修为,将它直接镇压。
水溶胶是黑科技部门制造的工具,项北飞这一次出来有骆老在,等于是来历练的,并没有去申请这些黑科技,而是准备靠自己。
至于第二种,沙鼠的实力压根就不弱于项北飞。
两种办法,项北飞都无法实现。
“没有水溶胶,北飞是无法定住沙鼠的,现在他要怎么处理?”骆老在远处看着项北飞,微微思忖着。
其实就算是拥有水溶胶也很难杀死沙鼠,因为沙鼠风化的速度极快,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地站在原地被水溶胶黏住?所以正常只有第二种办法是最简单粗暴,也是最可靠的。
一般来说,拓荒者在域外荒境遇到这种荒兽,水溶胶无效,队伍里又没有相应的高修为觉醒者,有经验的人都会选择直接撤走,不与沙鼠争斗,不然就是在白费力气。
项北飞现在才刚刚踏入到开脉期不久,几乎都做不到。
“需要我说一声就好。”骆老在远处说道。
项北飞置若罔闻,他再次朝着幻变沙鼠冲了过去,身形快到了一个极点!
咻!
拳头上燃烧着爆裂的火焰,轰向了沙鼠的脑袋。
沙鼠瞬间再次沙化,项北飞的拳头就好像打在了棉花上,轻飘飘的,没有任何着力点,而空中的沙子卷出了四个爪子,抓向了项北飞。
项北飞一挥拳,轰散了这四个爪子,但是沙鼠的脑袋却在项北飞的背后凝聚出来,再次咬向了项北飞。
砰!
项北飞的后背虽然挡住了沙鼠的牙齿,但沙鼠的尾巴却猛地敲在了他的背上,即便一下子就被震散,但巨大的力道也把项北飞给抽了出去。
沙鼠的攻击方式非常诡异,它就好像把自己分成了无数个部分,四肢在正面迎敌,可是脑袋却能够单独在风沙中凝聚到对手的背后,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这也是很多人对幻变沙鼠感到头疼的原因,因为和它战斗,完全就是和一种能够分解自己身体的怪物战斗。
头,手,尾巴……各自为战,把自己分解成了好几部分,每一部分都能够从不同的方向单独攻击。
项北飞在空中立马稳住了身形,在连续的几次交手中,他已经逐渐分析出了这只沙鼠变化的方式!
唰!
当沙鼠的身子再次沙化的时候,项北飞的手中立刻甩出了息壤。息壤原本就是一种特殊的神泥,它能够凝聚出各种各样的形状,但也意味着它可以直接散开,化
作细微的沙粒!
哗啦!
沙鼠的脑袋迅速地凝聚出来,朝着项北飞的脖子咬去,可是它刚凝聚出来,忽然察觉到不对劲,因为它感觉自己的身子好像掺杂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让自己的身子迟钝了许多。
嗡!
沙鼠的眼中露出一丝错愕,不知为何,它竟然被强行定在了半空中!
“攻击的时候要凝聚身形,但这空气中可不止有你的沙粒!”
项北飞斜头一把抓住了沙鼠的脑袋,随即拳头上燃起了爆裂的火焰,直接轰入到沙鼠的脑袋中,再猛地一握!
哗啦!
这次沙鼠无法再沙化,因为项北飞已经握住了它的兽丹,将它的兽丹给抓在了手里。
没有了兽丹,沙鼠直接暴毙,随后身体化作一滩碎沙,掉在了地上!
“有意思。”
骆老笑了笑,若有所思地看着项北飞。
项北飞第一次被扔到域外荒境的时候,他没有见过项北飞是怎么动手的,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项北飞怎么对付荒兽。
但他又不太明白,项北飞没有水溶胶这种专门克制的黑科技,到底是如何将幻变沙鼠给定住的?
“你那东西是什么?”骆老问道。
“也是一种泥土,专门克制它。”
项北飞的办法很简单,他没有水溶胶,但他息壤,息壤沙化后,飘散在空中。幻变沙鼠每一次攻击的位置都已经被他用“触类旁通”给摸透,只不过摸透还远远不够,因为它老是散来散去,打不到它。
项北飞知道幻变沙鼠会凝聚,在凝聚的时候,风化的息壤正好就掺杂在沙鼠的身体中,也就是说,当幻变沙鼠凝聚身体的时候,等于是把息壤给糅杂了进去。
这样息壤就相当于沙鼠的一部分,息壤的力量牢牢地牵引着沙鼠的身体,当它想要再次沙化的时候,已经办不到了。
而这个时候,项北飞的息壤再次蔓延出了“戛然而止”的能力,就完全能够将沙鼠给定住!随后再一拳砸破它的脑袋,就很容易掏走它的兽丹!
“好小子,我都小瞧你了!”骆老哈哈一笑,“看来这一趟,我确实可以看戏了。”
骆老很期待,他知道项北飞天赋很高,但实际上他几乎都没有见过项北飞真正出手,这一次带项北飞出来,与其说是来帮他猎杀开脉期的荒兽夺取内丹,倒不如说是来看看项北飞真正的战力。
这孩子每次都会带给他各种惊喜,他突然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识下个月的精英新生赛,项北飞到底会如何表现了。
幻变沙鼠在被轰碎之后,就碎成了一堆沙子,它从沙子出生,死后没有留下任何尸体,无法做研究,顶多只留下一颗兽丹。
想要做研究,必须得靠着空间型的拓荒者活捉它,然后关在一片无法逃遁的囚笼里。
但项北飞本来就是为了兽丹而来,这幻变沙鼠有没有尸体留下无所谓,只要有兽丹就行。
这颗兽丹,足以用来点亮星宿!
——
骆老满意地看着项北飞,但这个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左边那片戈壁,沉思了下,说道:“去那边,试试那只荒兽,这只荒兽比较特殊,很罕见,你要多接触各种诡异的荒兽才行。”
“好。”
有骆老在,项北飞不需要担心什么,骆老让他去学习什么,他就会去。
项北飞朝着左边的戈壁滩走去,越是靠过去,他越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感觉,就好像有无数只眼睛在注视着他,而他却不知道对方到底在什么地方。
他扫视着戈壁上的每一块石头,每一个砂岩缝隙,寻找着目光的来源
。他倒是看见在岩壁石缝里,有一条浑身冒着火焰的蝎子在地探头探脑。
可在项北飞的感知中,这只蝎子只有御气后期的实力,明显不是骆老要他击杀的目标。
戈壁上的岩石很多地方被急速刮过的沙子割得很深,有些沟壑甚至深达十来米,这些沟壑就好像被专门清理过似的,没有沙子沉积,风吹过这些沟壑的时候,还伴随着阵阵回音。
叮!叮!叮!
清脆的风铃声,在缓慢地奏乐着,叮当作响,十分悦耳。这些声音是来自戈壁上的岩石缝,这些缝就好像是天然形成的乐器,不同深度的缝隙,就是代表不同的音调。
而那些风就好像有意识地刮过这些缝隙,每一道缝隙都发出独特的音调,所有的缝隙组在一起,就形成了一首奇妙的乐曲。
项北飞聆听着曲子,他知道这首曲子有诡异,但无法确定是什么东西在弹奏这首曲子。
如果硬说是风的话,好像也说不通,因为他可以感知到风在吹到那片石岩的时候,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给干扰了下,所以更像是有某种看不见的荒兽在操控着风。
可这究竟是什么荒兽,他还不能完全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