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北飞一点都不意外。
“他们背后极有可能是不羁,我一直在寻找,可惜他们行事风格很隐蔽,我抓了几个不羁,都没问出什么来。”骆老说道。
“还活着吗?”项北飞问道。
骆老摇头:“他们的保密措施做得很好,用生命在保密。”
项北飞倒也不意外,长眠和溘世上次也提过这点,不羁和肃人,都有自己的保密方式。
“下次让我试试。”项北飞说道。
“你能审问出来?”
“或许呢。”
项北飞不需要去审问,他只需要瞅一瞅人家的系统日志就好。
“五服荒兽研究公司看上去是一个很正常的公司,按时给联盟缴税,做各种公益,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但我找不到核心的研究基地,我怀疑这个公司把核心的研究基地设在了域外荒境!而且只有一些特殊的人才能去那里。”
“域外荒境?”项北飞惊讶起来,“难怪了!”
“难怪什么?”骆老问道。
“难怪萧晟也查不到。”
项北飞把萧晟的事情告诉了骆老。
“他这人倒是很实在。”骆老微微点头。
“那骆老有去域外荒境找他们的研究基地吗?”
“域外荒境太大了,你要明白,即便是靠近九州大陆的甸域,也涵盖着九个州的边境,范围极为辽阔,如果不能确定是在哪个州,找起来无异于大海捞针,没法确定到底是哪些人在那里。”
这点骆老也无能为力。
九州大陆,就像是一座巨大的海岛,被无边无际的域外荒境覆盖住。每个州都守卫着一段边境,哪怕是梁州的边境也极为辽阔,更别提是青州、雍州等其他地方的边境了。
不羁所在的甸域,不一定就是梁州这边的甸域,还可能在其他州外围的甸域,那样找起来就很难了。
骆老又说道:“对了,关于你父母的事情,我突然发现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怎么了?”
“他们是拓荒者,孙和顺是拓荒部的部长,他和我说过,项天行他们并非是去执行要域的任务,当时是因为绥域那里出现了一些暴动,孙和顺才派他们去调查,但那个任务已经结束了。他们俩是自己选择继续前进,直接进入了要域,所以要域后面的事情,并非是拓荒的任务。”
骆老和孙和顺认识,也因此他知晓这些。
绥域,是第三等级危险区域,而要域则是更深更危险的地方,那里人类很少涉足。
“然后呢?”项北飞问道。
“我前阵子再次去了趟那个地方。”骆老说道。
“不是说好一起去的?”
“我跟着一个不羁去的,发现那个家伙一路冲向了要域北山区,我跟踪他去了那个地方,当时我也很意外,可惜的是,他居然从我手上溜走了!”骆老道。
“天通境的不羁?”项北飞问道。
骆老揪了揪自己短短的胡须,尴尬地说道:“说出来有点丢脸,他是个炼神期。”
“不能吧?”
项北飞一阵愕然!
炼神期的武道者,竟然能够从骆老手里给溜了?
天通境的朱毅济可都要靠着爆血术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勉强才跑路的,一个炼神期的怎么可能办到?
“他是否有靠了什么系统物品?”项北飞问道。
骆老皱着眉头,回忆道:“应该不是,而是要域北山区那片区域有点古怪,他消失得很突兀。还记得我和你当初说过那件事吗?我去找你父母,但是走着走着就回到了原地。”
项
北飞忽然明白了:“您的意思是,他有办法前进?”
骆老微微点头:“对,域外荒境许多地形都很诡异,他绝对了解那片区域,应该掌握某种特殊的办法,他前进了,我给走回原地了。不过最诧异的是,我现在甚至连上次找到项天行留下的拓荒石地方都找不到了,那片区域变化太大了!我找了一个礼拜,一无所获。”
这点项北飞倒是没有料到。
不羁,竟然也去了要域北山区。
而他父母也是在要域北山区失踪的,他老爹甚至还让奚文轩拿着金色鸟笼去寻找秦洪义。
这些事绝对有关联!
他忽然想到,自己的“返璞归真”能力现在已经完全可以掌控,是时候去把那块拓荒石给恢复了,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
项北飞坐在宿舍的床上,看着眼前的拓荒石。
他终于准备开始处理拓荒石的事情。
如果按照骆老所说的,要域北山区那个地方发生了变化,那么想要找到项天行他们到底去做什么,就得把拓荒石给解开看看,或许能够靠着拓荒石的记录,找清楚方向。
拓荒石才是关键。
骆老身为天通境的高手,当初为了修复这块拓荒石,找遍了各种人来帮忙,都以失败告终。拓荒石太特殊了,压根没有办法用系统能力修复。
所以项北飞没有在骆老面前修复,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能力。
项北飞的手掌散发出一道白色的光芒。
尽管他已经能够掌控“返璞归真”,不会被返璞归真给反噬了,但这个过程也需要非常小心谨慎才行,因为返璞归真现在就算反噬不了他,也会反噬其他东西,稍微控制不好,仍然会将拓荒石给毁掉。
项北飞用灵力操控着返璞归真,返璞归真很快就散发出一道细微的气息,蔓延在了拓荒石上,在他的引导下,返璞归真的力量迅速地渗透进了拓荒石中。
拓荒石各个细小的裂缝里仿佛都被返璞归真的气息填充着,开始往后变化,渐渐地拓荒石在重聚,重聚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整个过程不算太难,项北飞已经不是半年前的那个新手,很快拓荒石就被返璞归真完全修复完毕!
“你到底留下了什么东西?”
项北飞冷静地看着完好无损的拓荒石,然后把它拓印到了纸上去。
嗡!
纸上很快出现了一行行的字,那是项天行的笔迹,也是他在域外荒境考察的时候留下的。
只是片刻,所有的字眼都呈现在了项北飞眼前!
完整的一本日记本!
项北飞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日记本,从头开始阅读起来。
这件事对他而言非常重要!
前面几页的日记,是记录项天行去拓荒前路上的例行记录,包括在哪里设置了拓荒点,在哪里遇到了什么地形,有什么特殊的标记,这里的荒兽有什么。
这些数据都记录得一清二楚,因为这是拓荒者必须要做的,他们去执行任务,都要把需要记录的东西留下来,方便后面的同行过来的时候可以参考。
诸如此类的信息都不是项北飞想要的,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下去,没有落下任何一个字。
——
【7月18日,要域北山区。这里已经出了要域北山区的范围,基本没有拓荒者往这边而来,我和莲应该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我们往北一直走,进入了一片枯萎林。枯萎林很奇特,它会随着我们的前进而恢复生机。我很快意识到,环绕在我们四周的,不是树木,而是一种奇特的荒兽!
因为它们分布在卯堠四周!
我们终于找到了卯堠,这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这群树人——我觉得应该叫它们尤蒙,这和它们的叫声很像。尤蒙追了我们一路,其实我不是很忌惮它们,不过莲说她能够感应到,这些尤蒙和寻常的荒兽是不同的,让我暂时不用去伤害它们。
我们来到了卯堠上,尤蒙就没有追来了,这里是它们的禁地,我的猜测是对的。卯堠,阴木,克尤蒙。
我在卯堠山脚的时候,尤蒙对我们虎视眈眈,但我清楚它们对我并没有恶意,我发现他们——我还是决定把用“他”来称呼,因为他们的智商,远高于寻常荒兽——他们的音调有些特殊,虽然只有两个发音,但根据音节长短和调子,很容易掌握。
其中一个尤蒙尝试和我交流,和尤蒙交流很困难,但我想我成功办到了,至少我学会了他们的音调。在和他们交流的过程中,我逐渐了解了尤蒙的过去。
尤蒙这种生物很奇特,我甚至都不想把他们归类为荒兽,因为他们有自己的活法,只是命运有些坎坷。沉睡的时候,为树,清醒的时候,做人。他们说,自己是背负命运的一族,被迫与卯堠连在一起。
我问他们为何要与卯堠连在一起,他们不说,只是告诉我,哪怕是我,也没有比他们好多少,大家身上都被命运束缚着。
卯堠这种东西就像是命运的枷锁,把他们束缚在这里。莲问他们为什么不去尝试打破这个束缚,他们说无能为力,尝试过,但失败了。
这点我知道,我们也在尝试,所以我过来寻找那个答案。
我决定离开枯萎林,尤蒙告诉我,我要寻找的答案在哪里,但我必须先离开树林,他们说一路向北飞就好。很神奇,因为我儿子的名字就叫项北飞,他爷爷取的。
不知道丑堠是否还完好?】
——
这是7月18日的记录,项北飞看着这一篇记录,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因为他看见了一些奇怪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