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的山珍海味不同,这次来了,叶观河只有清茶一杯。
吕欣儿的脸,如桃花映雪,怒放中带着些许可爱:“叶三,你什么意思,有这么招待大主顾的么?”
叶观河看湖中微微的波澜,鸟声融于波纹,一脸享受:“叶三的茶,配不上吕大小姐的嘴么?”
吕欣儿听的脸上更加红艳,叶观河张嘴就五万灵石,穷疯了吧。
她是天刀王吕可的女儿,区区五万灵石不在话下,她生气叶观河将她当冤大头。
在青龙镇,击杀魁道人,酣畅淋漓,怎么也有点情谊吧。
翻脸就不认人,一副奸商模样。
铁镇南扭过身,假装喝茶,害怕受池鱼之祸,蔡青山不便走开,在跟前局促不安,尴尬到抠脚。
吕欣儿迁怒道:“蔡青山,你不是中州天行卫么,去镇狱司调集人马,直接冲进城主府,将飞鹤真人杀了,我真不愿看叶三这副嘴脸。”
蔡青山为难道:“吕小姐,在镇狱司我只是个小尉卫,哪能调动天行卫。”
“再说了,天行卫的高手,都被调到了南边,对付一个叫夜郎的人。”
吕欣儿皱眉:“夜郎是谁,需要调集那么多天行卫高手么!”
蔡青山迟疑片刻道:“是中州天行卫将军萧淳风下的令。”
黑山白雪沉默多时,听到蔡青山的话不禁四目对视。
萧淳风亲自下令,可见绝非一般,他为何没听过江湖上有夜郎这号人呢。
黑山问道:“蔡兄,夜郎是何人?”
蔡青山四下环顾,小声道:“好像是三皇子的化名!”
吕欣儿盛怒,听到三皇子的名号,忍不住回头:“三皇子,叶观河?”
黑山白雪齐齐看向吕欣儿,心照不宣。
那不就是她曾经的未婚夫么!
蔡青山忙说道:“我只是听闻,不一定是真的。”
吕欣儿疑惑道:“三皇子不是修为都废了么,萧淳风需要摆出这么大阵仗对付一个废人么?”
她跟三皇子没见过面,从订婚,然后再退婚,都是吕可一人操办。
吕欣儿听过很多三皇子的传说,武功绝顶、杀伐果断,当世第一英雄,所以,订婚的时候,她没反对。
后来,三皇子兵败,又听了很多关于他不好的传闻,吕可退婚,她还没反对。
三皇子于她而言,就是快要走进她的世界,又忽然消失的人。
她离家出走,是因为生气,不仅生吕可得气,还生哥哥吕淳的气。
跟三皇子退婚,她没意见,吕可反手就让哥哥跟叶潇潇订婚了。
婚姻大事,于他们这些只手遮天的人来说,如同儿戏一般。
关键是叶潇潇看不上吕淳,而哥哥吕淳还乐的屁颠屁颠。
吕欣儿生气,跟父亲和哥哥大吵了一架,不忿之下,就离开了王府。
铁镇南忍不住辩解:“未必吧,月汐国与青云议和,听说三皇子力挽狂澜,才不至于让月汐国得逞。”
吕欣儿疑惑的看着黑山,问道:“有这么回事么?我怎么听说是大皇子叶云遮的功劳呢!”
心中不禁疑窦丛生,民间传闻如此,吕可也是这么对他说的。
黑山在天行卫多年,有些资历,多少知道些隐情。
但朝堂风云,不就是当权者引导舆论风暴么,他不便多说,“朝堂的事,我们北境还是少打听为好。”
铁镇南眼中失落,再次扭头,少帅以废人之躯,挽狂澜于既倒,没想到,萧皇后这么糟践少帅。
叶观河的茶杯停在嘴角,任世人对他如何非议,他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强者从不在意欲加之辞。
萧淳风能断定夜郎就是叶观河,因为雷光封字符出现在南边。
一个叫夜郎的武夫,啸聚了一群三王府遣散的人,在南境神出鬼没。
萧皇后和萧淳风的视线,于是转移到了南境,殊不知,真正的叶观河,正在北边的泰阳城,悠闲的喝茶。
他与铁镇南对视一眼,心有灵犀,都没继续这个话题。
叶观河岔开道:“说跑偏了,夜郎跟我们有何关系,还是说说五万灵石的事吧。”
吕欣儿不忿道:“叶三,你就一点江湖情谊都不讲么?”
叶观河为难道:“吕小姐,不是叶三开价高,且不说飞鹤真人的修为,已经是涅槃经,单说江凌远,他可是一郡之主。”
“在仙道堂修炼的修士,皆是一等一的好手,我身在其中,却要给你们做内应,风险很大的。”
吕欣儿抿着嘴,现在的情形,想让叶观河退让半步,恐怕都很难。
她生气道:“五万就五万,哼,等泰阳城的事了,别让我再看见你。”
叶观河拍手笑道:“哎呀,吕小姐真是痛快人,大气,铁振?”
铁镇南赶紧站起来,“三哥,酒菜早就安排好了,特意吩咐赛凌霄给送来!”
叶观河埋怨道:“吕小姐刚才误会叶三了,您大驾光临,我能不尽地主之谊,只让你喝茶?”
“叶三,你……”吕欣儿语塞,又被他倒打一耙。
不多时,酒菜都备齐了。
吕欣儿还在使小性子,一筷子没动,质问道:“钱也收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她恨不得花出去的钱,立马就见效。
叶观河悠闲夹菜,不停地称赞赛凌霄的菜品,堪称一绝,半晌才回复:“不急,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蔡青山谨慎问道:“叶先生,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
吕欣儿瞪他一眼。
花钱的才是主,应该她指挥叶观河办事才对,现在却反过来了。
生气了半天,如晚霞般的绯红在脸上盘踞,她一言不发,猛吃几口菜。
因为她没办法。
要是有办法,会花钱找叶观河么!
叶观河散漫道:“什么也不做,欣赏欣赏泰阳风景便好。”
吕欣儿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杏眼圆睁,厉声道:“你就这么收钱办事?”
铁镇南看不下去了,退婚的是吕可,跟吕欣儿其实关系不大,差不多就行了。
他打个圆场:“吕小姐稍安勿躁,三哥说等着,是让飞鹤真人的狐狸尾巴露出来才能将他给抓住。”
吕欣儿虽然任性,就坡下驴是懂的,撇撇嘴,不再多言。
叶观河八百个心眼,若真触怒了他,五万灵石打了水漂不说,事不成,他还会把责任归咎在自己身上。
“这宅子不错,我就在这住下了。”
叶观河幽怨的看她,无语凝噎。
吕欣儿道:“有问题?”
叶观河硬挤出笑容:“荣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