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织田方军势汇集的西冈山下,在银次郎的幕府内,拓植三之丞正跪在银次郎面前请罪,“殿下,我没能及时发现问题,险些导致大军错失战机,请殿下治罪。”
银次郎阴沉着脸,呵斥道:“是险些导致错失战机吗?是已经延误军机了呀。如果不是鹿之介和庆次郎他们死战不退,局面会恶劣到什么情况?一旦本圀寺有失,就算你伊贺一族全部自戕谢罪都不够啊!你差点害死了鹿之介和庆次郎。”
说罢,银次郎将腰间肋差解了下来,丢给拓植三之丞,“如何治罪,你自己给鹿之介和庆次郎一个交代吧!”
拓植三之丞从地上捡起肋差,面向鹿之介和庆次郎双膝跪地,用肋差抵住肚子,“两位大人,我给你们一个交代。”
说罢,噗嗤一声,肋差就刺进了自己的小腹,随后拓植三之丞一头栽倒,鲜血流了一地。
“抬出去!”银次郎一挥手,两个忍者立刻抬着拓植三之丞的尸体离开了幕府。
看到这一幕,山中幸盛一时有些错愕,前田庆次到是不以为然。
随后,又进来一个忍者,跪倒在银次郎面前,说道:“属下是拓植三之丞的弟弟,拓植清广,代替自杀谢罪的哥哥效忠殿下。”
银次郎板着脸,训诫道:“你哥哥已经为自己的疏忽付出了代价,你不可以重蹈覆辙。”
“嗨!”
“下去吧!”银次郎一挥手,拓植清广就离开了幕府。
这时候,银次郎才走到山中幸盛面前,一脸的惭愧,说道:“鹿之介,我不该让你冒险的。”
山中幸盛反而是扑通一声跪倒在银次郎面前,平伏在地,说道:“主公,我山中幸盛做事一向问心无愧,但是这次我为我怀疑过主公赶到羞愧。哪怕只是一瞬间,足以让在下无地自容。”
“怎么?”银次郎也有点不明所以。
“是这样的~”前田庆次把山中幸盛要自己突围求援的事简单说了一下,但是没说山中幸盛最后那句话。
“鹿之介果然是天下第一忠义之人啊!”银次郎夸赞道:“我救援来迟,被人误会也是正常,鹿之介不必太过自责。”
前田庆次也在旁边说道:“鹿之介,我就说主公不是这样的人。”
就算如此,鹿之介还是连续叩头之后才起了身。
说罢,银次郎说道:“随我去山下幕府会会池田胜正、伊丹亲兴、荒木村重、三好义继他们。”
“嗨!”
在西冈山下的另一个幕府里,池田胜正、、荒木村重、三好义继已经正襟危坐,只等银次郎一人了。
“这位大桥大人好大的架子啊!”池田胜正对于银次郎的迟到颇有微词,“居然要这么多人等他一个。”
伊丹亲兴笑笑,说道:“人家是织田信长殿下的外甥,连枝众啊,和你我这样的降服之人是不一样的。”
荒木村重和三好义继没搭腔,他们多少知道一点银次郎的事,箕作城之战,胜龙寺之战,人家大桥信久可不光是靠着连枝众的裙带关系走到今天的。
“大桥信久大人到!”随着一阵盔甲的哗啦哗啦声,银次郎在山中幸盛、前田庆次和岛左近的簇拥下走进了幕府。
“诸位大人久等了。”银次郎笑笑,“赎罪。”
池田胜正揶揄道:“我们等的,本圀寺被三好逆贼围困的将军大人等不得呀!”
银次郎根本不搭他的话,说道:“如今汇聚西冈山的军势也有一万人之众了,所谓蛇无头不行,我们需要推举出一个总大将来统一指挥,万不可各自为战。”
“大桥殿说的有道理。”三好义继第一个附和,他和细川藤孝的援军是最早赶到本圀寺附近的,但是因为彼此缺乏配合,反而被三好长逸打退,如今细川藤孝还在本圀寺南郊的向日社前本阵防御,没敢轻举妄动。
伊丹亲兴说道:“我推举池田胜正大人,池田胜正大人久经沙场,而且对近畿一带的地形很是熟悉。无论如何都是最合适的。”
池田胜正则是笑着一脸谦虚地说道:“谬赞,谬赞,在下何德何能。”
银次郎撇了一眼这两人,冷笑道:“如果是池田胜正的话,我觉得荒木村重大人比你更合适。”
荒木村重以前其实是池田胜正的家臣,是池田二十一人众笔头,如今也是一城之主了。
池田胜正有些吃瘪,冷哼一声不在说话了。
三好义继也白了池田胜正一眼。
其实,池田胜正和三好义继以及细川藤孝是差不多时间到本圀寺的。池田胜正首先进攻三好长逸,双方讨死死伤者极多,但池田胜正认为战况不利,莫名其妙地下令撤退,间接导致三好义继战败。
池田家长年从属于三好党,外来的征服者信长离去后,还是希望三好三人众能够战胜,是以做出了有些投机的决定。
三好义继是三好家的叛徒,自然只能一门心思跟随织田信长,而不能像池田胜正这样左右摇摆。
于是,三好义继说道:“我推举大桥殿担任总大将一职。”
荒木村重也点头说道:“我觉得三好义继大人说的有道理。”
得了两票的银次郎说道:“织田信长大人的大军已经从岐阜出发,最多2天就能到京都,伊丹亲兴、池田胜正大人,你们想要立功,就要赶在馆主殿下的大军到来之前啊!”
伊丹亲兴和池田胜正又不一样,他对三好家没抱太大的幻想,他想的是,既然你大桥信久是织田信长的连枝众,你当然总大将,那么有了黑锅肯定你背,有了功劳也少不了自己一份,何乐不为呢?
于是伊丹亲兴也说道:“既然是众望所归,那我也支持大桥殿担任总大将。”
按照这个情形,池田胜正再反对也没用。
银次郎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大家推举我为总大将,那么我就当仁不让了。现在,我命令池田胜正大人的军势就近驻扎在本圀寺,随时策应本圀寺守军。”
池田胜正心里只骂银次郎八嘎,将自己布置在本圀寺,那么自己就必须随时做好和三好军势硬拼的准备。要是你出工不出力,本圀寺随时被攻陷,足利义昭将军随时被三好三人众嘎掉,你池田胜正有几个脑袋承担这个罪名?
“伊丹亲兴、荒木村重和三好义继三位大人的军势随我一共攻击三好军势。”银次郎一挥手。
“嗨!”
且说得知本阵被偷袭,小笠原信定被讨取,斋藤龙兴逃走的三好长逸内心其实也很慌。尽管之前打退了三好义继和细川藤孝的联军,但是一是靠池田胜正的临阵脱逃,二是靠己方在兵力上的优势。
但是,经过这一战,三好长逸的军势损失也很大。如今,织田一方又集合了将近1万兵力前来进攻,三好长逸知道以自己的兵力是不可能战胜织田一方了,于是就动了撤兵的心思。
“报,大人,织田军势已经抵近阵前。”马廻跑进幕府,一声禀报,扰动了三好长逸的心思。
“哦?”三好长逸来到幕府之外,窥探织田一方的军势。
与此同时,银次郎也在并没着急发动进攻,而是带领手下一起,对三好军队的阵型以及兵力部署进行了全面的侦查。三好家军势的部署情况是将整个部队分为左右两翼,勉强算是一个鹤翼之阵。
右翼朝向本圀寺,主要由三好家本家的武士和足轻组成,有一定战斗力。左翼靠近桂川河,由阿波国人众和一部分近畿的国人组成,带领这支部队的是岩成友通。
针对三好家的兵力部署,银次郎将主力津岛众和三好义继军势势布置在左翼,右翼是布置的是伊丹亲兴军势,中央则是布置了荒木村重军势,因为细川藤孝的军势存在,所以三好不可能在短时间突破中央和右翼。
“我的计划是全力进攻三好家左翼的岩成友通军势,所以,为了达到突击的效果,请诸位将你们所有的骑马武士统一交给我指挥。”银次郎说道
就这样,银次郎集合到100名骑马武士,随后又将这100名骑马武士全部交给前田庆次带领。
“庆次郎,你们骑兵队是一把尖刀,是一柄利刃,看起来兵强马壮不可一世,实际上只是一盘散沙,外强中干,只要树立起信心和勇气,就一定会赢得战争的胜利。”银次郎做着战前的“言争”,也就是战前动员。
前田庆次将手里的朱枪舞了一个枪花,对身后的骑马武士们说道:“诸位,请不要吝惜自己的性命。人生短短几十年,请让自己的性命绽放的如鲜花一般,如流星般划过天空,我等一定名留青史!”
“嘿~嘿~欧!”骑马武士们齐声呐喊
对面的三好长逸看到银次郎的布阵,不禁笑了,“果然还是没经验啊!”三好长逸说道:“把军势最大的池田胜正布置在本圀寺,而把军势弱的荒木村重军势布置在中间。看来,还是很看重足利义昭那个傀儡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