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后的本圀寺已经经过清理,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污渍。大厅内,足利义昭正襟危坐,居高临下地看着织田信长。
“臣救援来迟,令将军大人受惊了。请将军大人治罪。”织田信长抬头看着足利义昭
“哪里的话,余听说御父冒着风雪连夜赶路,七天的路程,两天就到了~”足利义昭皮笑着说道:“奉公众之中,明智光秀、細川藤賢、三淵藤英诸位都是奋勇杀敌,理当奖赏。”
织田信长笑笑,答道:“我自有主张,但是经过这件事,也让我知道在京畿还有很多不妥之处,所以这是我为京都稳定制定的计划,请将军大人过目。在本圀寺合战期间,许多在我上洛时归降的地方土豪举旗反叛,加入了三好三人众的一方。”
织田信长说道:“我觉得这是将军殿下威望还不够,所以我想出这些措施来提高将军殿下的威望。”
说罢,织田信长一挥手,林秀贞就走了进来,拿着一张大白纸来到将军面前,大声朗读道:“殿中御掟,如下……”
在大厅外的银次郎听到里面林秀贞抑扬顿挫的读者内容,发现这就是后来导致足利义昭和织田信长反目的《殿中御掟》,一开始是九条,后来又增加了七条。
主要内容比如有诉讼不经奉行人(织田家的家臣)之手,不得在幕府、朝廷内提起;
禁止直接向将军提起诉讼;将军的家臣、仆人等同朋众等下级佣人应按照此法度执行;幕臣的家臣如果要进入奖金御所的时候,要得到织田信长的许可;除此之外禁止靠近将军大人的御所;不要擅自让石山本愿寺的坊官和比睿山延历寺的僧兵、医生、阴阳师进入殿中等。
听到最后,足利义昭根本就没心思再往下听了,脸色都变了,“御父,这……这~”
“以后,京都所司代的职务就由明智光秀担任了,三渊大人他们可以专心侍奉将军了。”织田信长说道
“你……御父……你……”足利义昭已经语无伦次了。
“将军大人,在下已经是织田家的家臣了。”明智光秀明确告诉了足利义昭自己跳槽到织田家的消息。
织田信长毫不理会足利义昭的表情,说道:“另外,本圀寺地方狭小,实在不适合将军大人居住,我已经名人将之前的大将军居所重建,到明年春天就可以恭迎大将军的入住了。”
足利义昭尽管气的脸色都变了,但是却依旧强压内心的愤怒,也算是情绪控制大师了。最后,过了好久憋出来一句:“诸事繁琐,还要御父多操心。”
织田信长一抬手,说道:“将军大人还请早些休息。”
足利义昭无奈,只能起身离开,暗自神伤去了。
足利义昭一走,织田信长就坐到了刚才足利义昭坐的地方,宣布召开织田家的评定会议。
“十兵卫!”
“嗨!”第一个被点名的是明智光秀,他走出家臣的队伍,平伏在织田信长面前。
“赐你2万石执行,任京都所司代。”织田信长说道
“感激不尽!”明智光秀赶紧叩头
2万石,在眼下的织田家绝对是数得上的高俸禄了。
“银次郎!”银次郎是第二个被点名的。
“嗨!”银次郎也赶紧来到明智光秀身边平伏在地。
“你这次提前侦查到了三好家的动向,并且及时传递了军情,功劳最大。”织田信长说道:“我听说还讨取了有名的武将?”
“是的,馆主殿下,臣的家臣讨取了小笠原信定,还有筱原长房。”这时候,银次郎已经通过俘虏得知实际上讨取的不是三好长逸,而是筱原长房。
“小笠原信定是信浓有名的武士,筱原长房也是三好家的有名的勇将,能讨取这两人,已经是大功一件了。”木下秀吉说道,他内心是不喜欢明智光秀的,这次近畿大混战,出风头最大的就是明智光秀和银次郎,所以木下秀吉就帮着银次郎说话了。
“确实如此,当年小笠原信定是能和武田晴信匹敌的武将啊!”柴田胜家也帮着银次郎说话。
“我听说小笠原信定是与村上义清、诹访赖重、木曾义康四大将的名武士啊!”丹羽长秀也附和。
织田信长一看,这么多人帮着银次郎说话,你明智光秀的人缘得有多差啊!
“嗯!”织田信长嗯了一声,说道:“银次郎,你说说这次为什么三好能卷土重来?”
银次郎一怔,心想怎么不谈赏赐,先做作战总结啊?于是银次郎想了想,答道:“我觉得原因还是除恶未尽。”
“哦?这话怎么讲?”织田信长问道
“”馆主大人扫荡近畿的时候,三好家并没有做太多的抵抗,就退回了阿波国,得以保存了势力。馆主殿下宽仁,没有派织田家的家臣管理京畿,还是让这些国人众统治地方,但是这些近畿的国人众或者臣服,或者与三好家交好多年,自然是向着三好家多,向着织田家少。比如有的国人众就故意按兵不动,甚至故意撤退,险些酿成大祸。”
织田信长眼睛一瞪,“还有这样的事?你说,是谁?”
银次郎撇了一眼一旁的三好义继,三好义继立刻心领神会,出列来到织田信长面前,“馆主大人,是池田胜正。”
“你血口喷人!”池田胜正赶紧跳出来,指着三好义继说道:“馆主大人,此人是三好余孽,断不可信。”
三好义继则是胸有成竹,说道:“馆主大人,我还有人证。”
“何人?”织田信长依旧怒目圆睁。
“荒木村重大人和伊丹亲兴大人。”三好义继不慌不忙
“传!”织田信长眉头紧锁
随后,荒木村重和伊丹亲兴就来到大厅内。
“叩见馆主大人,祝馆主大人武运长久!”两人恭恭敬敬地向织田信长行礼。
尽管荒木村重和伊丹亲兴也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池田胜正暗通三好家,但是银次郎、三好义继、荒木村重和伊丹亲兴一口咬定池田胜正在救援本圀寺的时候出工不出力,还故意撤退险些害死三好义继,这让池田胜正百口莫辩。
“大桥信久,一定是你指使的……”池田胜正怒极,他不顾当着织田信长的面,直接跳起来指着银次郎的鼻子骂道:“当日你记恨我不愿意推举你为总大将,所以今日你如此陷害与我!”
银次郎不予理会,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淡定。
“大胆,放肆!”不用银次郎开口,柴田胜家已经开口怒怼池田胜正了,“当着馆主殿下的面,你都敢如此放肆,背着馆主,你还不知道如何大胆呢!”
木下秀吉也阴恻恻地说道:“指控你的不是大桥殿,而是三好大人呢!”
丹羽长秀说道:“我可不相信与你素无恩怨的大桥殿、三好、荒木、伊丹几位大人为凭空冤枉你!”
“馆主殿下,臣冤枉啊!”池田胜正一看这个架势,赶紧噗通一声跪倒,不断地磕头喊冤。
“池田胜正,抬起头来。”织田信长的语气很平缓。
“馆主殿下~~”池田胜正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好撞上织田信长那如锐利和充满杀气的目光。
“你觉得……我像傻瓜吗?”织田信长一字一句的问
“不敢~臣不敢~”池田胜正赶紧吓得再次低头
“池田胜正全家斩首,由池田恒兴继承其知行。”织田信长一挥手,就这样决定了池田胜正的命运。
“冤枉啊!我冤枉啊!”池田胜正还在喊冤。
“还不拉下去!”柴田胜家说道
“嗨!”几个旗本武士冲上来,就将池田胜正拖了下去。
池田恒兴的父亲是池田恒利,母亲为养德院。池田恒利很早就过世,母亲则成为织田信长的乳母,后来又成为织田信长的父亲织田信秀的侧室,因此恒兴是织田信长的乳兄弟,长大后成为织田信长的家臣,同时也是家中第一亲信。
这样出身的人得到知行,家臣们自然没话说。而且,织田家的家臣之所以都要围攻池田胜正,是他们觉得银次郎的话等于在提醒织田信长,要把近畿原本的国人众来个大换血,安排织田家的家臣去管理京畿。
这样一来,做为织田家重臣们的自己,不就都有机会了吗?银次郎这个小子,就是这点讨人喜欢。
当然,织田信长也明白家臣们的心思,于是,池田胜正高达六万石的知行被拆分,继承近畿池田家的池田恒兴独得二万石,柴田胜家、丹羽长秀、木下秀吉、佐久间信盛、林秀贞等重臣同分另外四万石。
至于银次郎,织田信长则是指着地图上的高槻城说道:“高槻城城主入江春景居然明目张胆的投靠了三好家,你去将他讨杀,高槻城的知行就都是你的了。”
“多谢馆主殿下。”银次郎赶紧叩谢,然后又抬起头来说道:“馆主殿下,这次本圀寺大战,尼子家的尼子胜久和山中幸盛也出力很多。他们也想觐见馆主殿下您。”
“尼子家?”织田信长一皱眉头,“出云的尼子家吗?眼下,他们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利用价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