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由于另外三位夫人都怀有身孕,侍寝的只能是北畠禀这位正室夫人。
沐浴更衣之后,北畠禀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毫无保留的展示在银次郎面前。
到底是有力大名家的千金小姐,身材发育保养的比静香、奈美更胜一筹。
一番颠鸾倒凤之后,银次郎名人扯去沾染了落红的垫被,换上了新的。然后,银次郎和稟夫人继续相拥而眠。
闻着少女的体香,银次郎忍不住问道:“你不记恨信长殿下,不记恨我吗?为什么如此心甘情愿的伺候我呢?”
北畠稟将脑袋依偎在银次郎的臂弯里,淡淡地说道:“乱世中的女子,就算是大名的女儿也是身不由己的。再说,你希望我如何?寻死觅活?还是怀揣利刃来刺杀你?”
银次郎笑笑,说道:“难得你想得开。”
北畠稟也笑道:“不然如何呢?再说,北畠家家门尚在,就算是被织田信长公的儿子继承了,哪有如何?以前我父亲对神户家,对木造家,不也是这样巧取豪夺吗?只是这次,北畠家遇到了更为强大的织田家而已。”
“作为一个女子,你这见识到是不俗了。”银次郎轻轻地刮了一下北畠稟的鼻子。
“既然成为了你的妻子,我自然会倾尽全力。”北畠禀翻身起来,骑在银次郎身上,“所以,我一定要给你生一个儿子。”
于是,又是一番大战。
第二天一早,静香、奈美和泠看到专门伺候北畠稟的侍女在清洗垫被,那红的刺眼的落红,让静香、奈美和泠很是无可奈何。
“三位妹妹。”这时候,北畠禀在春奈的陪同下,来到走廊上。
“见过夫人!”静香、奈美和泠毕竟是侧室,见到了正室夫人是必须行礼的。
“嗯!”北畠稟到也没有再端着架子,说道:“你们都有身孕,需要好好休息,不用来给我请安行礼了。”
说罢,北畠稟昂着头就走了。
“哼,她还没怀孕呢,要是我们先生出儿子来的时候,真想看看她什么表情。”静香冷哼一声。
话说现在是冬天,各路大名都在猫冬,唯独银次郎闲不住,他找来前田玄以、安井道顿、堀田正定等人出了城。
“好冷呀。”搓手哈气的银次郎看着城下町那写穿着并不算厚实的麻衣或者木棉衣,在将近冬天的室外抱团取暖的人群,默默的可怜了一下他们,然后带着家臣们沿着淀川逆流而上。
因为银次郎之前就打算重建淀城,现在安井道顿等人已经在淀城的旧址附近重新建立了町街,但是还没有修筑城墙将这些町街保护起来。还有就是,淀川还有几处河道需要疏浚,否则影响航运。
“明年,一定要整备高槻城城下町的主街道。”银次郎将双手笼在袖子里,看着坑坑洼洼的土路。银次郎不奢望搞什么煮黄土细筛,椎铁纤不破,夯土一丈余,但是至少也要碎石子或者石板来铺垫,经得起人走车碾。
安井道顿说道:“殿下不如好事做到底,顺便在路两侧开挖明渠,接通淀川之后,既能起到储水防火的作用,又能方便町内几千人生活污水的处理,一下子让町内看着气象一新。”
“这个主意好!”银次郎点了点头,但是又问道:“那么要多少钱?”
安井道顿说道:“眼下的钱是足够的,但是也就只能修到淀城这里,在远就没钱了。”
银次郎依旧双手笼在袖子里,说道:“除此之外,还要有一笔钱,就是用来做整条种植法的木框、以及手推式除草机和割稻机的钱。”
“这些钱,不应该是让那些在地领主们承担吗?”犬童久忠说道,他是跟进过银次郎在比梁村农事的家臣。
“这班家伙要愿意才行,不过~~”银次郎想了想,凭什么把压力都压在自己身上呢?于是说道:“五吉,你现在是唯一一个知道比梁村农事的人了,这件事我会交给你全权办理。务必要让本家的领内粮食产量提升啊!”
“嗨!五吉一定不辜负主公的信任。”犬童久忠终于有了独当一面的机会,自然高兴。
等漫长的冬天过去之后,就到了新的一年。
永禄十三年(1570)的新年注定不平凡,幕府义昭将军向朝廷申请改元,年号元龟,并向各地的大名广发谕令,邀请前来新建成的二条御所欢度新年。
此次年会,名义上是义昭将军邀请的,实则都是织田信长的命令。
除了织田家的家臣齐聚一堂,各路不是亲自前来,就是派来了使者。比如姉小路赖纲、浅井长政、德川家康、田山高政、细川藤贤、一色义道、三好义继、松永久秀等。当然有来的就有没来的,比如越前朝仓家的家督朝仓义景拒绝前来。
而银次郎则被织田信长安排和明智光秀一起担御食奉行。
在二条御所的大广间内,足利义昭将军装模作样的固装惊讶状。
“哎呀呀,真是了不起的杰作啊!”足利义昭笑着说道:“住在这座全新的御所之内,不由觉得连身心都舒畅了很多。”
说罢,足利义昭看向织田信长,说道:“这一切,都是多亏了建造御所的御父您的操劳啊。”
“说道功劳!”足利义昭接着说道:“孤以为,无论如何,御父都应该得到更高的官位才对。如果御父愿意的话,孤就向朝廷申请,为御父做保、”
织田信长淡淡一笑,说道:“将军大人的关照,吾深感荣幸,但是,尽管如此,还是请将军大人不必挂心此事。”
足利义昭闻言,脸色一暗。
“可恶啊,亏得孤这样低声下气地和他说些客套的话,但是这个家伙还是狂妄到无可救药啊!”
足利义昭内心暗自腹诽。
“主公,将军大人,料理都准备好了。”银次郎小心翼翼地和明智光秀一起在门外大声禀报。
“那就用膳吧。”不等足利义昭发话,织田信长就一挥手说道。
足利义昭的脸色又是一暗。
“嗯!”织田信长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说道:“话说回来,似乎没有见到越前的朝仓义景大人前来啊。明明已经多次派出使者,督促他尽早上洛拜谒将军大人的。”
“好像确实如此!”足利义昭忽然目光闪烁起来。
织田信长扭头看向明智光秀,问道:“十兵卫,你曾经在朝仓大人那里出仕,你听到什么消息吗?”
明智光秀摇了摇头,“属下未曾听说任何消息。”
“那么……”织田信长再次扭头看向足利义昭,目光锐利如剑。
“将军大人,您应该不是给朝仓那里写了什么内容不妥的书信吧?”织田信长的表情顿时严厉起来,“那可是违反了《殿中九条》的呀。”
“绝无此事!”足利义昭立刻摇头表示否定,“孤未曾写过什么书信,并不知道朝仓义景为何不来上洛。”
“这样啊?”织田信长忽然笑了起来,说道:“那么,朝仓义景囚禁了您的外甥武田元明一事,将军大人你也打算不计较了吗?”
足利义昭连忙再次摇头,“当然不是,囚禁武田元明一事……”
“那就请将军大人下令讨伐朝仓义景吧!”织田信长打断了足利义昭。
“可是……”足利义昭还在犹豫,原本打算夹料理的筷子都停住了。
“啊,今天的料理真是难吃啊,将军大人都下不去筷子。”织田信长站起来身来,对明智光秀说道:“十兵卫,你是和银次郎是怎么做御食奉行的?带我去,我要处罚那个大笨蛋。”
“嗨!”明智光秀有些慌张,立刻领着织田信长来到了二条御所的厨房。
“馆主大人!”银次郎看到织田信长来到厨房,很是差异。
“混账。”织田信长很生气,一脚就踢翻了一个矮桌子,桌子上坛坛罐罐打翻了一地。
“事到如今,还是不愿意说出讨伐朝仓的话。”织田信长怒道:“他一定是和朝仓家有所勾结啊!”
“那个,馆主殿下。要让将军大人下达讨伐朝仓家的命令,还是有本法的。”银次郎小心翼翼地说
织田信长眉毛一扬,“什么办法?”
银次郎对着一旁的料理头上井恭之介,说道:“上井料理头,你会做越前的料理吗?”
上井恭之介是个小老头,他们上井一族世世代代为织田家煮饭切菜。
“小的会做越前名物蟹肉餐前小点,还有熏鯖鱼。”上井恭之介答道。
“好,立刻做这两道料理。”银次郎说道
不多时,织田信长就回到了大广间,上井恭之介也将熏鯖鱼等两道菜献了上来。
织田信长大声宣布道:“这是吾让料理人重新做的料理,请将军大人品尝。”
“这是什么意思?”森可成有些不明所以,“既然是下令重新做的料理,那么应该是包含了馆主大人接下来的意图的,但是我看不懂啊!”
一旁的木下秀吉则是狡黠地一笑,低声对森可成说道:“馆主大人这是决心要向朝仓家报复了呀。”
“什么意思?”森可成低声问道:“这不是越前名物吗?等等……越前?”森可成恍然大悟。
“将军大人,要不要吃吃看?”织田信长首先夹起一块螃蟹肉吃下,然后笑眯眯地盯着足利义昭。
“哦!是吗?”足利义昭还没看懂其中奥秘,于是也夹起一块螃蟹肉,正要送到嘴边。
这时候,德川家康已经吃了几口了,然后喃喃道:“不亏是越前名物螃蟹和鯖鱼啊,真是美味啊!”
“什么?”足利义昭大吃一惊,他直勾勾地看着嘴边的螃蟹肉,“难道是吃掉越前的意思吗?”
“那就是说,如果将军大人吃下这道料理的时候,就是说……”大广间内顿时骚动起来。
“吃下这道料理,等于就是默许织田信长大人讨伐朝仓家了呀!”
“不是……”足利义昭鬓角流下了汗珠,手都开始发抖了,“织田信长这是来真的呀!可是,如果再不对织田信长的扩展加以约束的话,那就真的是不妙了……”
但是,织田信长却不打算放过足利义昭,他咄咄逼人地说道:“将军大人,你为什么不吃啊?快吃啊!”
“可是……”足利义昭很努力地不然手里的筷子伸进嘴里,但是似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讲那块螃蟹肉往足利义昭的嘴里推。
“可是,如果违逆了织田信长,谁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狂悖的事来?”足利义昭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的无助和可怜。
“来人呐,快来救我啊!”足利义昭在内心呐喊,“不管是谁,来帮帮我呀!”
“吃啊!”织田信长的语气变得阴冷起来。
“唔……”足利义昭已经可以感觉到那只无形的手已经把螃蟹肉送到自己的嘴唇边了,“不管是谁,来帮帮我呀,杀了这个可怕的男人吧!”
足利义昭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唔……”足利义昭终于还是吃下了螃蟹肉。
“好!”织田信长噌的站起身来,对在场的人宣布道:“大家都看到了,将军大人下令,吃掉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