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畠信雄攻下了小木江城,尽管银次郎没有与北畠信雄争功的意思,但是毕竟北畠信雄有了进展,自己这里不能按兵不动,所以银次郎和池田恒兴率领陆军向桑名城、矢田城、中江城一带进发。
守卫桑名城的是一向宗的坊官下间赖成,下间赖成虽然名义上是一个僧人,但是实际上是一个善于作战的武士。
银次郎和池田恒兴的联军超过9000人,银次郎的本阵布置在矢田城南面的一处高高地上,池田恒兴的本阵在中江城南面的小山上。
从地图上看,银次郎和池田恒兴的军势距离很近,但是实际上两家军势之间却有一条长达约36町(约1里)的空隙。而且这个地带还是被矢田川阻隔,眼下是夏季的丰水期,这使得银次郎和池田恒兴虽然看起来很近,但实际上很难互相支援。
这一情况很快被下间赖成侦察到了,他决定利用这个空隙做一下文章。
如果其中一个军势进攻太早,就会孤军深入;可如果一个军势进攻太晚,另一个军势就会受到一向一揆优势兵力的袭击,最终导致这股织田军被各个击破。
“但织田军却没有认真对待这一情况。”下间赖成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个鹰司信久号称名震近畿的‘今张辽’,以贫僧之见,不过如此嘛!”
“哈哈哈,神佛站在我们这一边。”坊官们哄堂大笑起来。
下间赖成指着地图,对一个坊官说道:“赖慧,你立刻回去中江城,带领城内12000名信徒全力进攻中江城外的池田恒兴,务必让他无法往南渡过矢田川。”
中江城坊官下间赖慧笑道:“您多虑了,如今是矢田川的丰水期,就算池田恒兴想渡河,也没那么容易。”
下间赖成又对矢田城的武将佐佐木佑成说道:“佐佐木,贫僧会和你一起全力进攻矢田川之南的鹰司信久,无比一战讨取此人。”
佐佐木佑成原来是六角家的家臣,后来六角家灭亡,就加入了本愿寺势力。在第一次长岛之战时,就是此人讨取了氏家直元
佐佐木佑成说道:“这个鹰司信久就是大桥信久,当年织田信长上洛的时候,立下大功,就是这人在甲贺追杀六角大人。这个人和在下有深仇大恨。”
“那这次,贫僧让你一雪前耻。”下间赖成笑道。
***
就在下间赖成算计银次郎脑袋的时候,银次郎和池田恒兴也在算计他们。
“鹰司大人,你不觉得如此布署,太冒险了嘛?”池田恒兴看着地图,“一旦中江城的一向一揆发现我们在中江城外的本阵是假的,那我军后路就很危险啊!”
“怕什么?现在是矢田川的丰水期,就算他们发现了,要渡过矢田川来夹击我军,也没那么容易。”银次郎手指在地图上一滑。
“万一下间赖成不上当呢?”池田恒兴反问
“难道,我这颗首级还不够分量嘛?”银次郎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然后又朝池田恒兴嬉皮笑脸地说道:“那么就再把池田大人的首级也押上吧?”
“在下的首级?”池田恒兴先是一愣,随机哈哈大笑起来。随机他取下兜鍪,往桌子上一扣,“拿去便是。”
于是乎,下间赖成就收到了这样一条情报,池田恒兴离开了中江城的本阵,只带了几十个马逥众,就渡过矢田川到银次郎的本阵去了。
不久之后,物见番又报告下间赖成,说矢田城外的银次郎本阵居然传出了歌舞之声,显然这两个前线指挥官居然在阵前饮酒作乐起来。
这下,下间赖成到犹豫起来了,因为这个破绽实在太过明显了,会不会是陷阱呢?
“报,矢田城佐佐木佑成大人已经出城进攻了。”第三个物见番飞奔来报。
“什么?”下间赖成大怒,“这个大马鹿打乱了整个计划。”
“要不要传令,命佐佐木佑成退回城内。”
下间赖成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立刻集合桑名城所有信徒,向矢田城进发。”
“那中江城那里?”
“让赖慧见机行事吧!”下间赖成站起身来,让手下给自己穿盔甲。
话说在矢田城外的堀目山银次郎本阵,虽然在幕府里摆下了酒席,还有从附近村里招来的几个村姑在哪里跳着毫无美感的舞蹈。
但是酒席上的武士们各个穿着盔甲,包括银次郎和池田恒兴在内,大家都是正襟危坐,一本正经的很,既没人喝酒,也没人有心思真的去看村姑跳舞。
“报,矢田城内的兵马正在出城。”物见番跑进幕府内汇报军情。
“哦?佐佐木沉不住气了嘛?”银次郎露出一丝微笑。
银次郎一抬手,谱代家臣中的开田总司和野野村真实就站了起来。
他们二人是弓足轻大将,指挥着所有的弓箭足轻。
开田总司说道:“主公,我军早就占住了山头,木楯和竹束也安排妥当。”
野野村真实则是说道:“主公随时可以下令,弓足轻开始拉弓放箭便能阻挡一向一揆军登山。”
“去吧,我等着你们的捷报!”银次郎点了点头。
池田恒兴也对自己手下的家臣冈山武矢说道:“我们的大军到哪里了?”
冈山武矢答道:“已经安排妥当了。”
池田恒兴也点了点头。
尽管银次郎和池田恒兴都自信满满地等着佐佐木带着一向一揆军来送死,满心欢喜地等着看他们未到山腰就先死一半的惨状。
但是,老天爷似乎不打算让银次郎和池田恒兴这么顺风顺水,这个不平静的夏天的下午,居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
下雨天,雨水会让弓弦变软,铁炮也无法发射,这就让银次郎这边的远程攻击里大为削弱。
“哈哈哈!神佛保佑,敌军的铁炮和弓箭都无法发挥作用。”佐佐木佑成在雨中大笑,“苍天助我不助贼啊!”
随即,佐佐木佑成手里的太刀向前一劈,“全军突击!”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确实打乱了银次郎的计划,但是银次郎的军势少部分在堀目山的山下,大部分在堀目山的山腰,还是占据了地理的。
“佐佐木以为我没了弓箭和铁炮就不会打仗了嘛?”银次郎目光看向谱代家臣佐见里尧和宇都宫英泽。
佐见里尧和宇都宫英泽起身,佐见里尧说道:“主公,我们会让这些人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斗。”
宇都宫英泽说道:“真正的战斗,就是将一切东西都化为杀敌的武器。”
“去吧。让他们见识一下鹰司家武士的厉害。”银次郎朝他们投去鼓励的目光。
“嗨!”佐见里尧和宇都宫英泽领命而下,来到木遁和竹束前,接替了开田总司和野野村真实的位置。
在他们身后,几百名背着竹篓,手拿投石索的投石足轻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