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拳是吧?”
别墅,偏厅,姜山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地上的剃刀拳,眼神漠然,压迫力十足。
以至于剃刀拳在眼神压迫之下,精神变得一阵阵恍惚。
然后嘴巴里,崩出来几句鸟语。
姜山哑然失笑,对丽贝卡道:“这厮之前在公交车上,汉语说的溜儿;这会儿装作不懂汉语了,说起鸟语来。”
丽贝卡道:“好像是罗马尼亚语。”
特工出身的丽贝卡,也会好几种语言,但罗马尼亚语实在太小众;不过无非否认、狡辩之言。
姜山蹲下来,指头在剃刀拳颌下的某个位置点了一下,剃刀拳登时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了。
他手腕上的腕表已是化作一股水银般的液体,顺着手背、指头,爬到剃刀拳脸上,从他的鼻孔、嘴巴里钻了进去。
一秒钟之后,剃刀拳脸上便青筋暴跳、肌肉抽搐,一双眼球暴突出来,张大嘴巴发不出声音,只喉咙里隐隐嗬嗬作响。
姜山便道:“落到我手里,乖觉些,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否则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剃刀拳似乎一条硬汉,可比起当初的欧菲莉亚,却差了不知几倍;才不到一分钟就翻起了白眼,呼吸一阵轻一阵重,眼看不行了。
姜山打了个响指,正在剃刀拳体内作妖的纳米机器人暂时停止运动。
剃刀拳只觉体内那无与伦比的痛苦,终于如潮水般退去,便眼皮子一翻,昏了过去。
姜山又是一指头点在他眉心,剃刀拳猛地睁开眼,发出啊的一声。
却是这一指头,不但点醒了他,还解除了之前对他发声的禁锢。
姜山道:“徐文武在哪儿?十环帮老巢的位置在哪儿?不说就再来一遍。”
“我说!我说!”
这下汉语说的溜了。
“徐文武在湘南永州九疑山,十环帮总坛也在九疑山中!”
姜山眉头一挑:“徐文武没有来港岛?”
剃刀拳道:“没有。”
姜山点了点头。这厮说的是真的。
姜山虽然不会读心术这一类的法术,但敏锐的感知可以让他捕捉到人真诚与否。
到底这个剃刀拳,不是什么硬茬子。
便反手一掌,分解重组,剃刀拳瞬间消失,化作了一团纯净的空气。
“湘南九疑山。”丽贝卡道:“我走一趟吧,就当旅游。”
姜山站起来,摆了摆手:“你一个人不保险。”
丽贝卡是最早注射血脉药剂的两界成员,这么长时间下来,血脉激发,她的体魄已成长到一境后期阶段,举手投足能打出两百吨以上的基础力量,爆发起来千吨不在话下。
她是巴蛇血脉,巴蛇血脉的吞噬神通,虽然还未彻底觉醒,但跟人厮杀的时候,触碰无意间,也已开始显露出吞噬之能,能吞噬他人体能。
跟她打,她自己越打越强,敌人越打越弱。
等到她觉醒吞噬神通,那才真的厉害。巴蛇那玩意儿,什么东西都能吞。
不过她一个人过去,未必能成;且不说徐文武这会儿有几分本事,单说那厮,他不是个单枪匹马的人物啊,手底的人可不少。其老巢经营了不知多少年,不说龙潭,也算个虎穴。
便想了想,道:“我早对大罗村有几分好奇,不如顺道,解决了徐文武,去大罗村瞧瞧,解了好奇之心。”
旁边的白纤楚道:“你能不能不对大罗村好奇?我带你回大罗村,长老会打死我的!”
姜山摆了摆手:“你们长老要打你,还得看我愿不愿意。”
白纤楚一怔,随即笑嘻嘻道:“我就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姜山捏了捏她鼻子,说:“别卖萌了。事情宜早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身。”
...
邵丽雯得知姜山此时要去湘南,道:“不是说视察工程进度的么?”
姜山道:“一去一回要不了几个时间。等我回来,再去神州工业园区不迟。”
到底须得捉紧些。
剃刀拳失利,徐文武必定会很快知晓;虽然姜山不担心徐文武因剃刀拳失利就藏起来、躲起来,但只要有一丁点可能,就不可不防。
再则说了,早点解决,早点舒心嘛。
当即登了水滴,一溜烟奔湘南永州九疑山而走。
...
九疑山深处,群山环抱之间,一处半山腰上,一座古色古香的庞大建筑在嶙峋怪石遮掩之下,露出冰山一角。
这里,就是十环帮总坛,徐文武老巢。
宽敞的练武场上,一人正在行拳走脚。
正是徐文武。
徐文武中年人模样,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捞起来,两条小臂上各自佩戴了五个银白的环。
他眼神忧郁,打着拳,似乎沉浸在不可自拔的回忆之中。
这时候,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走进来,道了声:“爸!”
她是徐文武的女儿,徐夏灵。
徐夏灵长得并不十分漂亮,但身形矫捷,也是个练家子的。
徐文武手中拳路一顿,轻轻吁出一口气,道:“怎么?”
徐夏灵道:“剃刀拳失联。”
说:“行动失败。”
徐文武一听,眉头皱了一下,转过身来,道:“那只北极银狐我一看就知道是个雏儿,没几分本事。这种初出茅庐的妖精,极是愚蠢,以剃刀拳的能力,怎么会失败?”
徐夏灵道:“不清楚。”
说:“之前的那条短信太过蹊跷,也许...”
“钓鱼么?”徐文武嘴角一翘,不屑道:“我徐文武可不是小鱼小虾,是鲸鱼!”
顿了顿,他沉吟道:“若剃刀拳落到了某些人手中,一番拷打,必定招供。说不定人已经在奔此而来的路上了。让下面的人准备一下,迎接我们的客人。”
徐夏灵点了点头:“好的,爸爸。”
转身就走。
徐文武神色悠悠,背着手,举头望着远远近近的山峦,眼中冷色如潮。
他徐文武活了这么多年,死在他手中的敌人不计其数,经历过的阴谋诡计不计其数,眼下这点,还真不放在眼里。
忽然,徐文武神色一动,猛地仰起头。
他皱着眉,望着空荡荡的天空,总觉得有点不对。
就在这个时候,耀眼的白光陡然一闪——徐文武都禁不住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无量的寒意铺天盖地,徐文武骤然失色,不禁纵身一跃,腾空而起。
再回首,只见偌大总坛,已作冰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