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其他的天神的气机是沉凝的,那么蒂亚穆特的气机则便是早上刚刚升起来的太阳,活跃、蓬勃。
对天神族而言,诞生便意味着成熟。
而蒂亚穆特却如同初生的婴儿——有着与成熟天神一般的伟力,同时又拥有继续成长的潜力。
她的与众不同,必定是促使天神族此行的首要条件。
蒂亚穆特见到姜山,欢喜、亲切,勿须言表;但眼下不是叙旧的时候。
阿里瑟姆道:“我们察觉到了毁灭的味道,赶到这里的时候,正看到这只怪物毁灭了这颗星球。”
“我发现它经过的地方,所有的星球都被它毁灭了。这是绝不容许的事情。”
所以,毁灭日便撞到了天神们的手中。
如果只一位天神,未必拿得住这怪物;但很不幸,这次天神族倾巢而出——现场有数百位天神!
这样的阵容,可谓豪华至极。
“不过这只怪物非常奇异。”
阿里瑟姆对姜山道:“它的生命力极其旺盛,具备某种法则特性,并且愈战愈强。起初一位天神就能战胜它,现在三位天神围攻,一时半会儿竟拿它不住。”
姜山听了,不禁微微颔首:“的确有点棘手。”
他和阿里瑟姆并肩,注视着垓下的大战,仔细观察毁灭日,果然如阿里瑟姆所言,这东西的生命具备某种法则特性。
而远处——几亿公里之外,格尔和阿宾等绿灯们,正怔怔然出神。
那一尊尊伟岸的天神,还有被天神们围困在垓下、正与三位天神厮杀的毁灭日,那动摇星空的激战,以及变化成天神一般大小的巨人的姜山,都给他们的脑子造成了难以想象的冲击。
格尔忍不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黑死剑。
阿宾惊叹道:“是天神族!”
他说:“这简直是一幅壮丽的画卷——数百位天神齐聚一堂,这是前所未有的事!”
他们身前,撑起一片绿莹莹的光幕,在星空海啸般的能量潮汐之中颤颤巍巍。
他们根本无法接近。
即使隔着几亿公里的星空,能量潮汐的力量,也仍然令他们举步维艰,能稳住不被带飞已属不易。
“那只怪物可真强大!”
一个绿灯道:“它的力量,竟然能与天神相提并论!”
天神是宇宙中的造物者,他们点亮太阳,造化星球,他们的力量令人仰望;但这样强大的存在,三打一,都竟还没拿下那个怪物!
阿宾笑道:“是早晚的事。”
毕竟这儿,数百位天神!
然后说:“姜山先生好像和天神们认识。”
又说:“难怪他的威名传遍银河,他有着与天神们平起平坐的力量!”
他对绿灯们道:“他也是一位守护者,和我们一样——我很高兴,也很庆幸。”
这边,姜山对阿里瑟姆道:“这样打下去,怕是没个头尾。”
阿里瑟姆点了点头:“我已经看出了它的本质,姜山阁下,想要击杀这头怪物,其根本在于抹除它的法则特性。”
“失去法则特性,杀之易如反掌。在你到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动手。”
作为天神至尊,阿里瑟姆在多元级数之中,亦非弱者;一定程度的操纵法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法则是概念性的存在。正因如此,毁灭日才这么难杀。
只有法则才能对抗法则。
用法则的力量,压制、消除、抵抗、抹杀对方的法则特性,直接就能把敌手打落多元,然后轻易杀死。
当然,这种法则级数的对抗,存在着根本性的危险。如果自身对法则的掌控不及敌人,一旦进入法则对抗,无法抹杀敌人不说,反倒被敌人抹杀。
这方面来说,叠宇宙盒子的路数,具备相当大的优势。
因为一旦开辟本体宇宙,触及法则掌控,便掌控的,是本体宇宙所蕴含的所有法则。
当然,这其中有一条或几条核心法则。譬如卡罗尔的战争宇宙,其核心法则便是战争、战斗之类的法则概念;但同时,对构筑本体宇宙的其他法则概念,也具备一定的掌控力。
这样一来,便不存在短板,不会轻易被人克制。
就像对面宇宙的那些强者,互相之间的厮杀,首先爆宇宙——每一重宇宙盒子,都是一重由多种法则构筑的防护,要杀掉对手,就得先把对手的宇宙盒子都打爆才行。
大风曾经被彤弓素箭射了一箭,射爆了好几重宇宙,但除了一些皮外伤,他完好无损。
而彤弓素箭这样的神器,基本上都具备抹除法则的力量,否则也没办法射爆宇宙。
姜山听了阿里瑟姆的话,笑着点了点头:“以你的力量,抹杀这只怪物,的确不难。”
却话音一转:“不过就这么杀了多可惜?”
阿里瑟姆一听,诧异道:“这是一只毁灭性的怪物,留着它,是对我们的创造的亵渎。”
姜山笑起来:“它有着仿佛源源不绝的生命精元。阿里瑟姆,如果把它捉起来,慢慢压榨,便相当于得到一颗用之不竭的电池。”
姜山的话,让阿里瑟姆为之一怔。
随即摇了摇头:“如果不抹除它的法则特性,就没办法压榨它的生命;而抹除了它的法则特性,它又会失去源源不绝的生命精元,便没有了压榨的意义。”
姜山笑道:“那就不抹除。”
他说着,上前一步,对着垓下的战场伸出了一只手。
乍然间,正在厮杀的三位天神齐刷刷撤出战场,便见那当中,一抹五色的光华乍现,如刷子一般,当空一刷!
五色神光!
这光过处,那片战场,一切都被刷的一干二净,整个一片星空,连着空间构架,都被刷没了,变成了一团虚无。
五色神光是五行大遁这门神通的最高应用——它的本质,是五行法则。
神光所过,顺则擒,逆则杀。
五行相生顺转,构筑的五行法则世界,可困住一切没有跳出五行的存在;五行相克逆转,则破灭一切物质,诛杀一切没有跳出五行概念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