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4章 三世九天

姜山急忙问道：“那后来呢？”

成唐道：“司羿射日，日坠太山，帝夋以害民为由杀死了他。”

姜山眼睛彻底眯成了一条缝：“帝夋以这样的理由杀了司羿，就没人阻拦吗？”

成唐道：“当时帝尧已西去都广之野。”

姜山道：“...分明他心怀鬼蜮，当时无人制他还则罢了，绝地天通之后，理当清算，却为什么...”

成唐道：“为什么他好端端就在这里，还统治着东夷诸部对吗？”

姜山点头：“没错。”

成唐道：“还是那句话，你以后会知道的。”

姜山看向女魃，女魃是一脸淡然，显然，她也知道这里面的奥秘。

姜山道：“这就没意思了——遮遮掩掩的...行吧，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有的事、有的话不能喧诸于口、著于文字。”

成唐笑道：“是这个道理。实际上，这儿的秘密，很多人都知道；但没关系，只要帝夋自己不知道就行。”

“不告诉你，是因为帝夋这之后一定会死死的盯着你。你一旦知晓，露了马脚，他便明悟，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随后成唐说道：“你现在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以你现在的修为，即使帝夋突下杀手，你也能...走脱。”

“所以，之后的路，全靠你自己双腿丈量。”

“我这里即将返回中州，定都、建元，凝聚人族大运镇压一切邪祟，再难分心。”

“你送女魃到寻东海寻归墟，回来之后，记得一定要去巫山。窫窳之尸等了你很久了。”

姜山如今的修为，在多元之中，已属顶端。成唐说他已经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即使帝夋突下杀手，他也能逃掉，姜山自己也是有这点自信的。

帝夋显然是个极其强大的存在，姜山以区区少年先天人族之身，绝非其敌手。但只消能抵抗一瞬，动念开启穿梭，帝夋便奈他不何。

便成唐，也似乎约莫知道姜山身上的一些奥秘，帝夋多半也有所感。如此，只消姜山打起警觉，不疏忽大意，帝夋便不会对他出手——杀不了姜山就没有意义。

姜山点了点头，说：“我先时就想去巫山了。”

又说：“你这就要定都、建元了么？这么短时间就摆平了天下诸方国？”

成唐道：“履癸之事，贻害无穷。大多方国都深知其理。似如昆吾国、顾国这般愚忠、死忠的，并不多。”

说：“我南北东西，一路过来拜访诸多方国，与之陈清利害，以人族大运为重，诸方国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姜山了然：“帝夋就是最后一个？”

成唐颔首：“他执掌东夷，势力广大，我自然要和他好好谈谈。”

姜山瞥了眼成唐搁在膝上的轩辕剑，笑了起来。

成唐也笑了起来。

与帝夋谈一谈的基础，就是这口轩辕氏黄帝留下来的宝剑。没有这口轩辕剑，便着实不大好谈。

随后又说到仲玉。

姜山说：“此去东海，实在不能带着仲玉。大风、虎蛟也不必再相随。正是要轻车简从才好。”

成唐说：“你现在修为已深，大风、虎蛟确已无相随的道理。他们现在已不比你强。”

大风开辟本体宇宙，也才数百重，虎蛟只百余重。姜山如今已望见三百重宇宙，加以先天人族之身，的确已不弱于大风，比虎蛟更强。

“至于仲玉，我先让莱朱送他去巫山。”

姜山道：“送他去巫山作甚？”

成唐笑道：“你到了巫山就知道了。”

姜山无语：“又是这样。”

姜山不再说这个事，而转向幽幽望着长空的女魃，说：“我知先辈们与天相持至今，天这个鬼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既称之为天，莫非是这一方浩大宇宙的本源所化？”

女魃轻轻转过头，眼睛落在姜山身上，道：“天是什么，我也不知道。”

说：“只知道它的强大，某种程度上近乎于真正的全能。”

说：“我们修炼之人开辟宇宙，从这个过程中领悟宇宙运转的造化和道理，当宇宙开辟的足够多，领悟的造化和道理越来越深刻、完满，便可称之为‘全能’。”

“但这种全能，非是真正的全能。”

“我父亲曾经说，基于事实的全能，是有条件的。无条件的全能，才是真的全能。”

姜山听着，心中微微有些奇妙的感觉。

有条件的全能，无条件的全能...

女魃便说：“天的全能，基于天之本源的全能属性。但天之本源并非无限、无垠、无量；所以它的全能，也是有条件的。”

“我曾经听父亲他们探讨，他们说天就是要想成为无条件的全能，才会走上这样一条与苍生相悖的道路。”

“而我们正好与它相反。”

“我们的全能之路，全靠自身的智慧和力量来开辟。但也更困难，更难以把握。”

顿了顿，她说：“天意图塑造自身的圆满，执掌一切命运，让不符合它的意的都消亡，让符合它的意的都成为它的一部分。”

“苍生本来自由，却如何只因不符合它的意就要去消亡？却为何符合了它的意，也还要成为它的一部分？”

“这就是我们反抗它的缘由。”

“他意图在命运的横截面塑造九天，在一切命运的竖流之中塑造三世，便所谓三世九天。”

“三世便是过去、未来和现在；九天便是中天、羡天、从天、更天、睟天、廓天、减天、沉天、成天。”

“先祖们与之奋战，前赴后继，终于破灭了它的三世图谋，截断了过去的鸿蒙时代；它的九天化身，在完成到第八沉天之时，也为先辈们所阻止...”

“初祖们因此永远的留在了鸿蒙时代，上古时代的我们，则诛灭了它五大化身，而后绝地天通，把它困死在了宇宙的最深处！”

说到这里，她望着心潮起伏溢于言表的姜山，说：“刑天首级之中的天之化身，便是第八沉天，你消灭的就是它。它现在，只余中天、羡天、从天这三大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