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一具空壳

姜山颔首，作聆听状。

盖亚说：“那是因为，我的本源力量，几乎被压榨一空。”

到这里，她话音一转：“我在物质时空留下过很多神话和传说，你应该知道，是我帮助我的儿女们推翻了乌拉诺斯。”

姜山点头，表示知道。

说：“神话中说你忍受不了乌拉诺斯无休止的索取。”

盖亚露出沧桑之色：“应该是我忍受不了乌拉诺斯无休止的榨取。”

她说：“乌拉诺斯是我的第一个儿子。我在混沌与黑暗的裂缝中诞生，与混沌的卡俄斯交感，生下了乌拉诺斯、蓬托斯和乌瑞亚。”

“他们三个分走了我一半本源。”

“乌拉诺斯吞噬了蓬托斯和乌瑞亚，他和我说，他要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要和我生很多孩子，我答允了他。”

典型的一男一女创造一个世界。

至于说是否是母子、兄妹、姐弟这样的关系，在那样混沌的年代，实在没什么好计较的。

而且也找不到另外的伴侣。

乌拉诺斯是盖亚的长子，他吞噬了盖亚的次子和三子、他的两个兄弟蓬托斯和乌瑞亚，从而得到了盖亚一半的力量。

“我答允他的时候，就注定了我如今的下场。”

“每生下一个孩子，我的本源便被分走一部分，在生下十二泰坦之后，我不愿再生，但我的力量已衰弱到无法反抗乌拉诺斯，只得又生下了独眼巨人、百臂巨人...”

“我已虚弱之极，再也无法忍受。”

“乌拉诺斯得到预言，将会有一个儿子推翻他的权柄，取而代之；他既惊又怒，把孩子们又塞回我的肚子里，我非常难过，但机会也来了。”

伴随着她的叙说，奥林匹斯初代和二代的权柄交接，便如此生动的展现在了姜山的面前。

她和她的儿女们，十二泰坦，合谋、合力，在乌拉诺斯又要无休止索取之时，割了他的雄性象征，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创伤；而后十二泰坦跳出盖亚的肚子，在盖亚的帮助下，把乌拉诺斯炼成了神王权柄！

奥林匹斯就是这样诞生的。

若说乌拉诺斯是原初泰坦，其实不甚合适；盖亚才是。

奥林匹斯的源头，就在盖亚这里，所谓神王权柄，乃是盖亚一半的力量炼化而来，万神之母，当之无愧。

盖亚在说这些的时候，神情很恬淡，仿佛已经放下、看淡了一切。

她说：“我的本源流失殆尽，在奥林匹斯的一次次变动之中，仅以身免。他们虽然尊敬我，但都是表面功夫；我对奥林匹斯已不重要，你来找我，并无意义。”

她话音一转，说到了这里。

姜山便笑起来：“大地之母，怎能没有意义？”

姜山神色里一派轻松自然。

原道是盖亚厉害，说不得还要动手；没想到盖亚只剩下这点残生，她的力量，仅与普通的资深多元相差仿佛。

盖亚说：“就算你抓了我，又有什么用呢？对奥林匹斯来说，我无关紧要。”

姜山道：“你现在的力量无关紧要，但你的位格却不然。你的眼睛仍然能看到过去和未来，你的言语宙斯仍然会重视。”

盖亚在最初的时候有多强大——可以作一个逆推——把整个奥林匹斯的力量完美的合在一起，就是最初的盖亚。

也许比超大宇宙级数的法则神灵都更强大一些。

而且她是天生的。

原初泰坦。

姜山心下盘桓着，忽然道：“如果我帮你回到全盛，甚至更进一步，你打算怎么回报？”

盖亚闻言便是一怔。

随即失笑摇头：“我本源的流失，是不可逆转的。”

姜山哈哈一笑：“本源力量是可以修炼回来的，你的位格还在，根基还没有被彻底打破，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摆脱现在的困境。”

盖亚愣了一下，迟疑道：“真的吗？”

姜山予以肯定回答：“当然。”

盖亚胸前起伏，如山峦崩摧，她心潮一下子呼啸的厉害。

半晌，她按捺住心中的涌动，缓缓道：“我看到了一些未来，有一尊最伟岸的巨人，在光阴里大踏步前进，一切陈旧都被他一一碾碎。我知道，那就是你。”

“赫拉曾向我问计，我告诉她，奥林匹斯的毁灭是注定的。”

“我原本只剩下唯一的等待，等待死亡。”

还说：“我在混沌与黑暗的裂缝中诞生，我既有创造，又有毁灭，我既存在秩序，也存在混乱，黑暗和混沌才是我的本质。”

“我本源的分化，是宇宙注定，因此无可逆转。”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办法让我摆脱这样的困境，但你要知道，一旦我恢复全盛，对整个宇宙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混沌和黑暗是绝不能压过秩序和光明的。”

姜山便笑了起来：“你的权柄已被分化，谁说让你恢复全盛，就是让你恢复混沌和黑暗的全盛？”

“把整个奥林匹斯炼了，让你吃下去，你会恢复混沌和黑暗的全盛；但我的方法却不是这样的。”

盖亚缓缓站起来，身上淡绿的纱裙褪去：“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方法是什么方法...希望你不是另一个乌拉诺斯。”

......

先天人族拥有包容一切的身躯和心灵，死亡都能被转化成先天人族——虽然还没有着手进行。

大地盖亚也能。

用她那极高的，已经接近全能的位格为柴薪，以斡旋造化之功，在阴阳摩弄之间，把她转化成先天人族！

她会失去她的混沌与黑暗的位格，但同时，她将得到先天人族之躯。

云雾翻滚，小岛时隐时现，其上造化流转，充满了无尽的玄妙；不知过了几天，一声清澈的长吟之中，云雾飞散，变得年轻了不少的盖亚依着姜山，从木屋里走了出来。

先时，她是三十多岁模样的成熟美妇，现在则是二十七八的花信少妇。

姜山的胃口是真的好，盖亚这样的，都能被他吃干抹净。

其实想想倒也没什么——盖亚是个寡妇么。

乌拉诺斯都死了不知多少年了——或者说，根本没机会融入真实世界。除了乌拉诺斯这一个，盖亚没有过其他的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