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穹布满阴云,街道上的行人加快回家的脚步,从周榆和卢捷的身侧快速穿行过去。
看着眼前脸色很不好的卢捷,周榆神态自若。
“你让我找的地方我找到了,你有什么不满意的?”
卢捷听到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东西呢!我要的是一具尸体和一棵被打断的树吗?树上的果子呢?”
周榆一脸困惑:
“东西去哪儿,我怎么知道?指不定被狼吃了呢。
那两头大妖一死,很多逃走的妖兽又回来了,如果真有什么厉害的宝贝,妖兽的感知可比人厉害。
我只负责找东西,东西被人先一步拿走了,你不能怪我吧?”
卢捷看周榆这幅态度,脸色沉了下去:
“我给你了七天,整整七天!你赚的盆满钵满,最后就给我这么一个结果?
东西最好是被狼吃了?洞窟里的人已经请衙门的仵作验过了,六天前死的,被箭射死,用的箭是火窑出的,箭头上还涂了毒。
我可记得,你有一把好弓。”
周榆听懂对方的意思,卢捷这是觉得自己把阳春桃拿走了。
“嘿呀,大哥,你可真会冤枉人。”
他嗤笑一声,反问:“我穿的这身衣服你也看到了,连个口袋都没有,每次下山,东西都卖给叶叔。
我拿了?我用什么拿?”
卢捷冷哼一声:“别在这里狡辩,你无非就是把东西藏在山上,现在交出来,一切好说。
不然……”
周榆见他又威胁自己,当场不乐意了。
“不然怎么样?你无非就会用我爹娘的宅子威胁我。
宅子要不回来,我们兄弟两个的确对不起爹娘,但那是我爹我娘,他们宁愿不要宅子,也不想看着我们兄弟受人欺负。
地方我给你找到了,东西被人拿走是你自己命不好,别来怪别人。”
“你好大的胆!”
卢捷没想到周榆这回这么硬气,当场暴起要抓周榆,反周榆单手抓住。
“我已是练血第二层次,你怎么可能?!”
卢捷惊诧之余,周榆拽着他的手臂扭到他背后,脚下再一踢,一把将卢捷摔到地上。
“我不练武能被你们欺负,我练了武还被你们欺负,我这武功白练的?”
周榆说着手上就要发力,围观的路人看不下去,叫了起来:
“周二郎,得饶人处且饶人,他是跟着傅老大做事情的。”
吧嗒的一声,卢捷的手臂被周榆扭断骨头,甩到他背上,卢捷惨叫的声音顿时吓得刚刚打圆场的路人闭上嘴巴。
“有人给你求情,说来也对,打狗还要看主人,这次饶了你。”
扔下疼的哇哇叫的卢捷,周榆转身就走。
“周二郎,你等着,傅老大会来为我主持公道!”
卢捷朝着周榆的背影大叫,后者并未回头。
不一会儿,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周榆顺势买了三套雨披和斗笠,又去回春医馆接了周槐。
三人一狼美美吃了一顿,各自休息,周榆看着屋外雨越来越大,夜越来越深,从床铺上起了身。
“乔木,走了。”
……
柴市的中央有一座大宅子,这是柴帮给每一任管事的办事处,自从当上管事,傅家财便和少数下人住在这里。
这阵子,傅家财每天都工作到很晚,不久前发生大灾,正是发大财的时候。
一户人家,地契、房契、值钱家当、女的可送入春风楼,男的可卖入员外家,平日这般有赚头的人家不多,但大灾过后,遍地都是。
可想到自己得来的辛苦钱,每年都要上交一半给帮里,傅家财恨得牙痒痒。
“嗷呜!”
今夜,傅家财正要入睡,忽然听到狼吼声,尽管夹杂在暴雨之中,却因为距离很近,被他听得真切。
心中困惑的他掀开窗户,瞳孔一颤。
滂沱大雨下,他空无一物的院子里,居然多出一尊雕像。
那雕像人面蛇身,面相凶恶,分明是前些日子那尊失踪的贰负神像。
“好家伙,找上门来了?”
傅家财也不怯,调动气血,敲响心鼓,周身血气翻涌,直接推开门走入雨中。
他没看到任何人,但看到了一头狼,一头身形如猎犬的狼。
“妖兽?”
然而下一瞬,这头狼的身躯猛然变化,顷刻间成了一头两米五的巨狼,嚎叫着扑向傅家财。
傅家财看出这头大狼气血非凡,恐怕有上百年的修为,比自己还要强上几分,他不敢大意,集中精神。
正因如此,他忽视了身后的危险。
牛角弓特性“轻步”,配合上大雨。
周榆靠近的悄无声息。
出手的前一瞬,牛角弓替换为青毛狮子像,竹节鞭对准傅家财的头猛地砸下。
近在咫尺,傅家财终于察觉到身后危险,回过头时,钢鞭已到眼前,在余光中,他看到了周榆的脸。
千斤之力、破气、破甲、破横练!
砰!
一下,打的头骨翻飞,脑浆四溅。
砰!
两下,打的血溅如雨,红的黄的白的一股跑出来,好似开了个染布坊。
怕傅家财不死,周榆挥打第三下,打的尸首分离,头颅螺旋飞天。
“撤!”
三下结束,周榆收走贰负神像,带着变回猎犬大小的乔木遁入黑暗的雨夜。
次日早晨,卢捷起身,看着挂在胸口,用木片夹着,再用布条缠住吊在脖子上的手,心底就升起熊熊烈火。
“一定是他拿了至宝,我要告诉傅老大,一定要对他严刑拷打,还有他那个哥哥,也要一并抓起来!
把他打的半死,再当着他的面拆了他爹娘的房子,让他眼睁睁的看!”
卢捷怒不可遏,咬牙切齿。
“相公,你起来啦,今早煮了你爱喝的肉菜粥。”
听到老婆喊自己,卢捷只觉得烦人:
“闭上嘴,老子现在没胃口!再吵老子休了你,让你回去接客。”
他气冲冲的推开门,正好撞上一个面熟的小弟。
“大哥,大哥,事情不好了!”
卢捷一脚给他踢翻:
“一大早叽叽喳喳,有话不会好好说?都非得来触老子霉头?”
那小弟连忙解释:
“大哥,这真的是出大事了啊,傅老大死了,给人打死了!”
“他死了关我什么事情,我……谁死了?”
卢捷骂到一半,感觉不对劲,立刻猛吸一口凉气让大脑降温。
“傅老大死了,就在昨夜。”
小弟手忙脚乱的比划:
“身体在院子里,头到了外面街上,像个被砸烂的西瓜,好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