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下,雪原上,林海中央,成群妖兽的目光聚集在傅宗江身上。
气血雄厚,在它们眼中是与宝植同样大补。
傅宗江想过变数,但怎么也想不到是当下这么个变数。
眼前的兽群当中,那头大狼无疑是头领,而周榆肆意靠在它身上。
傅宗江理解不了眼前的场景,他见过被人驯服的妖兽,但从没见过妖兽被驯服后,还能统领一大群妖兽。
卢捷看到这么多妖兽,直接被吓得重新跪下,他仰起头,朝着傅宗江喊道:
“傅爷,这怎么办啊?”
傅宗江却不搭理他,他盯着周榆,开口问道:
“周榆,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榆回答:
“流水县城南周二郎,一个跑山的,认识些山里朋友,很合理吧?”
听到这话,傅宗江哼了一声:
“难怪你大病一场,突然搜山的本事就厉害许多,原来都是靠山里的畜生。
身为武者,却依靠妖兽,你就不觉得羞耻?”
周榆懒得和他斗嘴,妖兽集体行动,很容易引起其它搜山队的注意,把太多引来了不好解释。
“有话,去跟阎王慢慢说。”
他抬起手一挥,乔木发出一声长啸,兽群闻声而动。
傅宗江一把抓住卢捷,朝着身前一抛,趁着卢捷被妖兽撕扯,他踏着卢捷的身体,直冲周榆。
他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气血翻涌,心鼓响彻,他的皮肤变为一片赤红,周身冒出腾腾热气。
不到十米的距离,他抬腿的功夫便夸了过去,到达周榆身前。
“嗷呜!”
突兀的狂风乍起,傅宗江的手还没碰到周榆,就被一道迅捷的黑影咬住、撕扯、断裂!
周榆也没闲着,他抓住机会,竹节鞭上手,一下打向傅宗江的头。
傅宗江抬手去挡,手臂一触即断。
他快步后退,但周榆对追击颇有心得。
身轻如燕、步履如飞,两个特性之下,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傅宗江身前。
随后,缺口切换,青毛狮子像、万寿竹节鞭。
狮王练形、千斤之力、破气、破甲、破横练!
傅宗江只能惊骇的看着柱状黑影逼近,恍然间,他三十年的武道经验让他的确信了一件事。
这一招,就是打死傅家财的那一招。
“周榆……!”
砰!
一下,面骨被敲得粉碎,碰撞之间好似开了个乐器铺,锣鼓铙钹一齐响。
傅宗江倒在地上,再也不动弹了。
周榆蹲下身摸索一番,找到一瓶丹药,两份用油纸包着的药丸,一份写着个壮字,另一份写着个男字,里面各有三枚药丸。
此外还有一小袋碎银子和一张银票,共计五十三两银子。
正以为傅宗江身上就这些的时候,周榆瞧见一点灵光,撕开傅宗江的棉衣夹层,发现内里是虎皮。
这张虎皮上绘着图案,俨然是一件宝贝。
“白虎练形图(三阶),白虎拳宗师以精血绘制在吊睛白额大白虎毛皮之上的练形图,包含白虎拳从入门到大成的武道感悟。
白虎拳精通者,可观摩白虎练形图,推演白虎拳至大成,练出白虎之形,十分珍贵,可作武馆镇馆之宝。
填补可得:虎背熊腰、白虎练形、白虎拳精通。”
这张图的效果震惊周榆,根骨、练形、功法,关于白虎拳的一切,都被浓缩在这张练形图里。
这是能开宗立派的宝贝!
“等等,白虎拳这武功,怎么有点耳熟?”
周榆忽然想到,白虎拳这门功夫自己听说过啊。
“流水十人之中的四象之一,内城白虎武馆的馆主,练的不就是白虎拳?
这傅家还和内城武馆有关系?不对啊,这东西是镇馆之宝级别的,得关系多硬,才能到傅宗江手里?
傅宗江都气血衰败了,观摩这个来突破也不可能啊?”
周榆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打算先扔进性命缺口,回去问问管连山关于练形图的知识。
“乔木,善后交给你,尽快分散,别被其它人看到。”
叮嘱完乔木,周榆返回篝火营地。
此时正值中午,管连山从另一边回来,看到周榆,他加快了脚步。
“师兄,你没事吧?”
他开口便是关心:
“不久前,我看到好多妖兽在林间飞奔,就是朝着你来的那个方向。”
周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我跑山那么多年,最厉害的就是躲避妖兽的本事。”
两人在篝火旁边坐下,烤着鱼,说起上午各自的见闻。
周榆不经意问起练形图的事情。
“练形图啊?那个是练形的捷径,不过我们这一门不兴这个。”
管连山笑着解释道:
“练血分为血肉筋骨四个境界,武功也有入门、小成、精通和大成四个层次。
因为个人悟性不同,就算是师傅手把手教,可能一门功夫教了几十年,也精通不了,更不用提大成。
练形就更难了,一练、二练可以用丹药硬堆,但三练开始,就是拼根骨,同时每次冲关都是一道坎,好些人冲过去也留下暗伤,一辈子和练形无缘。
练形图就是前人的经验和感悟,绘制必须用自身精血,而且至少要是四练合一的武道宗师。
绘制一次造成的亏空,不靠天材地宝,可能十年都补不回来。
但只要绘制成功,后人观摩练形图,循着这位宗师曾经的修炼途径修炼,就能大大提高练形成功的可能。”
随后他顿了顿,讲起缺点:
“不过也有缺点,用练形图修行,这辈子都很难超过绘制者的实力,毕竟绘图的人也只达到那个水平。
我们师门讲究一代更比一代强,所以没有传下来这种东西,不过在大部分武馆里,练形图都是宝贝。
内城的白虎武馆因为练形图失窃,馆主到现在都达不到四练合一的境界,实力位列四象末尾。
那馆主还放出话,只要能寻回练形图,他可以答应任何要求,但这都快二十多年了,也……”
说到这里,管连山忽然打住,抬头看向周榆身后,周榆也在听到脚步声后转过头。
来的是萧胜和程东花,但状态都不怎么好,程东花衣服破开不少口子,露出雪白的肌肤和淌血的伤口,萧胜在她背上,已经昏迷过去。
周榆把萧胜从她背上捧下来,管连山扶着她走进篝火笼罩的范围,拿出随身的热水壶给她。
猛灌了一口热水后,程东花长舒一口气,说起自己这幅狼狈样子的原因:
“我们遇上了山贼,是黑熊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