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楼梯的时候,周榆用性命缺口通知乔木,让他先下山,到家里待着,这样一来,至少安全可以保证。
走上二楼,他这才发现二楼的中央是一个回字形的回廊,回廊的外侧是厢房,内侧可以倚着扶手,看到楼下的景色。
“有时候酒楼会请戏园子来唱戏,或者去请望月楼最能歌善舞的姑娘来跳上几曲儿,这里就是最好的观景台。”
管连山边走边给周榆介绍:
“上面的三楼是只有最尊贵的客人才能进的地方,酒楼养了一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专门伺候能上三楼的客人们。
可惜登上三楼的条件谁也不知道,目前知道的只有,三大善人、县太爷一家子和流水十人都有资格。”
“到了。”
孟衍这时候说了一声,在挂着甲二的牌子门前停下,敲了敲门。
开门的人是个个子比孟衍矮半头的圆脸姑娘,瞧见众人,微微一笑:
“你们来啦,快进来吧。”
周榆记得她,是四象武馆之一朱雀武馆的弟子,也是馆主的小女儿,叫做祝杏杏,一米六的个子,看着很文静。
周榆看到她现在的样子,反倒有些不适应。
他在擂台上和祝杏杏交过手,一把金背大环刀挥舞那叫一个虎虎生风,好似要把人细细的切碎做臊子。
对付血尸的时候,更是如同杀星降世,凶的一比。
厢房不小,里面已经有了六个人,算上周榆、管连山、带路的孟衍和开门的祝杏杏,正好十个人。
瞧见周榆,不少人都抬起手朝他打招呼。
萧胜更是直接走了过来,他手里捧着一块长条盒子:
“周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多谢,叫我周榆就好。”
周榆接过盒子,只觉得颇有风量,外溢灵光。
打开盒子,一把长弓成列其中,硬木弓身雕刻兽形,宛若一只金雁。
“金雁弓(一阶):效仿金雁之形,取玄黄木为弓骨,妖兽筋做弦,以乌木竹点缀,耗时一年,方成良弓。
填补可得:劲射、精准、破风。”
弓只有一阶,但样子周榆很喜欢,正好手里缺一件一阶兵器试验天地熔炉,把血鬼眼珠熔炼上去。
牛角弓是父亲的遗物,他可舍不得用来尝试。
“这是我亲手做成的兵器,希望周大哥看的上眼。”
萧胜说着,伸手把长弓下面的黄色软布揭开一角,下面是一排弓箭,一层六支,一共十二支。
周榆诧异的发现,这些箭,也有灵光。
“破风箭(一阶),流水县火窑的特产,箭中佳品,箭头可大大降低风阻,箭尾取自妖兽,具有避风法力。
填补效果:破风、穿甲。
联合填补:自身填补弓箭时,使用破风箭射击,默认具有填补效果。”
萧胜看到周榆眼中有光,知道自己选兵器选对了,立刻走出今晚最关键的一步:
“这些箭是我火窑的特产,名唤破风,箭头的设计可以极大的降低风阻,尾羽更是取自能破风的金雁。
产量不高,若是用完了,我再给你准备。”
这一步是他的小心思,他对自家的箭颇有自信,毕竟这是在军中都畅销的佳品。
配合弓送些箭,一来显得自己诚意足,二来周榆用了觉得好,箭用完后必然会来找自己。
一来二去,何愁关系搞不好?
周榆看到这箭,心底确实惊喜,箭的特性和弓有重叠,正好在天地熔炉里把破风属性熔炼掉。
箭自带的穿甲属性,也弥补了弓没有穿透特性的缺点,可谓是如虎添翼。
酒过三巡,大部分人都喝的兴起,吵闹起来,周榆喝酒向来点到即止,二代们的话题他完全插不进去,可中途离席却也不太好。
好在这时,一位个子高高的姑娘点了点他的肩膀,约他去外面回廊聊聊。
回廊上,周榆打量对方,细细回想后,他发现自己对这个身段高挑,穿着轻便的女孩完全没印象。
“请问你是?我没什么印象。”
“陶枕,陶绍阳的女儿,你没印象很正常,我不是萧胜的客人,在附近干活儿,来蹭了顿饭。”
她语气平淡的介绍了自己,接着向周榆鞠躬道谢:
“姐姐的事情,多谢你了。”
周榆意识到,对方说的是碧血莲花的事情。
“我也是受人之托,说到底也没帮上多少忙……你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陶枕点头回答:“恢复的很好。”
她又拿出一本小册子,翻开后指着一行字问道:
“这是你住的地方吗?”
周榆确认了一下,嗯了一声,他对对方知道自己住处毫不惊讶。
自己搬新家明明没告诉任何外人,但叶继山、卢捷、管连山……好像谁都知道他住在哪儿。
“回头见。”
道了谢,确认地址,陶枕转身就下了楼,没有回厢房。
周榆看着她的背影,觉得对方有些古怪,说话就像天天都加班的打工人一样,语速偏快,直来直往,没什么感情。
不过他没有想太多,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吵吵闹闹,如今吃饱喝足,他打算等管连山出来就回家去。
等的有些困乏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精神猛地一怔。
“这味道,是万寿教的异木香……不对,但非常相似,而且更加纯粹。”
味道稍纵即逝,显然是有人在自己身后走过,才恰好闻到。
看向左右,人来人往,已经无法确认是谁。
回去的路上,他把这件事和管连山说了:
“师傅说过,流水县周边的万寿教长老一直活着,很可能就躲在县城里,你说不定闻到的味道,就是他身上的。”
管连山叹了口气:“可惜,连师傅也只知道他叫杨楚生,完全不知道他的样貌。”
回到家时,周榆和管连山撞见等在门口的陶枕,陶枕瞧见两人,看向管连山:
“我有事情,要和周榆单独谈谈。”
管连山看了看陶枕又看了看周榆,最后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周榆的肩膀:
“师兄,我这就回屋,关好门窗,大被蒙头,你们可以慢慢谈,我什么都听不到。”
周榆觉得这小子话里有话。
等管连山一走,周榆先开口发问:
“这么晚了,月黑风高的,你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陶枕从腰间摘下一枚牌子,展示给周榆。
木牌很普通,墨绿色,中间刻着一个差字,周榆没从牌子上看到灵光,但盯了一会儿,却莫名觉得阴森。
“你是衙门的差人?”
“是的,我是鬼差。”
陶枕收起牌子,说出自己的身份和来意:
“我隶属地府十殿第七殿,这座县城有人阳寿已尽,一直取骸合药,为自己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