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被阳春桃吸引过来的大妖,被天兵斩杀,尸骸被柴帮回收。
两头四阶的大妖,都是四百年起步的修为,即便是死了,尸骸也留存着强大的力量。
“长老,炼制大妖的尸骸,极其危险,柴帮到底想做什么?”
一人问。
杨楚生摇头:
“火窑的背后是南岭军,鱼栏年年给河里的大妖供奉童男童女,保证河水终年不冻,柴帮又岂会和山里的东西没联系。
恐怕是和山里的东西达成了交易。”
有一人问:
“长老,柴帮要把大妖尸骸炼成什么?”
杨楚生回答:
“大药,对人毫无作用,对妖益处无穷的大药,而且,他们要的不是死药,而是活药。”
听到这话,周围人更加害怕:
“长老,炼成的时候,炉子周围的人……不,如果是在这里练,整个外城都不会有活人!
而且,活药可是要用到我教圣物的啊。”
杨楚生明白炼制一味活着的大药,意味着生命,等同于把两具大妖尸骸炼成一头大妖级别的血鬼。
而且这个过程,还必须要有一位极其珍贵的材料。
他从衣领里抓住自己的吊坠,这是一枚琥珀珠子,珠子里封存着一枚碎片。
货真价实的人参果果核的碎片,这是他成为万寿教长老那天万寿大仙赐下的,可保他百毒不侵,随身佩戴,便延年益寿。
唯有此等天物,方可逆转生死,将死药变为活药。
“长老,这柴帮哪里是提要求,是要我们倾其所有,做他的嫁衣,我们不如逃往郡城。”
众人清楚,他们这一支万寿教的底蕴,只剩下长老身上这枚天寿宝珠。
听到众人的建议,杨楚生做出决定:
“诸位,我们所求,并非苟活,而是百病不侵、无尽形寿,眼下虽有难处,但未必不是机会。”
他看向人群里的一人,那人从刚刚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伍齐,带着众人走,去金盆山的河口村,村外会有人接应你们,寿果的事情交给你。”
伍齐立即明白长老的意思:
“长老,你要留下?”
杨楚生点头:
“炼制大妖尸骸极其危险,若有变故,死的也不该是我万寿教的人。
我绝大部分秘法都传给了你,剩下的,你可去郡城找驻扎那里的长老学习。
若我无事,寿果交给火窑,若我出事,钱翼谋是你们的活路。”
当天夜里,伍齐带着剩下的万寿教成员出城,行至金盆山河口村外,周围忽然出现火光。
火光环成一个圈,将他们团团包围,一人举着火把上前,伍齐认出对方。
黑熊寨的头子周伟。
“你为什么在这里?”
伍齐问。
“接应你们的呗,新主子的吩咐。”
周伟呵呵一笑。
听到这话,伍齐顿时想起,不久前火窑牵头,在金盆山区域内剿匪,起因就是黑熊寨的人伤了火窑的大少爷。
但现在要寿果的是火窑,接应自己的是黑熊寨的周伟。
“你们的新主子,难不成是火窑?”
他常年生活在山里,城里的人心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萧大少爷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再说我的兄弟们可是用命去偿还了,恩怨嘛,讲究一个点到即止。”
周伟呵呵笑了:
“都是出来混口饭吃的,给火窑卖命顿顿有肉吃,何乐不为呢。”
伍齐提醒一句:
“那你可小心,可别被火窑卖了。”
周伟乐呵呵道:
“这不劳您操心,大掌柜让我配合你们,说罢,做些什么?”
伍齐转头看向不远处,还有亮光的村子:
“抓些人,凑齐六百之数。”
周伟听着更乐了:
“兄弟们,都听到了吗?前面那个村子,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他们的房子就是你们的房子,他们的老婆就是你们的老婆,他们的女儿还是你们的老婆。
给我冲!”
……
送走陶枕,周榆回了自己房间。
伏在地上的乔木瞧见他回来,尾巴摇的欢快,要不是周榆做了个小声的手势,它指定得嗷两声。
“详细跟我说说吧。”
通过乔木的讲述,周榆对大山里的情况有了新的了解。
狮驼岭内有两大妖王,一曰青毛狮,二曰黄牙象,修为皆是高深莫测。
两大妖王下设妖魔朝堂,斑斓老虎为都管,白面雄彪做总兵。
平日两大妖王不管山里事情,妖魔总兵和都管统领所有事务,一人负责山里,一人负责狮驼国。
按照狮驼国的官职划分,山大王是村长,而上次来的两头大妖,都是统领十几座山头的一方之主。
他们出现在云峰山,又死在云峰山,导致他们的领地群龙无首,继而引发混战,让妖魔总兵注意到了。
妖魔总兵下设巡山使,类似狮驼国的巡察御史,如今即将有一位巡山使到来,要问情况。
乔木特别提醒,巡山使是具有化形本领的大妖,说不定为了求证,会进入县城打探情报。
明白乔木的担忧,周榆觉得这确实是个麻烦。
巡山使的实力只比大妖低一点,而且巡山使来了,当地的妖兽未必还听乔木指挥。
目前根本打不赢,就算真赢了巡山使,后果也不一定好。
把这种类似钦差的妖怪杀了,就等着更可怕的东西过来吧。
上一次有天兵救场,但周榆不打算指望它。
不来,完蛋。
来了,杀了巡山使,后续必然有更大的麻烦。
还是得自己想想办法。
到了第二天,周榆也没想出什么法子来,为了安全起见,他让乔木先待在家里。
周榆就不信了,流水县城有的是高手,万寿教他们不管,难不成大妖进城也不管?
再是生意人,跟大妖还能谈生意?
第二天早上,周榆和管连山收拾行装,准备出发去金盆山,却有客人登门。
“龚管事,好久不见啊,怎么看你匆匆忙忙的?腿伤了就别跑这么快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如今的柴帮管事,龚林义,他跑的匆忙,敲门的时候脸涨得通红,靠墙喘着气。
龚林义进了屋,先喝了口水缓缓,随后看向两人:
“我怕来得晚,你们就走了,我刚得到一条消息。”
管连山也好奇:“什么消息,让你这么急?和搜山队有关的话,不是有专门的人通知吗?”
“不是会通知到每个人的消息,我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龚林义说:
“柴帮派了卫队去金盆山,是河口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