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踏脚石,绊脚石

周榆回头道了一声谢，穿过右边的拱门，来到一片风景宜人的园林。

方方正正的场所内，小桥、庭院和涓涓流水无一不齐，足以看出在建设上投入了重金。

客房环绕着庭院建立，呈回字形状，周榆看了看左右，最后看向乔木，后者摇了摇头。

“对方是反追踪的高手，若水斋里也没有你师兄的气息。”

乔木随后提起一个重点：

“但你又不会靠嗅觉去追踪，一般来说，做气味上的处理是不必要的。”

周榆领会她的意思：

“我和妖合作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啊。”

乔木拍了拍他的肩膀：

“流水县城没什么妖怪，但岭南城人妖混杂，被发现也是迟早的，谁让你找人能找的那么快。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是自古便有的道理。”

两人交谈之际，一个身影从他身后走过，周榆回头看时，发现对方自己是认识的。

先前参与了审案的纪玄同，岭南武院的人。

“纪夫子。”

周榆向对方打了招呼，后者停下脚步，转头认出了周榆。

“周捕快，怎么到这儿来了？”

纪玄同问。

周榆简单说明了事情经过，后者若有所思。

“可真是水与火的斗争，如今还有人要往火上浇油，周捕快，多小心些啊。”

听到纪玄同的劝诫，周榆好奇道：

“火上浇油……这就是岭南武院出现在流水县城的原因？”

纪玄同呵呵一笑：

“岭南城人只知道流水十人，却不知道岭南武院，不知是哪个想挑事的散布这种谣言。

院长差我来看看，能不能把流水县城的四象武馆吞下去。”

周榆继续好奇：

“可四象武馆的馆主，只占了流水十人里的四个位置啊。”

纪玄同呵呵一笑：

“这你就不懂了，我们是武院，即使发难，也是朝着武馆，况且，我们这也不能叫发难，而是合并武馆，降低练武的门槛。

人人有武可练，再也不会有穷苦人家拿出全部积蓄学武，结果几个月就被赶出来的悲剧。”

说完，他给周榆提供了一条思路：

“你的师兄我听过，是个好人，好人不该被卷入这种事情，依我之见，他不会在衙门，或者任何显眼的地方。

你去找到了，下次他还是会被绑，难道他也要和石伯阳一样，一辈子不出回春医馆？”

周榆追问：

“纪夫子，还请为我指点迷津。”

纪玄同看向一旁的景观，目光汇聚在一颗凸起的石头上。

“周捕快，你知道垫脚石和绊脚石的区别吗？”

周榆思索了一会儿回答：

“一个是平的一个是凸起的？”

纪玄同摇头，弹指一挥，不远处的石头尖角顿时炸成粉末，风一吹，露出平滑的表面。

“走到如今，我从没遇到过绊脚石，每一颗石头都是垫脚石，关于立身处世，我言尽于此。”

看着纪玄同的背影，周榆若有所悟。

“乔木，走吧。”

出了若水斋，乔木问起周榆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周榆想到刚刚纪玄同对垫脚石和绊脚石的解释，明白了一点。

“我们准备一下，今晚回岭南城。”

当天晚上，夜色朦胧，自从曹志盛带走了不少捕快，岭南东城的人手一时间不足。

自此，曹利也开始加班，倒不是他勇于承担责任，而是自己不干，很多事情就要落到孟衍和管连山的手里。

流水县城依然有大量的人在东城衙门，他们都有后台，谁也没法因为周榆的事情去为难他们。

眼下曹坤死了、曹景云死了，衙门里流水县城的人已经成了一股曹家必须重视的力量。

而把很多事情分出去，在曹利的想法里，就是把权力分出去，他绝不接受这样的事情。

这些日子，他直接把周榆的办公房间占了，做成自己的卧房，在衙门里睡下。

今天，临近午夜，他办完一天的事情，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

“谁？”

忽然间，他看到了屋外的人影。

作为一名捕快，面对这样的把戏他丝毫不害怕，在几个呼吸间他就拿出刀，贴着墙壁躲在阴影里。

为了预防迷魂香或者其他药物，他还用手绢蒙住口鼻。

他贴着墙壁，手按在刀上，一步步，一步步的朝着门挪动。

衙门的夜晚也有不少人值班，曹利对自己的处境毫不担心，只要自己和对方交手，发出一点声响，立刻就会有人前来支援。

“不要鬼鬼祟祟，出来！”

他喊了一声，本意只是震慑对方，如果对方真的出来了，顺着门窗镂空雕花投下的影子，他可以迅速拔刀，展开攻势。

甚至可以一刀就将对方斩杀。

然后，在他的多种算计里，最不可能的一种出现了。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直接打碎，一个人背着月光，提着风雷锏进来了。

曹利叫出了声：

“周榆，你还敢回来！”

月光照的周榆冷冽如霜，他手中的风雷锏，更像是又寒又铁，反射着炫目的光。

“我当然要回来，我还要带你走。”

“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自己在墙上撞晕，第二个，被我砸晕。”

曹利按住刀，他的理性告诉他，论实力，自己不比周榆差，但是周榆的实力简直是个未知数。

他能杀了自己的三弟，本身就不可思议。

不过，他想到这里是东城衙门，曹家世代经营的地方，又多了几分胆气。

“抓我？我看你是痴人说梦。

这里是我曹家的地盘，刚刚的声响，没一会儿就会有人发现，你今夜是插翅难逃。

是我抓你才对！”

曹利保持着准备拔刀的姿势，时刻做好周榆进攻的应对。

周榆却是径直走向他，猖狂大笑：

“人？呵呵，我看你才是痴人说梦，你们曹家有人，我难道就没有？

值班的人早就被孟衍和管连山全部打晕，就算我在这里把你打成一滩烂泥，也没人发现得了。”

曹利顿时慌了，眼前的周榆让他感觉和平时截然不同。

而正是这瞬间的慌张，让周榆有机可乘。

他踏着鹰翔步跳上高空，扭转腰部，变化为飞鹰脚的攻击架势，直冲曹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