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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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药师立于床边，脸露微笑，他年轻时偶得奇药，自存了借药力增长功力之心，可惜药中毒性太强，竟无一物能在不损药力的前提下将其中和。

待到后来，年岁渐长，武功渐强，便渐渐将此事淡忘了。

虽是如此，先前得到蛇胆，制出丹药之时却也未必没有将其吞服，大涨功力之心。

“天下第一”这四字对习武之人实有莫大诱惑。

总算他考虑到曲归为己误伤，心下万分过意不去，这才将药丸留下。

方才被曲归说中心事，黄药师一怔之下豪气顿生，不禁纵声大笑，随即便将药丸强行喂了曲归吃下。

黄药师心中想道：‘好小子！当你祖师爷是贪图药力之人么？把我瞧得忒也小了！’

正自观察曲归情状，黄药师忽觉衣袖为人扯动，转头一看，见黄蓉对己眨动双眼，神情甚是俏皮，不由笑了。

所谓“知父莫若女”，黄药师大笑之时黄蓉已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心中对父亲更增几分钦佩。

这种诱惑不是谁都能抵挡得住的。

曲归引着药力化作的“火焰”在经脉中不住游走，每走过一个周天，“火焰”便小上一分，曲归经脉中内力便增长一分，这般运转了十几个周天，“火焰”终于消失不见。

曲归只感浑身上下鼓鼓胀胀，急忙以八仙门心法导气归虚。经脉中所充斥之内力逐步归入内府，曲归但觉全身轻飘飘的，似要凌空飞起一般。

待行功完毕，曲归睁开眼来，只见三双眼睛齐齐盯着自己，与黄药师、黄蓉不同的是，傻姑瞧着自己的同时，还在啃着指甲。

曲归忍不住道：“傻姑，不许吃手指。”

傻姑闻听急忙将双手背在身后，道：“傻姑没有，弟弟爹爹胡说。”

自傻姑跟随在黄药师身边，黄药师没少因啃指甲之事管教于她，傻姑畏惧不已，见曲归告发自己，急忙连连否认。

黄药师哪有心思搭理傻姑，一见曲归收功，便问：“如何？”

曲归点点头，道：“好，好极了。”

黄药师道：“出去试试。“

曲归又点点头，腿一用力，便于床上窜起，化作一道白影从黄蓉头顶掠过，落至屋外。

黄蓉只觉眼前一花，随即没了曲归人影，一惊之下急忙转头，但见曲归立于门外，一脸惊喜之色。

傻姑拍手叫好：“弟弟爹爹！再飞一个！”

黄药师眼中似有精光射出，身影一闪到了屋外，道：“出手吧。”

曲归规规矩矩行礼道：“师祖请。”

武林中向来规矩，与尊长动手，小辈定要先让三招。

黄药师闻言也不客气，蓦地里左袖飘起，拂向曲归脸颊，曲归脚尖点地，身形后跃，闪过黄药师拂击，待到落地，已在丈余之外。

甫一站定，黄药师已至身前，右掌倏动，击向曲归肩头，曲归脚下不停，又往左移，黄药师又是一招落空。

黄药师哈哈一笑，借出掌之势身形旋转，猛地跃起，飞落曲归头顶，右手直劈而下，掌力将曲归前后左右尽数笼罩。

前三招曲归无论如何是不肯接的，当即扑地滚倒，便如一个圆球般滚向一侧。

黄药师掌风扫中他臀部，但因出招之时未尽全力，只使他一阵疼痛，却无大碍。

黄药师瞧着曲归一骨碌站起，笑骂道：“臭小子，你若这么和人打架，简直要把桃花岛的脸丢尽了。”

“三招已过，快快还手吧。”

曲归笑着答应一声，蓦地里身形一闪，右手出拳，向黄药师胸口击去。

黄蓉将曲归身法之快看在眼中，心中一惊：‘曲归轻功竟似已不在爹爹之下！’

黄药师见曲归一拳打来，迅疾之至，好似平平无奇，并无高深变化，

又好像有着无穷后招，只待自己有所应对，露出破绽，便要突然爆发，一击致命。与自己先前在桃林外踢他那一脚实是如出一辙！

黄药师眼前一亮，喝道：“好小子！”

随即手掌飘飘，掌势如波，回以一招碧波掌法。

曲归见黄药师掌势已将自己拳路封死，若执意向前，不仅不得建功，更有受制于人之危，又瞧不出对方掌法破绽，只得依势变招，五指钩曲，斜掠回收，将黄药师掌势击散。

他先前所想果然不错，这“无招有招、有招无招”的技巧在五绝这等高手面前果然无用。

如当真动手过招，仍需以货真价实的武学招式来分胜负高低。

当然，技巧亦有强弱之分，同为“无招”，若是“独孤九剑”、“天山折梅手”这等“无招胜有招”的绝世武学，自又另当别论了。

黄药师一掌为曲归化去，立时变招，五指如爪，去拿曲归手腕。使的是极高明的大擒拿手法。

曲归不与黄药师拆招，飞身而退，黄药师沉声喝道：“如此试招，如何进步？接招。”

声音落下，又已追上曲归，右手径去捉他肩膀，仍是大擒拿手法。

曲归左手格挡，身子一矮，竟从黄药师腋下窜出，右手回掠，击向黄药师后颈。

黄蓉在旁观战，脱口叫道：“好无赖！好无赖！”

叫喊声中，黄药师右足蓦地飞起，踢向曲归胁下。腿长于手，曲归只有变招，右手作刀，朝黄药师腿上砍落。

同时身形斜闪，避往一侧。

曲归方才闪至，只觉劲风大作，黄药师不知何时竟已转身蓄力，发掌击了过来。

曲归咬一咬牙，坐马运气，居然也迎着黄药师掌力出掌，以硬对硬。

“砰”一声响，二人一触即分，曲归晃也未晃。

黄药师面露讶然之色，他适才一掌使了三成功力，只道已是曲归极限，不想他非但轻易挡下，而且后劲绵长，看来那奇药的功效比他所想还有过之。

“呼”的一下，黄药师又是一掌击出，这一掌用上了五成功力，倒要试试曲归挡不挡得住。

曲归看出黄药师有心试他功力，恰好他亦欲瞧瞧自己功力大增之后能撑得下黄药师几招，当下不闪不避，运足内力，双掌齐出，迎上黄药师。

黄药师一掌对曲归双掌，三掌相交，竟粘在一起，一时之间难分上下。

黄药师哈哈一笑，掌上加力，劲力一吐，将曲归推开，笑道：“好小子，已可及得上我一半功力。”

“只消武功招式上再打磨一二，当今天下便没几人是你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