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迂腐死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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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归笑道：“孙儿能有如此功力，全仗师祖宝药之功。”

黄药师摆一摆手，道：“我来试试你的武功，只用五成功力，你莫要闪躲，只管接下。”

曲归应一声是。

黄药师当即右手递出，拍向曲归胸口，曲归伸左掌接下，五指钩曲，连消带打，扣住黄药师手臂，同时迈进一步，右拳已到了黄药师颌下，左右配合，正是八仙拳中的精妙招数。

眼看将要得手，曲归蓦觉胁下一痛，整个人倒飞而出，扣住黄药师手臂的左手亦已松开。

却是黄药师左手在他身上推了一掌。

好在黄药师出手巧妙，曲归虽被击飞，却未受伤，一个翻身站了起来。

黄药师沉声道：“你当我一只手么？怎敢如此猖狂进招？”

曲归面有苦涩，欲要辩解，终未开口。

‘若是当真武功与我相若之人，哪能在那一霎时间作出回击？便要回击，也绝快不过我借势一拳的。’

心中想着，曲归又已攻上，双掌如波，层层叠叠，正是一招碧波掌法。

黄药师见曲归竟敢当自己之面使动碧波掌法，不禁好笑，随手拂出，就是曲归掌招中破绽所在。

哪知曲归掌至中途，忽尔生变，双手齐出，顾应周身，黄药师一拂已然落空。

曲归身随拳动，歪歪斜斜，抢至黄药师身侧，一招“醉仙望月”径打黄药师脖颈。

黄药师这才终于吃了一惊，左手作掌，斜斜迎上，掌力浩瀚宏大，曲归拳力再也攻之不入。

曲归拳势一变，猛击黄药师手掌，哪知黄药师手掌疾缩，原本气势恢宏的掌力也消失不见。

他这一掌竟是虚招！

适才那浩瀚掌力自也全是假象。

曲归拳势已老，难以变招，只见黄药师右手一戳，正中曲归臂上曲池穴，曲归登觉手臂酸麻，无力垂下。

与此同时，黄药师亦已点中他右肩肩贞穴，曲归便即动弹不得。

黄蓉在一旁拍手叫好：“三招制敌，果然威风！”

黄药师解了曲归穴道，道：“和人过招，虚虚实实，招式岂可用老？”

曲归只有拱手道：“孙儿知错。”

黄药师点点头：“今日且到这里，回去后好生总结，明日未时到试剑亭来。蓉儿，你带曲归去他屋里。”

曲归应一声是，在黄蓉带领下找到自己居所，黄蓉忽然俏皮一笑，道：“曲贤侄，你是否觉得爹爹叫你‘曲归’略显疏远？”

言罢，不等曲归说话，接着道：“其实爹爹也想如江南七怪叫靖哥哥那样叫你，但‘归儿’二字，着实不雅，所以只好直呼你名啦。”

言罢，哈哈一笑，向远处奔去。

曲归苦笑摇头，推门进屋，忽然啪一声响，一物自怀中掉了出来。

曲归弯腰拾起，见是一本从未见过的无名书册，不禁疑惑，翻开一看，却见第一页书有四个大字：“妙手空空”。

其下另有三个小字：“朱聪赠”。

曲归登时明悟，定是朱聪深恐郭靖于桃花岛上遇甚凶险。

自己虽已答应于他，照应郭靖，他却兀自难以放心，是以趁同自己说话之时以妙手空空的绝技将这本书册放到了自己怀里。

自己既得了他的好处，便当全力相助郭靖。

至于这书册是何时写成，曲归就不知晓了。

曲归略作翻动，但见书中所记尽是“妙手空空”的技巧。

这技巧非是武功，学习亦需天赋。曲归愈看愈觉趣味十足，再兼此技关键时刻实在妙用无穷，心中虽觉学来有失君子侠义之道，却也不舍将其弃置一旁。

曲归一时间纠结不已，既不舍放如此妙法于眼前而不学，又觉学之有违自己素来奉行之侠义正道。

蓦地里，曲归记起当初管城相会，江南六怪与黄河帮厮斗，个个带伤，自己曾放下豪言，赴汤蹈火，难报恩德。而今怎的却又纠结于区区秘笈？

心想：‘江南六怪与我八仙门一派向无交情，不过因‘侠义’两字，便甘身涉险地，生死不顾。而我不过在岛上照应郭靖一二。’

‘莫说郭靖未必需我照顾，便是当真对其有所相助，哪怕同样豁出性命，又岂能要江南六怪什么报酬？’

一念及此，曲归豪气陡生，再不向“妙手空空”秘笈看上一眼，随手将其塞入怀中，拟待日后见着朱聪，亲手交还。

经此一事，曲归心志更坚，心中无所滞碍，甚至连内息运转，好似都比平日快了几分。

次日，曲归在岛上哑奴带领下来至试剑亭。

试剑亭处于一片竹林之中，乃竹枝搭成，亭上有横额，正是“试剑亭”三字，两旁悬着副对联：“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箫”。

亭中放着竹台竹椅，全是多年旧物。竹亭之侧并肩耸立两棵大松树，高挺数丈，当是百年老树。

苍松翠竹，清幽无比。

黄药师正坐于亭中竹椅之上，见曲归到来，一语不发，站起身来，走近几步，挥掌便打。

曲归抬手欲挡，手方抬起，黄药师来掌已换了方位，曲归只有再出一手，黄药师掌力方位立又生变。

曲归双手连舞，左右格挡，却总碰不到黄药师手掌。

黄药师只出一掌，随曲归双手之格挡不住变换方位，一时间掌影纷飞，数道掌影笼罩在曲归身周，曲归左支右绌，挡得这一处，却漏了那一处。

只听“砰砰”之声接连响起，曲归身上已不知中了黄药师多少掌。

蓦地里，黄药师收掌而退，曲归松一口气，道：“师祖，当真好掌法。”

黄药师面上露出自傲之色，道：“这路桃华落英掌法乃你祖师爷我耗费多年精力所创，天下无双无对，自然是好掌法。”

随即黄药师便将这路掌法的诀窍心法同曲归说了，后又为他演示掌法招式。

这套掌法是黄药师观赏桃花岛中桃花落英缤纷而创制，出招变化多端，还讲究姿势之美。

但见他双臂挥动，四方八面都是掌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直似桃林中狂风忽起、万花齐落。

最绝妙之处在于这路掌法虽招招毒辣凶险，旨在制敌死命，却又潇洒美观，轻灵飘逸，直如舞蹈。

曲归看得如痴如醉，待黄药师演罢，忙道：“师祖，您老人家这套掌法太过精妙，弟子只记下不足一半，还请您老人家再演示一遍。”

黄药师知这路掌法变化多端，纵再有天赋之人，也绝不能一遍记下，闻言不以为怪，身法展开，又将一套“桃华落英掌法”从头使来。

一遍演罢，又是一遍，曲归才终于将掌法招式记下。

记下招式，曲归便即试演掌法，黄药师在旁指点。一路掌法直学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将其中变化尽数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