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莫愁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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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微微一惊，曲归身为桃花岛三代弟子，武功竟便已如此高深，实由不得一灯不惊。

再听曲归言道李莫愁乃是以他鲜血为药，压制毒素，更惊奇不已，待曲归说了药蛇之事，一灯只有赞叹造化之妙，又道：“无怪居士体现虚像，原来却是为此。”

“既如此，那就需再取居士鲜血半碗……”说着，一灯面露踌躇。

以曲归现下状态，倘若再流半碗鲜血，能否支撑得住，那可难说的紧。

曲归道：“请问大师如何取法？”一面说着，一面已将短刀握在手中。

李莫愁脸有忧色，道：“曲归，你……”

曲归摇摇头，一双眼神看着一灯，坚定无比。

一灯见状先命沙弥取来药材，遂将一瓷碗置于几上，道：“请居士将血液流入碗中。”

曲归点点头，划破手腕，鲜血汩汩而出，流入瓷碗。

李莫愁在旁看着曲归嘴唇发白，咬牙坚持，看着瓷碗中血愈来愈多，听着鲜血流入碗中的声音，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双眼却已酸了。

不多时，鲜血已足，一灯为曲归止血，曲归有气无力道一声谢，蓦地双目一阖，躺倒在地。

李莫愁大惊扑上，一灯道：“曲居士流血过多，终至晕倒，有老衲照料，请姑娘放心。”

“当务之急，是尽快除去姑娘体内余毒。”

李莫愁含泪点头，端了瓷碗，随天竺神僧走入另一石屋。

一灯则将曲归扶起，喂他缓缓喝些补血汤药，又以一阳指手法点他穴道，助他安神。

曲归这一睡便是一日一夜。

待曲归醒转，李莫愁体内毒素已无大碍，天竺神僧以鲜血为引，为她除了一次毒，又将余下血液结合药材炼作药丸，李莫愁只消按时吃药，毒素自清。

曲归得知此讯，终于松一口气。

渔樵耕读已尽数赶至山上，见一灯大师并未耗损功力，都心中一轻，但因曲归上山时过于无礼，人人对他均不甚待见，只慑于一灯大师，不敢有何过分之举。

随后几日，曲归与李莫愁在一灯大师居处休养，二人状况俱愈发好转。

朱子柳和农夫武三通亦留在山上侍奉师父，渔人、樵子则归于关卡，钓鱼砍柴，阻拦上山求医之人。

这一日，曲归、李莫愁正自于一灯大师座前聆听佛法，朱子柳、武三通在旁侍立，突然有沙弥来报：“庙外有客人求见大师，说是九指神丐弟子，又有此纸呈来。”说着双手托一白纸递与一灯。

屋内众人俱是一惊，一灯想的是：‘七兄的弟子怎的来了？’

朱子柳、武三通想的是：‘二位师兄怎么搞的，又让外人上山。’

曲归则想：‘郭靖和蓉儿来找一灯大师，难道蓉儿终究又被裘千仞打伤？’

忙道：“大师，此二人是晚辈好友，晚辈前去一见。”

一灯微笑点头，吩咐朱子柳道：“你与曲居士同去，请二位贵客至此说话。”

朱子柳躬身遵命。

曲归、李莫愁、朱子柳一齐出屋向庙门走去，不多时来至门口，果见郭靖搀着黄蓉立于门外，急忙迎上，问道：“怎么回事？”

郭、黄二人见得曲归，亦是一喜，黄蓉道：“曲归，你也在这儿？可见到段皇爷么？”

郭靖道：“曲大哥，我……我……我没照顾好蓉儿，他给裘千仞打伤了。”

他们当日离了牛家村，直奔君山，丐帮大会上黄蓉乍闻继承帮主竟要让帮中弟子每人在身上唾上一口，不禁骇然失色。

随即开动脑筋，终于以智计免了此节，成为帮主。

会后，黄蓉、郭靖便往铁掌峰去，并成功拿到武穆遗书，可黄蓉也被裘千仞打了一掌。

好在裘千仞内伤未愈，掌上劲力不强，再兼软猬甲护身，黄蓉虽然伤重，但未立时身死。二人一路逃命，在瑛姑处暂避，遂得她指点，来寻一灯大师救命。

至于洪七公，他身无武功，自知与二人同行也只有拖累他们，君山大会之后即与二人分开，此刻正自于岳阳城中品味美食呢。

郭靖将情况说明，朱子柳面色不禁一变，李莫愁中毒得天竺神僧救治，眼下黄蓉之伤却非一灯大师以一阳指相救不可，当下脸色好不难看，向郭靖、黄蓉略一抱拳，侧身道：“请。”

郭靖道一声谢，携黄蓉入庙。

曲归来至黄蓉左侧，搭她手腕，只觉她脉搏之轻，纵不及李莫愁毒发之时，亦相去不远。好在心知一灯大师出手，必可将她救下，心中倒无甚惶急忧虑，只是暗想：

‘万幸有天竺神僧在此，以医术救了李莫愁。否则倘若一灯大师先为李莫愁耗费功力，黄蓉岂非无人可救？’

当下小声向黄蓉道：“段皇爷已出家为僧，法号一灯。”

黄蓉轻轻点头，道：“我看到这庙宇便猜到了。你不是去找彭连虎报仇，怎的却在此处？”

曲归将别后诸事小声说了，黄蓉听得异彩连连，时不时询问两句，曲归低声作答。

一旁李莫愁见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好不亲昵，心中大不是味，蓦地冷哼一声，向一灯大师石屋快步走去，不与几人同行。

黄蓉见状先是一怔，随即明悟，笑着揶揄道：“曲归，你的莫愁仙子吃味了，还不快些去哄？”

这句话声音却未收敛，李莫愁听在耳中，只道她在嘲讽自己，心中又气又恼，再想起曲归，心头一酸，几乎落下泪来。

曲归这几日来已觉察出李莫愁对己神情言语微异寻常，隐隐猜得她是对自己生了情意。

曲归上辈子曾有件大伤心事，于男女之事瞧之甚淡，甫觉李莫愁情意，一时竟尔不知如何应对。

现下听得黄蓉调笑，心中暗想：‘却该怎么做？’

又思及自西域以来种种诸事，自己为李莫愁吸吮毒液，某种意义上已可说是吻了她的小臂。

当日于李莫愁昏迷之时喂她鲜血，亦是让李莫愁亲了自己手腕。

一路南下，二人更多有搂抱等肌肤之亲，其实不知不觉间早便互生情愫，不过曲归因前生经历之缘故，未敢深思，未曾想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