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桃花传人战西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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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正吃饭间，忽听得门外马嘶声响，一匹高头大马自店门冲将进来。直奔曲归、李莫愁。

曲归一惊，携了李莫愁手腕，闪向一侧，只听一声巨响，餐桌给这马踢翻在地，饭菜汤汁到处都是。

曲归皱一皱眉，向门外看去，蓦地里心头一紧，忙自带着李莫愁再度侧移，耳畔呼的一声，一只手掌擦肩而过，曲归倘若慢得半分，已为这一掌击中身子，不死也得重伤。

只因这发掌之人非同小可。

曲归面沉如水，看着渐渐自柜台墙角钻出，围拢过来的各色毒蛇，以及身前穿着粗布衣衫，神色阴鸷的欧阳锋，说道：“欧阳先生怎的这副打扮？”

欧阳锋那日追击曲归未果，心想曲归来至此处，必是要上终南山无疑。他轻功高明，自己追之不上，何不来个守株待兔？

他料定曲归不敢原路折返，思索一阵，想到曲归逃离时方向，估摸曲归绕路上山时该走此间小镇，便先行在此等候，且换了衣衫，隐于百姓之中，以免为曲归发现，将他惊走。

欧阳锋智计过人，竟当真算对了曲归与李莫愁所走之路。他自成名以来从没如此乔装改扮，埋伏过旁人，此举于他实是奇耻大辱，若非他忖到曲归和郭靖相交，功力大进，恐与九阴真经有关，决计不会如此行事。

欧阳锋偷袭一掌，本欲将曲归击伤，查问九阴真经密奥，不料竟被曲归闪过，当即怒喝一声，又再扑上。

曲归见欧阳锋来势汹汹，自己如若扭身逃跑，未及逃远便要给他掌力打中，当下不做思索，拔出长剑点向欧阳锋手掌。

剑尖将与欧阳锋手掌相遇之时，曲归一抖手腕，剑尖闪动，陡然一分为三，虚实难测，欧阳锋一惊，不敢冒进，急收手掌，双腿一曲，随即弹起，复又扑来。

曲归长剑晃动，化出数道剑影，或五虚一实、或八虚一实，笼罩周身，是“落英剑法”中的妙招。

曲归此时功力已有欧阳锋七成，全力出手，再兼剑法精妙，欧阳锋一时竟尔不得冲入，于剑光之外倏起倏落，看似虚张声势，实则暗蓄劲力，伺机而动，只消曲归剑法稍顿，便要被他直冲而破。

曲归以落英剑法挡住了欧阳锋，李莫愁却已给周围愈聚愈多的毒蛇骇得脸色发白，握着曲归左手的右手掌心已满是汗水。

曲归察觉此处，瞥见毒蛇围拢而至，却只在丈许之外环伺，而不攻击，心知多半乃是自己曾服药蛇精华之故。

如此一来，曲归便不得先令李莫愁离去，自己独挡欧阳锋，一面握紧李莫愁手掌，给她安慰，一面思索破局之计。

此时小镇上居民都已为餐馆之斗惊动，有的远远逃开，有的却凑近来看，这些人或为胆大的屠夫，或为行走江湖途经此处的武林人士，亦不乏身穿道服的全真教弟子。

此地乃终南山脚下，全真弟子听闻有人大打出手，有心来管上一管，断个公道。

待见了曲归、欧阳锋动手之势，却不免人人变色，深知动手二人非同小可，此事绝非自己等人所能插手。有机灵者已匆匆上马，回教禀报。

战局中欧阳锋攻势渐紧，曲归剑影密不透风，却也不惧于他。欧阳锋见状心想：‘这里距全真教不远，时候一久，可莫要惊动王重阳的几个弟子又以那北斗阵法来围攻老夫。’

眼珠一转，忽地反手抄起一张木桌掷向曲归。

剑光闪处，木桌一分为二，曲归剑势却亦因之一慢。欧阳锋当即身形连动，或掷或踢，一个个桌椅板凳挟着劲风向曲归砸来。

曲归知这些物什上所附力道极大，稍有不慎，长剑恐要为其震落，凝神应对，剑光连闪，将欧阳锋掷来之物一一削落在地。

然剑势亦随之略缓。

欧阳锋爆喝一声，抄起一个酒坛飞跃而来，曲归倏地抽出与李莫愁握在一起的左手，身形略侧，双手于胸前交叉划过，左手自右而左，右手自左而右，左掌掌心抹过剑锋，一道血线飞射而出，划过半空，直落在餐馆门口。

途中点点滴滴，洒了满地，自曲归立足之地至店门，登时现出一条鲜血化成的红线。

红线左右毒蛇登时犹若遇上血脉克星一般，纷纷退避，曲归拧腰一撞李莫愁，李莫愁身不由主，向店外飞出。

只听曲归叫道：“你先走！他奈何不了我！”

曲归当左手飞洒鲜血之时，右手长剑已顺势刺向欧阳锋，欧阳锋手中酒坛一晃，压上曲归剑锋。

虽立时为曲归剑身所附内劲震碎，但只阻这一瞬，欧阳锋便已欺至曲归身前，伸掌急拍曲归胸口。

曲归身向右滑，左掌飘飘掠起，招架欧阳锋来掌。欧阳锋变掌为爪，径抓曲归手腕穴道。

曲归本想与之对上一掌，借势脱身而走，不料欧阳锋突出此着，急忙左手疾挥，手指状若兰花，轻轻巧巧将欧阳锋一抓之势化解。

同时右手剑又已刺出，攻向欧阳锋左胁。欧阳锋身向右移，双手连环，不住发出狠辣杀招，以攻为守。

曲归若执意刺击，纵然剑锋快过欧阳锋身形，可将他刺伤，但自己亦要在这般凌厉杀招下身受重伤。

当下唯有凝神拆解欧阳锋招式，心神既分，右手长剑便对欧阳锋不成威胁了。

二人一番周旋，欧阳锋反到了门口方向，曲归如欲脱身，非把欧阳锋逼退不可。

曲归心知此节，长剑闪动，使出毕生所学，时而剑影纷飞，凌厉惊人，时而有若文士弄箫，清逸潇洒，时而又如酩酊大醉，颠倒混乱。

欧阳锋成名江湖数十年，与人对敌经验何其之丰，怎不知此刻自身已大大占据地利，只需稳扎稳打，便可似瓮中捉鳖般将曲归堵死餐馆之中，当下掌影翻飞，亦出了全力，无论曲归攻势何等凌厉，招法如何精巧，均不得使他侧移半分。

纵然偶有后退，以避剑锋，亦牢牢守着曲归掠向店门的要道，使其不得伺机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