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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归正自翻看八仙门武学,手中所捧正是一套“八仙剑”。
这秘笈中剑法却与曲归所学不尽相同,有几招秘笈所载,曲归却不知晓。而曲归所习剑法中,亦有数招为秘笈所无。
此事也不稀奇。慕容氏绝迹江湖已有多年,还施水阁更不知为何代高手所创,距今何止百年,期间有旧招失传,新招创出,原属常事。
无论新旧招数,其所依八仙门武学奥理总是不变,曲归看得几眼,稍作思索,其中精妙便即掌握。
随后又将八仙拳、八仙棍、八仙步等武功看过一遍,记下不同招式,放归书架,道:“此庄距今少说百年历史,其中藏书所载武功与今多有不同。”
洪七公将手中一本“莲花掌”放下,道:“不错。但此间藏书一旦公诸于世,确如药兄所说,必要在江湖上掀起巨大波澜。”
郭靖、黄蓉等人各自放下手中书册,郭靖面上微有失望,他七个师父的武功除柯镇恶的疯魔杖法外,只韩小莹的“越女剑”被收录在这石室之中,且此间所记剑法与他七师父之剑法亦大有不同。
郭靖心中明白,江南七怪并非出身大派,武学多为近几代高手前辈新创,绝无百年历史,自不会收录在这密室之中。
黄药师已翻过几本书册,此刻似另有发现,不住打量石室,自东至西,自南至北,来回踱步。
曲归奇道:“师祖,莫非此间还有机关密道?”
黄药师不语,凝神踱步,口中念念有词。曲归见状不敢再言,以免惊扰,也对石室构筑,书架排列仔细打量。
黄蓉、陆乘风亦是这般。洪七公、郭靖、梅超风、冯默风、陆冠英噤声而立,八只眼珠自黄药师而至曲归,再至黄蓉、陆乘风,最后转回黄药师身上。
突地,黄药师脚步一顿,右手握拳砸于左手掌心,叫道:“正是如此!”快步走至石室一角。
曲归、黄蓉等众人急忙凑上。
但见黄药师端起室角烛台上蜡烛,伸掌在台心一击,又朝烛台柱底踢上一脚,猛地里咔咔声响,一侧石壁露出一个方洞,洞中置一黝黑小盒,似铁非铁。
黄药师将盒子取出,缓缓打开,各人屏住呼吸,凝神旁观。
但见盒内是一摞书册,顶部放有一张小笺,材质与架上书册一般。黄药师将其取出,和众人同观,只见笺上写道:“姑苏慕容,名震天下。后来者不可堕其威名。”
下有小字,乃留笺之人署名:慕容氏家仆邓、公冶、风。
曲归知此三人该是四大家将中邓百川、公冶乾、风波恶三人,却不知盒中书册所记为何,总不至是慕容氏家传的斗转星移绝技。
黄药师将小笺放在一旁,拿出一本书册,但见封面上四个大字:“斗转星移”。
翻开一看,大吃一惊,道:“此技……”
“此技之精妙绝不在降龙十八掌之下!”
黄药师翻阅书册时未避讳旁人,洪七公亦将其内所载看在眼中,惊叹道:“这斗转星移说穿了不过是门借力打力的技巧。但借力打力本便是武学中极高明的法门,若能将此法门钻研至极致,绝不弱于任何神功妙技。”
黄药师点头道:“而这门‘斗转星移’,毫无疑问就是借力打力的最高境界了。”
洪七公道:“总之老叫化从未见过有何武功可与此技相媲美。”
曲归却不禁暗想:‘邓百川等人如何能有斗转星移秘笈?慕容氏之人个个心思深重,怎会将此等秘笈交于外人?何况邓百川三人后来与慕容复决裂,怎会再于此留下秘笈?’
他却不知,当初慕容复发疯,姑苏慕容一家就此绝后。慕容博为扫地僧点化,于少林出家,不问世事。
但时日渐久,慕容博心觉祖宗所创绝技若就此失传,未免可惜,便将斗转星移、参合指、龙城剑法三门武功记于书中,寻到邓百川三人,告知还施水阁暗格所在,让他们将这三本秘籍抄于慕容家记载武学所特用之书册中,放入暗格,留与后世有缘人参习。
邓百川等人一生忠于慕容氏,纵因慕容复杀害包不同而与之决裂,旧情尚在,慕容博既现身来见,三人念及旧情,便答应下来,并于留笺时仍写为“慕容氏家仆”。
黄药师将“斗转星移”秘笈置于一旁,又拿起剩下书册来看,共有两本,正是龙城剑法与参合指。
黄药师简略翻看,赞此二武功不在玉箫剑法、弹指神通之下。
洪七公暗想:‘单以克敌制胜而言,参合指只怕尚胜一阳指一筹。’
黄药师道:“七兄,此处为你我一同发现,便算共有如何?”
洪七公心道:‘密室、暗格俱为黄老邪找出,他却要与老叫化共有秘笈,倒当真仗义。’
当下摇头道:“黄老邪,你道老叫化何人?这秘笈自是你桃花岛所有,老叫化决不受你恩情。”
黄药师心想此等秘笈,习武之人见之必然动心。洪七公是黄蓉之师,又传她丐帮帮主之位,黄药师不欲和他因秘笈而生隔阂,是以特意说秘笈二人共有,不料洪七公竟尔拒却。
黄药师先是一怔,随即大笑道:“好!七兄,不愧是你!小弟今日服了你了!”
洪七公当即向通道走去,道:“你们练武吧,这古庄风景极好,老叫化倒要观赏一番。”
郭靖待要同去,洪七公已接着道:“靖儿,你留在这里,好生向你岳父请教武功。”
声音落下,人已走出“还施水阁”。
黄药师一拍郭靖肩头,道:“好孩子,不必理会你师父,咱们来练这奇功。”
当下翻开书册,为石室内众人讲解“斗转星移”诀窍。
斗转星移精深奥妙,非一时所能掌握,几人在石室中呆了半日,便也出了石室,在燕子坞中精修。
陆冠英回归云庄运来米面蔬菜,众人便在燕子坞安定下来。
约有半月,曲归见斗转星移之神异直若无穷无尽,不知何时方得尽数领会,恐李莫愁于古墓等急,便向黄药师禀明,欲寻李莫愁同来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