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黄老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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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辞别几个名门弟子下山，杨康和阿梅过了半月平凡人生活，阿梅知他来历不凡，与自己不同，乃是做大事的人，主动提出和杨康离开小家，行走天下。

杨康本因阿梅而强行按捺心中扬名江湖的“大志”，阿梅甫一说出二人一块儿走出小家的话，他这一志向便立时再度升起。

二人当即收拾行囊，自小家走出，踏上江湖之路。为了阿梅的安危，杨康还传了她全真派的内功心法。

二人出了小家，随意赶路，昨日先曲归、李莫愁来到这处客栈，未与他们碰面。

曲归听杨康说罢诸事，道：“杨兄而今成了大侠，‘鹰中王’之名传扬江湖，实不愧为名门子弟。”又道：“亦不愧为桃花岛传人。”

杨康道：“我师父近来如何？”

曲归知他所言师父绝非丘处机，道：“梅师姑很好，跟在黄祖师身畔，又学了几门厉害武功。”

杨康点一点头，二人又简单叙说几句，便即上楼，曲归向阿梅道别，携了李莫愁之手，下楼而走。

杨康出门相送，临别前，曲归将九阴真经中与“摧坚神爪”所对应的内功法门告知了杨康，以让他日后不必再用活人练功。

据杨康说，自认识了阿梅，他就再没练过九阴白骨爪。

得传摧坚神爪正统心法，杨康自是大喜，向曲归深深一揖，曲归抱拳回礼，和李莫愁远远而去。

二人一路来至太湖，先去归云庄拜访陆乘风，得陆乘风告知黄药师等人已不在燕子坞。

郭靖、黄蓉北上，黄药师、洪七公、梅超风、冯默风四人则回了桃花岛。

曲归闻言，在归云庄用了午饭，遂往桃花岛去。临行之际，陆乘风送了李莫愁一瓶新配好的九花玉露丸和一件贴身软甲。

依陆乘风所说，此甲虽比不得软猬甲，亦是一件极佳的护身利器，穿在身上，寻常刀剑绝不能伤。李莫愁称谢收下。

二人离了归云庄，打马直奔东南，到了海边，雇一小船，径往桃花岛去。

船行许久，距岛愈来愈近，曲归却瞧不见早该出现的缤纷多彩的桃花林，不禁纳闷。

待到岛边，看清岛上情状，曲归才终于大吃一惊，自船上一跃而出，掠至岸边，连李莫愁都没顾上。

但见他尚未落地，足尖在地上一点，又向前飘出，几个起落，已深入岛内。

李莫愁赶忙跟着纵上桃花岛，脚踏泥土，入眼所见一片空旷，曲归途中所言缤纷桃树、多彩桃花半分也无。

地面上尽是烈火焚烧过后的破败景象，昔日环卫桃花岛，黄药师耗费极大心血培育出的桃花大阵居然给人烧得一干二净！

最奇之处在于，桃林旧址之上竟连木炭碎屑也没留下，好似是给人烧了一遍又一遍，连木炭也都尽数烧成了飞灰。

所以李莫愁才会看到一片空旷，所以曲归才会惊得连李莫愁都不顾，箭一般飞掠进岛。

以黄药师的本事，纵桃花岛是片白地，天下也没谁能伤得了他，但岛上除了黄药师，可还有傻姑呢！

若敌人是在黄药师回岛之前来的桃花岛，烧的桃花大阵，那……那……

曲归不敢再想下去，他已将全身的内力都运在腿上，数息间掠过桃林旧址，带起一片飞灰。

岛内景象却与往日一般无二，小径上的石头好似更为光滑，道旁的鲜花争相斗艳。

花丛下零星几片花瓣当属自然掉落，绝非轻功高手掠过时所挟劲风吹下，更没半分为人踩踏的痕迹，全无来过敌人的迹象。

曲归心中发奇，正待再行深入，但听得脚步声响远远传来，有人自内走出。

从声音可知，来者共有两人，一人轻功不在梅超风之下，另一人则脚步沉重，全无武功在身。

曲归想也不想，飞身迎上，暗运内息，随时可出雷霆手段制敌。

越过一个假山，转过一丛灌木，曲归已至来人之前，但见一个披头散发的黑衣女子领着个二十来岁的少女，先后而行，神情休闲，似在散步，正是梅超风和傻姑。

曲归一愕，同时松了口气，道：“梅师姑，原来是你们。师祖可在岛上？桃花大阵怎么回事？是谁烧的？欧阳锋么？”

傻姑见得曲归，欢呼一声，扑将上来，叫道：“弟弟爹爹，傻姑想你。”

曲归轻轻将她抱住，笑道：“我也想你。”目光却仍在梅超风身上。

梅超风未听到他来时脚步，直待他说话，方知已有人来至近前，心中不由一紧，听出是曲归声音，方自松一口气，道：“你回来了。”语气中含着一丝细不可察的欣喜意味。

随后接道：“师父和洪前辈皆在岛上，冯师弟在旁侍奉，我奉命陪傻姑玩。”

“据师父说，桃林是他自己烧的，费了好大功夫方彻彻底底烧得一干二净。”

曲归闻言惊道：“师祖烧的？！”

梅超风点一点头：“听师父和洪前辈说话，似是为了九阴真经。”

听闻梅超风此话，曲归登即想起了周伯通在桃林中撕毁两册九阴真经的事。

回想起来，那时黄药师神情便有些不对，而且居然任黄蓉和郭靖一起离岛。

在嘉兴之时，黄药师邀洪七公来桃花岛，道他上岛后定要大吃一惊，莫非说的就是桃林？

但他为何要烧毁自己耗费极大心血方种出的这桃花大阵？

蓦地里，曲归想起黄药师向周伯通索经时所说一句话：“但求周兄肯借经文一用，在下祭奠亡妻，绝不窥之一眼。”

他索求九阴真经本便是为了祭奠妻子，而非自练。而祭奠之法，自是火化无疑。

霎时间，曲归明悟一切：‘周伯通将真经撕碎，撒于桃林之中，碎片四下乱飞，难以凑齐，师祖干脆便一不做二不休，将整片桃林烧为灰烬，碎片在桃林之内，桃林既成火海，真经碎片焉能幸免？’

‘且为防有碎片当真巧之又巧的幸存下来，他只怕以火油等物翻来覆去将桃林所在之地烧了十遍不止，是以那许多桃树竟没半点残骸留下，尽数化作飞灰。’

‘桃花大阵固然珍贵，但与祭奠亡妻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万幸周伯通是在桃林撕的经书，碎片只在林中。倘若碎片散及桃花岛各处，师祖只怕要将整个桃花岛都烧成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