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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单与劲气相击,发出一声巨响,身着里衣的玄悲已自床上翻下,立于地面,喝道:“阁下何人?”
黑衣人不做理会,一指点出,嗤嗤有声,又是一道无形指力射向玄悲。
玄悲见黑衣人指力激荡,指法高明,不在本派无相劫指、多罗叶指、韦陀指、拈花指等绝技之下,喝一声好,使出拿手绝技“大韦陀杵”,以拳代杵,直击而出。
指力遇上拳力,登即溃散,玄悲却觉出来人指力雄浑,大是不凡,心中一凛,道:“阁下可是大理段氏的高人么?何故深夜来袭?”
黑衣人于他言语不做理会,双手食指急戳疾点,一道道指力凌空发出。
玄悲挥舞双拳,顶着指力挺身直进,口中兀自道:“老衲少林玄悲,阁下莫不是找错了人?”
大理段氏素来美名传于江湖,玄悲颇不信段家高手无故竟来暗杀自己。
黑衣人不言不语,飘身而退,不欲同玄悲近身厮斗。
但室内狭窄,玄悲拳势又凌厉骇人,笼罩极广,黑衣人腾挪几下,终不免为玄悲追上。
黑衣人一心要以“一阳指法”杀死玄悲,但他那所谓“一阳指”不过自己由家传指法辅以少林各类指法,再兼暗中窥伺段氏高手出招,从中推想,最终拼凑出的一路潦草指法。
隔空斗劲还好,一旦近身相斗,顿时显出不足,在玄悲威猛拳势之下勉强招架,岌岌可危。
玄悲亦看出这人指法不成样子,心道:‘这人要伪装段氏武功害我,挑起本寺与段氏争斗!’当即双拳连环,全力出手,口中喝道:“好恶贼,还不显出本门功夫么!”
黑衣人挡得几下,招式一变,十指连点,指力激射,玄悲挥拳击散,诧异道:“多罗叶指?!你是谁?”细看黑衣人身形,与寺中任一师兄弟均不相同。
黑衣人多罗叶指造诣有限,数十招后便再度为玄悲压制,猛恶招式登即一缓,手作拈花之状,五指轻弹。
玄悲不禁又是一惊:‘拈花指法!这人究竟是谁,竟会我少林两门绝技!’
黑衣人招式突变,打玄悲一措手不及,将局势扳回。但他于少林功夫涉猎极广,而非专精某技,如此一来,博而不精,每一门都未臻高深境界,对上玄悲这等少林大师,自难有收效。
玄悲自始至终只是一路“大韦陀杵法”,却又在数十招间压制黑衣人。
黑衣人见玄悲武功了得,心知不出本门武功决计奈何他不得,正待动手,窗口忽然掠入一道人影,正是被二人交手劲风之声惊醒的曲归。
黑衣人见玄悲又增帮手,心下一狠,右手摆出,接上玄悲来拳,运起家传心法,玄悲威猛无铸的拳力登时向他自身回击而去。
玄悲大吃一惊,黑衣人左手食指又已探出,趁他惊乱之时点他胸口大穴。
玄悲数十年精湛武功甚是了得,先接拳劲,再躲指力,回手一拳成格挡之势,道:“好精妙的借力打力功夫!”
“据传闻姑苏慕容精于百家武学,且更有一门家传神功,借力打力,妙绝当世,故而方有‘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美名。阁下原来是慕容氏的么?”
黑衣人正是慕容博,当玄悲说话之时,斗转星移、参合指,搭配而出,浑不理睬他之言语。
这一来玄悲终于大落下风,因斗转星移之限,大韦陀杵拳力再无作用,一时只有招架,而难反击。
玄悲有心将拳力使得颠倒错乱,令对方难测拳路,无可挪移。但慕容博精习家传神功数十年,岂会给这点把戏难住?
曲归本顾及玄悲身份,恐自己上前相助于他,以二敌一,反惹他不喜,此刻见玄悲大现颓势,清啸一声,欺身而上,左掌自右而左,于右臂之下斜掠而出,击向慕容博肩头,掌势凌厉如剑。
右臂顺势而屈,手掌松张,蓄势待发,从旁策应,左右配合,正是“落英神剑掌”的妙招。
慕容博亦有闻曲归之名,但却不知他武功究竟如何,此时见他出手,掌法精妙,确是不凡,不敢大意,回手一指,点向曲归。
曲归于参合指的劲力法门很是熟悉,身形旋转,轻轻巧巧便即避过。双掌随身而动,飞旋一周,兀自击向慕容博。
慕容博参合指力疾点,曲归身子滴溜溜转动,一一避过,左右双掌变换配合,掌势始终不离慕容博身周要害。
慕容博若用旁家武学还罢,慕容氏几门绝技曲归俱有习练,熟知其虚实杀招所在,应对起来,自是轻松写意。
只自知神功造诣不如慕容博,是以并不班门弄斧,学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施展慕容氏武功对敌,免得弄巧成拙,反为慕容博所趁。
曲归加入战局,玄悲压力骤减,转守为攻,双拳齐进。
慕容博同时面对玄悲、曲归两大高手,大觉棘手,当即以斗转星移挪移劲力,引玄悲拳力去打曲归,曲归掌劲击向玄悲。
曲归精修斗转星移、乾坤大挪移两大神功,暗运心法,挣脱慕容博引力,脚步一错,避开玄悲来拳,手掌如刀,劈向慕容博脖颈。
慕容博不曾料到自己斗转星移竟尔失手,措不及防下,竭力躲闪,却仍给曲归掌势扫中胸口。玄悲又已从旁攻至。
玄悲功力深厚,曲归招式精奇,慕容博斗转星移既不能奏效,硬对硬相斗,必不是二人敌手,当下不作思索,自窗口飞掠而出。
曲归闪身紧追,几个起落,已然抢至慕容博之前。
慕容博发拳来攻,曲归伸右掌搭上,右脚实,左脚虚,以腰为轴,微转卸力,将之引开,同时左手顺势而出,斜击慕容博,乃是若水掌中一招“水到渠成”。
慕容博回掌来接,曲归蓦地掌势一松,左脚实右脚虚,化掌击为轻拂,又将慕容博此掌引向一旁,腰身略转,右手随之而至,拍向慕容博。
慕容博惊于曲归化力卸力的精妙,凝神拆解。
二人拆罢一招,玄悲亦已自后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