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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归笑道:“秦孝仪、赵正义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错,还不能让我棘手。我虽在和他们对峙,周围的情况也都知道。龙四爷毕竟是个顾家的男人。”
他又看向铁传甲:“铁兄你是准备出手的,但拳头刚握紧,刚踏上一步,秦孝仪那些人就没了衣服。”
“你愣了一愣,游龙生的剑就也已断了。我说的可对?”
铁传甲已呆住。
在许多位天下第一流高手的围攻之下,曲归竟还对周围情况知道的如此清楚,他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难道真的比李寻欢还要高么?
李寻欢喝了口酒,道:“龙大哥也有苦衷,你莫怪他。”
曲归点一点头:“这件事,确是怪不得他。”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李寻欢道,“秦重的确是中了青魔手的毒,但伊哭绝不会改扮白衫陷害你,如果有仇,他一般都是直接杀上门的。”
“你们有仇吗?你身上当真有青魔手?”
曲归摇头道:“我还没见过伊哭。至于青魔手……”他简略说了酒铺的事。
李寻欢沉吟着:“青魔手……鱼肠剑……绝世美人……”
“听龙大哥说,秦重就是在找住在冷香小筑里那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儿的时候,被梅花盗打伤的。”
“我是在梅林遇上的游龙生,梅林之后就是冷香小筑,游龙生说他把鱼肠剑借给一个朋友,这大概不是巧合。”
李寻欢笑了:“莫非这位天下第一美人就是曲兄你在酒铺遇上的那绝美女子吗?除了鱼肠剑,她还有青魔手,伊哭就算爱上一个女人,也绝不会把青魔手送她的。”
“我记得伊哭有个传人。”曲归道。
“丘独?”李寻欢喝了口酒:“这倒不无可能,看来我得去会一会这传说中的第一美人了。”
李寻欢先前既没出手,有龙啸云在,他和秦孝仪、赵正义这些大侠就还算是同一阵营。由他去打探消息,确比曲归合适、方便的多。
李寻欢不喜欢拖沓,立刻就动身了。
李寻欢回兴云庄去找林仙儿,曲归将桌上一壶酒喝完,就也走出酒馆,离开小巷,到城中各处热闹场所游逛。
丘独不住在兴云庄,如果他在城里,偶遇也不无可能。
曲归没遇上丘独,倒听了不少有关自己的传闻。
秦孝仪、赵正义这些人对曲归当真关切的很,曲归才离开兴云庄不久,他是“梅花盗”的消息就已传遍全城。
无数江湖高手都在找曲归,要杀梅花盗,领赏金、娶美人。
曲归在城中玩耍一日,不知与多少高手对面而过,却无一人对他出手——他们根本就不认得曲归。
认得曲归的人都在兴云庄中汇集,见识过曲归出手的他们,根本没胆量出来追踪。
城中的江湖人虽多,虽一个个都立誓要取曲归的脑袋,却没一个人知道曲归长什么样子。
察觉这一点,曲归不禁笑了,他干脆去城中最豪华的客栈开了间上房来住,反正也没人认得他,再怎么样招摇,都不会有麻烦。
开好了房间,已是傍晚,待吃过饭,曲归要了壶酒,回到房间,目光看着窗外,不知为何,他竟有种不太妙的感觉,仿佛李寻欢兴云庄之行要有什么意外一样。
凭李寻欢的本事,谁能让他有意外?
曲归慢慢喝着酒,目光盯着深邃的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一壶酒喝干,曲归站起,准备自窗口跳出去,去兴云庄瞧瞧。
就在这时,一阵“沙沙”的踏雪声自窗外传来。
……
夜已深,雪又在下。
阿飞走在街道上,雪花一片片落在他身上,不多时,他的肩上、头上,都已堆满了白雪。
阿飞仿佛没有发觉自己几乎已成了雪人,只是一步步往前走着,却不知路的尽头在哪里。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在漫天飞雪中行走,他以往十几年中都是这样的,在荒野中,在山林里。
就好像一只离群的孤狼。
看着夜空中飘落的雪花,阿飞忽然想要喝一点酒。
街道的拐角就有一处酒摊,老板是个须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在这寒冷的夜晚,竟还并未打烊。
酒摊很简陋,只是几根木杆支起一个布蓬,使雪花不至落满摊子,蓬下摆着几张木桌,几条板凳。
一阵不如何剧烈的寒风吹来,那老头便打了个寒噤。
在这种天气里,这个四面透风的摊子本绝不会有客人的,但偏偏世上还有阿飞这么一个人。
“五斤酒,只要五斤酒。”
阿飞走进摊子,坐在板凳上,说道。
那老头也绝没想到自己这摊子竟还有客人光顾,愣了一愣,接着满脸堆笑的搬出一坛酒、一只陶碗放在阿飞桌上,道:“请问客官用什么下酒菜?”
阿飞没有看他,也不说话,打开酒坛,倒了满满一碗酒,一仰头便喝了个干净。
喝干一碗,接着又是一碗,这般一连喝了六碗,三斤烈酒下肚,阿飞终于放下酒碗,呆呆地望着外面。
一片片雪花自夜空飘落,近处的雪花被酒摊的灯火光映照,看得分外清晰。偶尔一股冷风吹来,雪花乱飞,阿飞也觉寒气透骨。
夜、雪,都是极美丽的事物,却又给人带来寒冷。
酒性属热,在这大雪纷飞,寒气透心的天气里,喝上几杯酒实是再好也不过的事了。
阿飞忍不住将酒坛中剩下的酒一口气喝个精光,那股遍布全身的寒冷终于得以缓解。
身体的寒冷可以用酒化解,心里的“凉”呢?
阿飞从怀中摸出些许银子拍在桌面上,已要离开,忽然“砰”一声响,又一坛酒被搬上桌子。
阿飞皱了皱眉,他已说清,只要五斤酒。
阿飞顺着酒坛望去,目光所见却非那满面皱纹的老头,而是个年轻公子。
白衫背剑,身上已落满雪,目光却很亮,仿佛在发着光。
曲归。
曲归瞧着阿飞,道:“喝酒赏雪,好惬意啊!可一个人岂非太寂寞了些?”
说话间,曲归已将酒坛打开,给阿飞和自己各倒了一大碗酒。
接着又招呼那老头儿道:“请问老丈,此间可有下酒的小菜么?便是花生蚕豆也好。”
阿飞看着曲归,目中似有异样神采透出,那老头儿已笑呵呵的端了两碟花生摆在桌上。
阿飞端起酒碗,望着曲归,曲归也端起碗来,与阿飞一碰,仰面而干。
喝干了一碗酒,曲归五官仿佛都扭曲了,这摊子上的酒实在不是什么好酒,曲归简直从未喝过这般劣质的酒。
这边曲归皱着眉,另一边阿飞已端着第二碗酒向他示意,曲归只得也倒满了酒,又一饮而尽。
这般连喝了数碗,加之先前一壶酒,曲归已有醉意,那酒喝来便不十分难喝了,喝的也快了起来。
二人都不如何说话,只是一碗一碗的喝着酒,偶尔停碗赏雪,阿飞第一次觉着原来雪也并不十分可恶。
长夜已过,旭日初升,雪早已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