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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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归知道游龙生脾性，急忙截口道：“云月掌门知道这两个高手？但不知他们是什么来历？”

云月道：“多年前各大派围攻魔教总坛，贫道也曾跟随师父左右，一同出征。”

“那一战中，魔教有两个少年高手，年纪不大，却先后击败许多位正派的成名高手，贫道也曾和他们对过几招。曲少侠在茶楼所遇二人，应该就是他们了。”

他又笑道：“当年我年轻气盛，以一对二，打了百招，终于不敌，若非师父相救，只怕已命丧魔手。”

曲归道：“道长一人独斗两个配合默契的高手，还能打到百招，若是单打独斗，只怕五十招内就可取这两人任一人的性命。”

云月还在笑着：“我倒真想再和这两个小魔头来一次三人大战，瞧瞧他们这些年来，武功长进几分。”

他说话这语气，仿佛已是稳操胜券。

曲归知武当道家功夫，主旨就是循序渐进，厚积薄发，往往初练时慢，练到后来，武功长进就会愈来愈快。

云月年轻时能在二人合攻下坚持百招，现在十几年过去，他一身玄门武功彻底融会贯通，再对上这两个高手，当然是十分轻易的就可战而胜之。

想到那两人的武功，曲归忽然道：“百晓生十年前制兵器谱，点评天下高手，不知道长为何竟不在其上？”

云月能胜过那两个魔教的高手，武功绝对在兵器谱前五之内，百晓生却怎么没将他列上兵器谱？莫非他真和魔教有关系？

云风等武当道人都在库房之外听了游龙生和铁鹰的对话，知道曲归他们之所以怀疑上铁鹰，原因之一就是他武功高强，却不在兵器谱上。

听到曲归这一句话，几个道人的眼睛全都瞪了起来。

他竟然还怀疑武当派掌门人不成？

云月笑道：“少林派的大师们也都没在兵器谱上，江湖上的朋友说是百晓生看不起出家人，究竟怎么回事，又有谁能知道呢。”

曲归想说云风等人都在兵器谱榜上有名，云风已然先开口道：“曲少侠到武当山来，究竟是要做什么？若是来找事的就请下山去吧。”

“武当派欢迎朋友，也接受挑战，少侠若是要找麻烦，就请到山下写好战贴，交予山下武当弟子，三日后，贫道在大校场恭候少侠大驾。”

曲归道：“云风道长误会了，在下绝没恶意。”

云月也摆了摆手，制止了云风，问曲归道：“不在兵器谱，就可能是魔教中人？”

话已说到这个地步，曲归只有道：“百晓生毕竟有言在先，兵器谱上，唯独不列魔教和女子高手。”

云月点头：“胡不归不是女子，也大概和魔教没关系。”

曲归道：“据说是因他疯疯癫癫，武功时好时坏。”

云月道：“这种话少侠信吗？有点眼力的高手都知道，好是真的，坏是装的。”

曲归点头。

云月又道：“先前江湖上说出家人不入兵器谱，我还真以为少林的高僧们都已看破红尘，超脱世外，而今看来嘛……”

曲归道：“铁鹰没暴露时，江湖上也在传官府中人不入兵器谱。”

云月缓缓点头：“曲少侠年纪虽轻，武功却高，不知对江湖上的旧事是否知道？”

曲归道：“在下孤陋寡闻，游兄却是见闻极广，道长有何指点，但说无妨。”

云月笑道：“指点不敢当，游少庄主可曾听过十年前五月十五月圆之夜，巫山之巅的事？”

云风道：“师兄，你何必与他们说这许多？”

云月摆了摆手，脸上还挂着笑意。

游龙生道：“可是道长你在巫山约战当时武林中三大恶人，孤身一人，将之尽数斩杀的事迹？”

“那三大恶人每一人武功据说都在青魔伊哭之上，道长以一敌三，尽除三恶，震动天下，江湖中人少有不知。”

云月道：“三大恶人成名多年，又是结拜兄弟，相互间配合默契，我同时约战三人，终究是托大了。”

他道：“当年一场大战，我虽然杀了三恶，自己也受了极重的内伤，后来勉强保住性命，一身武功，却不剩半点。”

曲归和游龙生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阿飞也在盯着云月。

游龙生道：“可是不久之前，道长还千里追杀，除掉了入云雕。”

云月道：“当年我武功尽失，想方设法要将这一身功夫恢复，遍寻名医之外，也去请教了许多位江湖上的高人，其中就有号称无所不知的平湖百晓生。”

曲归道：“百晓生当然也没法子，而他既然知道了道长武功不在，列兵器谱时就没将道长算进去。”

云月道：“正是如此。我求医一年，走遍天下，没有丝毫收获，最后心灰意冷，回到武当山，专心参研道藏经典，一下就是五年的时间。”

“五年前，我突然自道藏中真正领悟出了无便是有，有便是无，道本虚无，无穷无尽的道理。”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已和天地融为一体，什么都不再存在，又什么都还存在。那就像是一场梦，当梦醒了之后，我不仅恢复了一身的武功，而且还更进一层，踏入了新的境界。”

“或许这一境界，才是武学的最高境界。”

曲归已听得有些呆了。

阿飞想到先前在饭馆听那神秘的祖孙二人所说的道理，说道：“这就是‘心’的领悟，‘心’的境界。”

云月的眼里似乎有亮光发出：“阿飞公子也懂得这一道理？”

阿飞摇头：“我是听别人说的。”

云月遗憾，他没有问阿飞是听谁说的。

阿飞在江湖上已有很大声名，却没人知道他的师父是谁，这身武功是跟谁学的，可见这少年的师承是个秘密，他通常不会去探究别人的秘密。

这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有秘密。

曲归没有说话，他还在想云月的话，“心”，竟然是要这样领悟的吗？

当然，每个人的性格、经历不同，领悟之途一定也不一样，云月的这种方法，或许只适合于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