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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归笑了:“没见过。”
他笑着接道:“但我却知道,你不是为了兵器谱排名来的。”
“哦?”
“如果是为了兵器谱,你至少该去找郭嵩阳。”曲归道,“以吕凤先的骄傲,怎么会来挑战一个兵器谱名次在他之后的人?”
吕凤先的眼睛似乎眯了眯:“你很了解我?”
“当然不。”
“那你怎么敢这么说?”吕凤先冷笑道:“你倒是说说,我是为什么来的?”
“女人。”曲归道,“能驱动男人的,除了名利,还有女人。心爱的女人。”
这句话当然不错,一个男人若是爱上了一个女人,那真是没法子的事。
吕凤先的眼中凶光爆射:“你很确定?”
曲归摇头:“你实在不该对她用了真心的,你难道没听说过她和丘独的事?据我所知,还不止丘独。”
其实他也知道,一个人的真心,有时是连自己都做不了主的,当它想要投向一个人的时候,无论任何人都绝对没有一点法子。
吕凤先已出手,只因曲归说的全都是真的,他认为曲归这是在羞辱他,所以他一出手就是杀招,一只快如闪电的手掌,如刀锋般切向曲归的脖颈。
曲归没有出剑,脚步轻错,闪避之余,也同样用手掌去切吕凤先的脖颈。
他知道吕凤先的手掌坚逾金铁,切金断玉只是寻常,所以并未用自己的手去直接接招。
吕凤先的手掌如刀,曲归的手掌似剑。
桃花岛的落英神剑掌在他此时用来,已有了更深一层的韵味,劲风未到,曲归的指尖已触及吕凤先的脖颈。
吕凤先含怒出手,威势虽盛,却因心绪不稳而有破绽,这一点破绽,就注定了他今夜之战必定要败。
停下,所有的一切都停下。
连夜风都仿佛被这场干净利落,却不失凶险的战斗感染,随着交手的结束,而不再吹动。
曲归的手停在吕凤先的脖颈上,指尖贴着他的肌肤。
吕凤先的手和曲归的脖颈则还有寸许的距离。
他败了。
他仿佛有些不能相信,呆呆地站在那里。
曲归缓缓收起了手掌:“你的心若不乱,我不出剑,决不能在招式上胜了你。”
吕凤先没有说话。
曲归道:“林仙儿最擅长带男人下地狱,你不该不知道这一点。”
吕凤先的目光霍然瞪向他:“我不一样。”
曲归叹气。
每个男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尤其当他觉得这女人也爱着自己的时候,都会觉得他和别人不一样,无论这女人曾做过什么。
吕凤先也是男人。
一个男人若是爱上了一个女人,那实在是没法子的事。
偏偏他爱上的是林仙儿。
曲归想到了吕凤先的结局,又叹口气,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吕凤先忽然道:“你今日不杀我,日后我却不会手下留情!”
“你不必手下留情。”
曲归走的不快,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吕凤先一直在看着他,直到再也看不到,也还是动都没有动一下。
……
客栈,漆黑的夜色中,可以看到客栈的房顶上站着两个人。
当曲归看到他们,他们就也看到了曲归。
他们跳了下来,走向曲归。
“你去了哪里?”阿飞问。
曲归道:“东边,怎么了?你们怎么出来了?”
他知道自己的轻功,他离开的时候,阿飞和游龙生绝对不知道,既然如此,他们怎么会出来?
游龙生道:“刚才来了个人。”
“哦?”曲归问:“是谁?”
“蓝蝎子。”
“她?”这个名字曲归还是记得的。
游龙生道:“你知道她?”
“知道。”曲归道,“伊哭的情人。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巧。”
游龙生冷哼道:“我倒不觉得是巧合,你一离开,她就到了,是什么人把你引走的?”
曲归道:“吕凤先。”
游龙生动容道:“银戟温侯?”
“是。”
游龙生对着曲归上下打量,似乎担心他受了伤。
曲归道:“他败了。”
游龙生松一口气:“你不该一个人去的,如果他约了帮手,你就危险了。”
曲归想要辩驳,阿飞忽然也很认真的说道:“下一次,要告诉我。”
他只有无奈点头。
说完了吕凤先,曲归问道:“蓝蝎子呢?”
阿飞道:“走了。”
游龙生道:“她肯不顾一切来为伊哭报仇,总算有些情义,所以我请阿飞饶她一命。”
游龙生武功本就未必在蓝蝎子之上,手臂伤势又未痊愈,当然不会是蓝蝎子的对手,所以击退蓝蝎子的,是阿飞的剑。
曲归点头:“既已无事,就快回房去睡吧,明日还要赶路。”
三个人各自回到房间,入睡。
寂静的夜,无梦的一觉。
睡着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当他们睁开眼,已是早上。
起床,洗漱,吃饭。
开始赶路。
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正午。
烈日烤着大地,曲归三人缚好了马,在路边的一个酒摊上吃些小菜,喝几碗酒。
游龙生端着酒,端到嘴边,已准备喝下去,同样端着酒的曲归却忽然变了脸色,空着的一只手猛地抓住了游龙生端酒那只手的手腕,另一只手中的酒碗则同时压住了阿飞的酒碗。
“有毒!”
两个字出口,阿飞和游龙生也顿时变色。
与此同时,只听“噗通”声响,摊子上坐着其他的酒客都一个个栽倒在地上。
有几个不喝酒的妇人小孩吓得脸色发白,一人道:“这莫非……莫非是个黑店?”
店老板是个中年人,个子不大,戴着个草帽,也已吓呆:“不……不……这……这几位爷或是喝……喝醉了。”
阿飞霍然站起,瞪着那老板看了一眼,大步走到他装酒的坛子边上,打开盖子,看了几眼,问道:“除了你,还有谁碰过这酒?”
店老板双腿打着颤,道:“刚才,刚才有个客人,说是酒味不对,要看看酒里有没有混了杂物,打开盖子看了几眼……”
游龙生道:“他长什么模样?往哪个方向去了?”
店老板道:“那位客官身材瘦高,背着把剑……”
曲归微啜了几口碗中的酒水,细细品味,忽然只觉腹中一阵绞痛,急忙将酒碗放下,一个纵身,已掠入道旁树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