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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传甲终于醒了,中原八义押着金风白,一起去找他请罪。
请的什么罪,为什么请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铁传甲会怪罪他们么?
他当然不会。他内伤深重,手臂无力,却还是强撑着要给金风白松绑,拿开他准备用来自戕的短刀,说道:“金四哥,我铁传甲对不起翁老大,你们怪罪我,本是理所当然。你我所坚守的本是同一件秘密,我又岂会怪你?”
他躺在床上,又长长叹了口气,目光似乎透过了房顶,看向了远方:“当年的事,已过去多年,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瞎子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嘎声道:“可是我们对你……”
“易二哥。”铁传甲摇头道,“那些事,我又岂会放在心上?你们又何必执着不放?”
中原八义的眼睛全都红了,瞎子的身子在轻轻颤抖,道:“铁传甲,你……你……好!”
屋子里只有他们,曲归在外面等着,突然,门开了,中原八义走了出来。
他们每个人都似乎有一些不一样,都似乎有了种奇异的变化。
谁也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样的变化。
他们其实还是那副模样,瞎子还是瞎子,独眼妇人还是一只独眼,面目狰狞,但他们确确实实有了很大的变化。
解脱,放下。
他们十几年来一直生活在仇恨之中,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就算在晴天的大道上,他们的精神和灵魂也依然黑暗。
现在他们终于离开了仇恨,放下了执念,又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仇恨,本就是人类最原始的情感。
甚至可能是所有情感中力量最大的一种,有时甚至能够毁灭一切。
好在他们终于走出了仇恨,没有让仇恨充斥自己的一生,也就避免了被仇恨所毁灭。
江湖上的消息传得很快,曲归在武当山上,很快就被云月告知,江湖传言,昔日的李园,现在的兴云庄中,藏有重宝,所有武林中人都已赶去,保定周边的武者甚至已到了兴云庄中。
武当山毕竟和兴云庄远隔千里,消息传来,难免会有延误。
这当然就是魔教用来调动李寻欢的手段,现在却已用不上了,因为他们对曲归的围杀已失败。
但魔教从不做白费功夫的事,他们当然要将计就计,针对李寻欢进行一番谋划。
云月道:“江湖传言,昔年名满天下的名侠沈浪将自己毕生所学写作了两本秘籍,归隐之前曾托老李探花保管,小李探花只练成其中一本,一手飞刀就已无敌天下。而现在那两本秘籍就被密存在李园,也就是兴云庄中。”
“习武之人无一不想一窥武学宝典,练成绝世武功,所以现在江湖中的高手异士绝对都已聚集兴云庄。”
看来林仙儿果然已和魔教搞在了一起,这个消息当然也是她编出来,让魔教散布的。
曲归第一时间并未去想龙啸云、林诗音会不会有危险,反而想到,以林仙儿的性格,既搭上了魔教,当然不会甘于寂寞,凭她的本事,还不知魔教高层之中要有多少人被她拉入地狱,本是江湖毒瘤,武林隐患的魔教,或许用不着正派围剿,就要不攻自灭了。
上官金虹、魔教,这两股势力联合一处,绝对不是李寻欢一己之力能对付得了的,铁传甲有有中原八义照看,曲归就向云月告辞,下山赶去兴云庄相助李寻欢。
临走时,也不忘记托云月派出一个武当弟子等在他先前所待的小镇上,等阿飞回来,将事情告知。
曲归骑了骏马,直奔保定城的方向。
他料定魔教既然要对付李寻欢,就不会让他轻易赶到兴云庄,一路上做足了准备,只等魔教拦路的手段出现,却不料一连数日,皆平常无事。
他对魔教的料想本是不错的,魔教原本也的确有安排阻拦,但随着保定城中最新的消息飞鸽传到,他们原本阻拦曲归的计划就立刻取消了。
只因已没必要。
……
保定城。
李寻欢和龙小云一人一马,飞奔入城。紧接着便又一路急驰,冲向兴云庄方向。
龙啸云和林诗音对他们的意义都是极其重要的,他们片刻也不能耽误。
兴云庄还和以往差不多的模样,门口“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的对联仍在。
庄内却已无人。
庄内其实还是有人的。
忙碌的下人、名为拜访,居心叵测的江湖人,但却少了最重要的两个人。
林诗音、龙啸云。
龙小云从下人的口中听到龙啸云和林诗音失踪多日的消息,身子立刻就凉了半截,几乎连站也站不住了,以往机智敏锐的少年已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只是呆呆地站着。
李寻欢毕竟还是李寻欢,虽也为龙啸云和林诗音担心,却还能勉强让自己看起来镇定,立刻将庄内的所有江湖人全都赶了出去,接着召集下人,寻问庄主夫妇何时失踪,当时是否有人听到怪异响动,他们失踪之前,庄子周围有无怪异之人出没。
李寻欢的处理没有问题,却一无所获。
无论有没有异常,都不是这些寻常的下人能够发现的。
或许他不该草率的把所有江湖人全都赶走的。
也许那些人中就有魔教或者金钱帮的奸细。
李寻欢毕竟还是受到了林诗音失踪的影响的,竟然会疏忽了这一点。
“你们都下去吧。”
这句话是龙小云说出来的,这个机智过人的孩子居然已经也镇定下来,而且神色间已生出一种威严,让下人们一看就不敢违抗的威严。
下人退了下去,龙小云看向李寻欢,眉宇间的威严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忧虑,他道:“要么是魔教,要么是金钱帮。我父亲武艺很好,一般的江湖人奈何不了他。”
李寻欢点头。
龙小云道:“所以他们现在一定还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江湖上的消息本是魔教散布的,当然清楚那不过是骗人的,也就不会对他们用什么刑逼。”
他虽是这么说,语气中的担忧却暴露了他的心虚。
任何人都不难知道,这不过是他自己在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