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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霜对人虽冷若寒霜,却是外冷内热,安雨、小莫这些恒山同门都没少受她的照顾。
曲归看着安雨哭的悲切,心绪也同样低沉,却还是将她打断,道:“安姑娘,小莫中了毒,先为她驱毒要紧。”
安雨听到这话,才终于回过头来,看到小莫,惊问道:“莫师妹怎么了?”
曲归道:“她中了淬毒暗器,我知道一个催毒的法子,用热水辅助,却需要中毒者一点衣服都不穿,泡在水里。”
安雨明白了他的意思,道:“我的内功够不够?”
曲归道:“不够,所以要我来,但你得做个辅助。我要蒙上眼睛,你在中间,一只手握着我的手,一只手抵在小莫百会穴。”
安雨皱眉:“你是说,你要隔着我,给莫师妹催毒?”
曲归点头:“我有把握。只要你放空自己,控制好内力,不要阻拦我的真气出入你的身体即可。”
乾坤大挪移的神妙心法加上九阴真经、侠客行内功的妙着,做到这一点,绝无难度。
安雨从没听说过这种隔着一人,用内功逼毒的手段,心中不信,却知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努力让自己相信曲归,说道:“我现在要怎么做?把莫师妹衣服脱了?”
曲归道:“我先蒙上眼睛,然后你脱了小莫的衣服,把她放进水里,一只手抵在她百会穴,另一只手来和我握住,掌心对掌心。接着放空自己。”
“逼毒期间你可以随意说话,只要不牵动内力就行。”
见安雨点头,表示明白,曲归锁上屋门,在床单上扯下一条布片,将眼睛蒙上。
安雨便开始脱小莫的衣服,将她抱入水盆。
“好了。”安雨一只手按在小莫头顶,劳宫穴贴上百会穴,回头向曲归说道。
曲归听声辩位,走到安雨身边,伸出一只手掌。
安雨也伸出另一只手来和他握住,掌心对掌心。
曲归道:“开始了。”真气一运,就从掌心透入安雨手掌经脉。
安雨只觉掌心一股热气传来,立刻收敛心神,将自己全部内力都收缩丹田,确保不会干扰曲归。
一股热流从曲归掌心透入她的掌心,流经手臂经脉,过肩部,直达心口,又转向另一条手臂,从她劳宫穴透出,进去小莫体内,又流到小莫的要穴之中,催逼毒气。
曲归真气不尽,热流便源源不绝,安雨作为一个中转,只觉浑身都暖洋洋的。
承载曲归真气的小莫更是早已大汗淋漓。真气散布她的全身,将无形的毒气从她的毛孔催逼出去,或散于空气,或溶于热水。
溶于热水的毒气本还会顺着毛孔渗入,但曲归真气不停,毒气便绝渗不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客栈掌柜和阿飞、游龙生他们都到了门口,却在敲门之后被安雨出声拦下,在外等候。
逼毒还在继续,秋日天凉,一盆水本已该凉了,却直到现在还依旧热气蒸腾。
曲归的额头也有汗水,这一场逼毒,他也着实费劲。
世上绝没多少人能隔着一个人运功催毒,还轻松写意的。
天已黑,已是深夜,阿飞他们还在门外候着,李寻欢已回来,也等在门口,曲归的衣服已全都被汗水打湿。
终于,水盆中的小莫的眼睛缓缓张开了一线,然后就发现自己泡在水里,感觉到一个暖洋洋的手掌正放在自己头顶,不断有热气进来。
她背对着曲归和安雨,两个人谁都看不到她已睁开眼,她也看不到是谁的手掌按在她头顶。
她正要回过头去看看,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小莫醒了。”
这是男人的声音,她听来还有些熟悉。
熟悉与不熟悉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身上好像没有穿衣服!而且还有个男人在她身后!
小莫惊叫一声,一个腾身,从水盆中掠起,“哗啦”声还未落下,她已到了一边的床上,用被单裹住了自己。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屋里的情况。
屋里没有燃灯,借着从窗口透进来的月光,隐约可以看到,屋里除了她之外,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那个好像是她的安师姐。
门外的游龙生听到小莫的惊呼,正在拍门,询问是否有什么意外。
曲归回应一声,道无事发声,让他稍候,一会儿就去开门。
他在发觉小莫毒气驱尽,醒来的时候,就已回收真气,所以小莫的突然飞跃并未扰乱他和安雨。
安雨只觉体内的热流很快褪尽,只留下一点点浅浅的余味,几乎细不可察。
她深呼吸了两下,道:“小师妹,你感觉怎么样?毒气可都逼出来了?”一面说着,一面去点灯。
灯烛亮起,发出的光亮照亮了屋子,小莫终于完全看清了屋内的情形,屋里虽然有个男人,这个男人却蒙着双眼。
小莫松了口气,她当然认出这人是曲归,但就算是曲归,她也还没做好让他看光她全部身子的准备。
曲归摘下蒙眼布条,去门口将门闩取下,开门走了出去,接着又将门关上。
小莫没穿衣服,安雨也要给她说明一下情况,这都需要时间,也需要空间。
曲归站在门口,用手擦拭着额头、脸上的汗水,问李寻欢道:“有没有收获?”
李寻欢点头:“东边还有个小客店,里面有个住客就姓顾,叫顾辞。”
曲归问:“老顾剑客叫什么名字,江湖上有传说吗?”
李寻欢道:“无论叫什么,都不会是顾辞。”
曲归道:“这是化名?”
李寻欢道:“大概是的。顾家的人毕竟心有骄傲,虽然化名,却仍用‘顾’姓。”
曲归问:“你怎么问出的这个名字?有没有惊动到这个顾辞?”
李寻欢道:“绝对没有。我是在柜台上的记录上找到的这个名字。我去看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知道。”
曲归点头:“好,我们明天就去瞧瞧这个顾辞究竟是什么人物!”
李寻欢已将吴霜和小莫的事告诉阿飞、游龙生、郭嵩阳他们,郭嵩阳这时道:“明天再去,会不会有些晚?姓顾的已经得手,如果让他出城走了,日后可就不好再找。就算找到他,没有证据,也绝没人能动顾家这独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