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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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归现在没时间去关心小莫的情况，小莫其实也本就不需要他关心什么。

他对小莫没有那种心思，本来就是保持距离的好。

他现在在盯梢。

盯桃华师太的梢。

在曲归和大伙说了昨夜遇袭，并将其推在“顾辞”身上之后，就离开客栈，换了身行头，在客栈后面盯住了桃华师太房间的窗口。

桃华师太趁夜试探他的武功无论有什么打算，都一定要离开客栈才行。

她夜间试探，不露真容，说明这一件事不能被人知道，既然不能被人知道，她就一定会走窗子悄悄离开。

所以曲归就盯住了她的窗子。

为了万无一失，李寻欢和郭嵩阳正在大堂下棋，就算桃华师太走正门出客栈，也逃不过他们的监视。

这个师太在恒山桃花庵清修多年，与世无争，为什么会突然来试曲归的武功？

不管她是为了什么，曲归都将要知道了。

曲归穿一身蓝色的长衫，坐在客栈后面的一个茶楼之中，目光透过茶楼的窗口，刚好可以看到客栈的情况。脸上用面粉之类的东西糊了几下，遮住原本面貌。

这点易容极为粗糙，桃华师太这样的老江湖只要看上一眼就可以看出古怪，但曲归本没打算凭借易容将她瞒过，所以易容，只是为免如果被桃华师太发现盯梢，不至于彻底撕破脸皮。

曲归盯她的梢和一个“不知身份的易容之人”盯她的梢，完全是两回事。

曲归喝着茶，忽然看到一个身着黑衣的高大男人从客栈边上的一个小巷子走出，直奔茶楼。

郭嵩阳。

桃华师太莫非走的正门？

郭嵩阳已走进茶楼，他并未直接来找曲归，而是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壶茶，倒茶之前，端起茶杯，轻轻在桌面上敲了两下。

这是他们提前说好的暗号，意思就是不必再盯，回客栈。

曲归知道，桃华师太一定已经从正门走了，李寻欢一定已跟上去。

他不急着回客栈，悠哉游哉的将壶中茶慢慢喝尽，才起身离开，郭嵩阳亦是这般。

等曲归洗去易容，换回行头，回到客栈，才惊讶的发现，李寻欢竟也正在喝茶。

李寻欢看看曲归，笑道：“曲兄在城中转了半日，可有什么收获？”

曲归道：“上楼去说。”

他们两个一起上楼，走进房间，李寻欢把门关上，低声道：“桃华师太从正门离开，一路到城中一个酒馆，在酒馆外面划了个标记，就又回来。”

酒馆离客栈不远，桃华师太和李寻欢一去一回，曲归还没有喝完一壶茶。

曲归道：“那是个什么标记？”

李寻欢从怀里抽出一块布匹，上面画有一个破了个洞的，看起来像是木鱼的东西，木鱼的上面，还有三条曲线。

李寻欢道：“这就是桃华师太留下的图案。”李家书香门第，他也曾考中探花，一手画功，绝对无可挑剔，无论木鱼还是曲线，都可说与桃华师太所留毫无出入。

李寻欢道：“为了不引师太起疑，我并未在酒馆多留，用轻功绕路，赶在她前面回到客栈，也就不知道后面是什么人到酒馆接到她这信号。”

曲归缓缓点头：“以李兄之见，这木鱼和曲线是什么意思？”

李寻欢道：“木鱼与出家人相通，尼姑是出家人，和尚也是。尼姑有尼姑庵，和尚有和尚庙。”

曲归道：“不错，木鱼就是寺庙，破木鱼，就是破庙！”

这县城周边只有一个破庙。

李寻欢道：“至于这三条曲线……”

曲归道：“月未满时，就是弯曲的，曲线就是月亮，就是晚上。”

李寻欢道：“正是，曲线就是晚上，三条曲线，就是晚上三更！”

曲归道：“破木鱼配上三条曲线，就是今晚三更，城外破庙。”

李寻欢道：“桃华师太要约人见面，她约的是什么人？这城里有她的熟人？就算是熟人，为何要约在深夜？”

曲归道：“通常只有在做见不得光的事的时候，才会选在晚上。”

李寻欢皱眉道：“桃华师太在江湖上的声名一向很好，人人尊敬，莫非暗地里真有什么邪恶勾当？”

曲归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今晚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都不是喜欢偷窥别人秘密的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桃华师太也是人，也可以有自己的秘密。

可她是在昨晚试过了曲归的武功之后，才约的今天的人，今天的这件事，一定是和曲归有关的，那么他们就不能不关心。

曲归和李寻欢说着话，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两个人互视一眼，李寻欢的手已经摸上了飞刀。

他们正在做的事，多少也有点“不可见人”，忽然听到敲门声，多少会有些心虚，有些紧张。

“曲兄，李兄。”

是郭嵩阳的声音，他也从茶楼回来了。

曲归和李寻欢松了口气，相视一笑，他们都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居然还这般的风声鹤唳。

曲归将门打开，只见门口站着三个人，除了郭嵩阳外，还有阿飞和游龙生。

郭嵩阳第一个走进来，阿飞跟在后面，游龙生却没有进来，回头向走廊的转角说道：“出来吧。”

曲归他们的目光看向转角，转角后面一个人小心翼翼的走出来，低着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

“灵灵？”曲归有些惊讶，“你在这里做什么？”

灵灵低着头，看着脚尖，小声道：“我……我……”

游龙生道：“她担心你，想知道你在做什么事，又不敢开口。”

他斜着眼，看着曲归：“我也正要问你。”又看向李寻欢和郭嵩阳，“你们有什么事瞒着我和阿飞。”

曲归看看阿飞、游龙生，又看看低着头的灵灵，脸上不禁露出笑容，道：“进来说。”

灵灵还低着头，道：“我……我没有……游公子冤枉人，我是来问公子要不要茶水。”

游龙生不禁笑了：“他不喝茶，你快进来吧，害怕什么？”

这些人里，只有他经历过那种深入骨髓的痴迷，也只有他看得出灵灵对曲归的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