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

点击下一题，没有任何的等待时间。

果然如此，我苦笑一下。这速度虽然是快，但是难度也是成倍增加了。

这直接就是跳转到了很复杂的计算题。燃油的重心计算，这需要有列出至少五个横竖的表格，才能完成。幸好，旁边有计算器，倒也省去了不少麻烦。

过了几个题目，都发现并不是题库里有的。就算是有相近的，也是改了问的方式，并且把一句话重新挖空，问的是另一个知识。难点就出在这儿了。

有题干很长，需要转换很久的，也有概念相近，选项类似的辨别题。这有些许都是卡在我记忆模糊处，我俯下身，叹了口气，把他们一一标记。待所有题目做完一遍之后，再回过头来处理。

这题目出得还真精啊，我感慨了一下。

又看了一眼眼前桌子上的草稿纸：上面写着的是排列整齐的数字，偶有一些英文缩写。上面所列均是几乎每到计算题留下来的痕迹，也包括了一些我不确定的题目。

就像是一副完美的艺术品，我先是和电脑中的题目确认再三，除去了所有标记题目。又是沉下心，好好观摩了一番自己的草稿纸，心中甚是满意，都有些不忍交回这草稿纸。

但是，由于考试的规定，若是有人在纸上写出相关试题的信息，可以被认作是作弊的一种。最终，还是根据无奈地交了回去。

按下提交键，要等系统自动判定一会儿，才能结束。于是，就盯着屏幕中央的半弧形点围成的圈，一直在旋转。

在等待间隙，我双手都放在桌面上。为了遵守考试规定，不显露有任何可以被怀疑的地方。

终于等到圈转完了，显示“考试完成”。在这个时候，是不会告诉你成绩的，需要在前台打印才可以。

本以为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了。电脑上又弹出来一个问卷调查。

害，怎么把这档子事儿给忘了。我暗骂道。

只能耐下心来，把一个个选项打钩。

“基本满意”

“满意”

对于这最终的建议，则是写了“旁边的教室声音太响，影响考生。”

前面虽然用过耳塞，但终究还是不抵楼上的脚步和隔壁的交流声音。自己室内的声音倒是没有多少，能忍则忍。但是对于有考试的教室旁边，安排了有人在谈论，未免也太不符合规矩了。

推回椅子，拿上所有的考试工具，回到前台。

出门前，还看了一眼他们。

果然是我这台电脑速度快的缘故，我隐隐听到了他们的轻“啧”声，那是对网络速度不满意的真实写照。

那年轻女子先是在系统里面找到了我的名字：“好，让我看看……Baily。”

抬头看了我一眼：“酷~，恭喜你，97，不错的成绩。”我接过打印好的成绩单，在她眼下看到了一丝震惊，仿佛在说：中国的学生，都这么聪明吗，考得真好。

满心欢喜拿着这张单子，和模拟考试的结果基本一样。根据自己猜测结果，只是错了两道，也算是在合理范围之内。

我又走回刚才的通道，因为尽头就是休息室。途中，路过了刚才第二个房间，窗户打开着，竟是看到了那本熟悉的小蓝书，这是口拆的复习用书，心中随之了然。

教员和学员模样的两位正靠得很近，一整个方桌甚至都觉得有些空旷了。学员正在一手抓着自己的头发，苦思冥想着，像是遇到了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问题。

这一幕，是很真实了。有很多时候，考试的我们，也不过如此。

并未驻足太久，这是表示足够的尊重。

打开大门，是一个飞行员休息室。配备有台球桌和飞行前准备的电脑。他正在最重要的还是沙发了，我的身体陷入了皮质沙发，得到的反馈是无尽的享受。

打量了一番四周：整个正方形布局的休息室，只有两个人。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个是当地的学员。虽相隔地有些远了，但是根据电脑屏幕上面的色彩，还有相应的图片轮廓，以及那富有标志的“AWC。

我明白，那正是业内人士常用的——民航天气中心。

这里面包含了所有的大小关键信息，有文字的气象报文解释，还有对雷达的模拟展现，从地面到高高度的二位剖面图。这无疑是对飞行员们，是一个很好的查找工具。

之前私照考试的那些内容也历历在目。气象一直是一个很重要的知识点，没人有能够完全掌握，这需要时间的积累。

就这样，等待着他们结束。

通道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和交谈声。

是他们回来了，我猜想。

果然，两人互视着，正讨论自己错了几道题。

“你知道吗，Bryrant。我遇到的题目全是计算题，累死老子了。全是那种线性插值的计算，不是简单读表就可以知道的。哎呦真的是……”

另一位考生苦苦埋怨着，垂下眼，看着手中的纸质成绩单。

上面罗列着的，是知识缺陷点。在成绩出来之后，系统会智能算出到底是什么类别的项目。

再看另一位——Bryrant，脸上的表情竟也是有些阴晴不定。

经过另一位考生得知他也听说了Bryrant能一次性模拟考100的奇迹，但是模拟终归还是模拟。在最终的实践考试，才能见真章。

或许是受到了比较大的打击，心里落差太大，本以为这一次也能满分的他，却也是落入了九十出头的成绩。

他一言不发，脸上紧绷着，眼中的阴霾还未散去，低头自己玩起手机来。

我心里也暗想：这不是我的那台机器最难吗？怎么现在看来，好像还是因祸得福了。一时间还是没有想通。

论纯背题能力，他们或许能超过我，但是基于飞行经验的我，再怎么样对其中的知识理解也不会落后于他们。

归根究底，还是需要扎根于基础的。

等待了约有半小时，和Tom的约定时间到了，该是时候去外面等待了。与年轻女子一行告别，一转身Tom也刚好准备走进来。

“哈哈，时间刚刚好。把你们的成绩单交给我吧，我带你们回公寓。”

我们看着Tom精神矍铄的样子，一阵恍惚。本是六十出头的他，所展现出来的生机却依旧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