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这样,我们做一个ILS进近吧。”
Luc翻了翻手中的航图道。
这一听是这一个程序,我心中不由得一紧。这个程序几乎从未飞过,熟练度自然是极低的。
有的只是在一次尝试中感觉了一下,当时还是在Luc的循循指导下飞行的。
但还是硬着头皮,打开了雷德蒙德的程序。里面非常复杂,最外圈是一个弧形的轮廓,用的依然是甚高频导航台。
但是这之后,还需要进行不同频率的截获,待到激活之后才能转弯并且下降。
一切发生得都很快,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
从理论上来说,我们一般不会飞这个程序。因为,这个程序设计的初衷是给大型运输机使用的。我们小飞机的速度偏慢,因此塔台也不会让我们在这个程序上浪费太多的时间。
要知道,这个程序可不是每个机场都有的。每一套地面设备都需要耗费百万级别的数字,所有的精度和保障都是首屈一指的。
还好,这一次不是做完整的程序。教员指点我告诉我只需要按照他的指令来即可。这可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几乎在前期不需要看着航图。只需要看着GPS上面的点即可。
”OK,soIwillgiveyouvector,turntoheading140.”
“OK,heading140.”我回应着。
脑中其实对整体的概念不是很清楚,仅仅是遵照Luc他的指引来,转向了好几次才达到了转弯点。
只是被动地听着Luc对管制员进行着通话,得知我们挡住了一个空客320的路线,应该给他们让路。
Luc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慎重,接管控制权,说道:“Ihavecontrol.”
“Youhavecontrol.”
这是一个比较标准的交接操作程序,需要两人确认后才能交换。
随即就看到飞机做了一个标准的向右盘旋,这样的目的自然是为了节省相应的空间。有时候想这个办法确实是奇妙,基本不会影响原来飞机的航迹。
“好,你现在可以继续回到原来的轨迹了,准备接通下滑道之后,就可以继续下降了。”
所有都发生得很快,仪表上的指针开始摆动,就如同像被重置一般。
开始跟随着指引杆随动,说着不难,但是实际上做得时候是需要不差的判断力和精神集中度的。
“越到低高度的时候,指针就动得越快。所以在做ILS进近的时候,要特别注意:一定要慢,是细微的调整。”
Luc此时说的话,和当时Sungwook教我的时候如出一辙。
控制好油门,使得速度在合理的范围内,就不用动了。更多地,还是需要在控制杆上下功夫。轻轻地带着杆,这是对下降率的合理控制。
一千英尺,五百英尺……
我像是反应过来,快速瞄了一眼图上的决断高度,确认一下。只有两百英尺左右,这是一个很低的高度了,低得我有些诧异。
由仪表转移到目视本是一件变化很大的事情,如此,待我脱下目视限制设备以后,等待着我的正是醒目的灯光。
转变的一瞬间,必然会有高度的损失,因此对于下滑道来说就有低了。此刻,竟是三盏红色灯光。那刺眼的红色惹得我有些难受,那是对于脑中皮层的刺激。
这一次的进近稍显得有些慌乱,但在着陆的时候算是没有太重。逐渐放松下来,按照指引滑出跑道,前往停机坪。
停机坪。
飞机停稳在中间,距离大门正是对面的位置。“稍作休息,等下就换Eric上。”
Luc走进大门,像是去上厕所了。这刚经过一个半小时的飞行,还是有些疲惫的。
仰望星空,观测现在的天气状况。雾比刚才上去的时候浓了,似是不太乐观。万物都是一副模糊的样子,希望等下也要安全降落。
……
轮到Eric飞行。
正飞到6000英尺左右的高度,Luc转过头问我有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我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全程在关注进近图上的各项参数,看有无差错之处。
全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之处。
“嗯,刚才有一个发动机的声音,你们没有听见。”
Luc沉吟了一下,低下头看仪表面板,想要排查异常之处。
但是从仪表上显示,并无有问题的地方。因此,无奈之下,只能打开了汽化器加热功能。和结冰是一个道理,能够暂时缓解发动机异常的问题。
损失了一部分的推力,但是算是没有了风险。
我坐在后面,心中感叹,这可真的是两个世界:在前面,飞机的所有参数就是所有。但是在后面,就是旁观者清了,所有的操作和外界的情况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像是知道了考试答案一般,竟有些窃喜的感觉。
“哎,赶紧向右转三十度。”Luc忙下命令。
我们都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原本Luc应该是很随性的人,很少会用这种口气与我们说话,一时间竟然是有些不知所措之感。
Luc在确认转了三十度之后,才缓缓道来。
“是这样的,咳咳。刚才我们差点就进入临时的限制区域了。”他还用双手捂住了脸,似是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在例如有火情的时候,是会将一部分的空域不准许进入的,能进入的自然是救援用的飞机。
Luc在GPS上操作了一番,来回看着航图和仪表,有些沉默。在Luc的ipad上,我看到了上面仍然有飞机在盘旋,飞机的实时位置也是极度接近限制空域。
“Baily你看,在那边有一些警戒灯光的,就是限制区域了。”Luc的目力极好,我其实是有些看不清的,因为目前的能见度着实是有些低了,这还真的有些像是仪表气象条件的感觉了。
但隐约还是能见到一些情况,飞机的蒙皮挡住了灯光,就消散在经过之处。
沉下心来,深呼吸了一口气。刚自己在飞的时候,还没有怎么发觉,可这注意力一到其他地方,就闻到了这外面,尽是一些浊气,让我有些憋得慌。闷在口罩下,更是如此。
又回想起刚才的发动机“异常”,心中的担忧又增加了几分,想要快些着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