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的女儿,她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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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熟悉的……浅色的眼眸。

与此同时的山洞内。

身着浅青色衣裳的江漓，跪坐在一抹红衣前。

一双因为妖化，而染上粉色的眼眸，注视着面前，跟自己有着相同相貌的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墨色的眼眸空洞无神，巴掌大的精致小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就像是一个……精致、木讷的人偶。

“红色衣裳，确实很漂亮，”江漓的指尖，从傀儡身上划过，“原来……我喜欢的是红色的衣裳啊……”

轻笑一声，将一粒丹药送入口中。

向来都较为平静的眼眸，染上了几缕兴奋、疯狂。

握在手中的匕首，泛着森森寒意。

随着匕首的落下，几滴温热的鲜血溅出，落在地上……

或许是再度的接近死亡吧。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了下来。

唯有江漓因为疼痛，而加重了许多的呼吸声，依旧清晰的在山洞内回响。

一定要找回过去的记忆吗？

自己是谁？自己来自哪里？这真的重要吗？

心底里翻涌着的，那股浓烈的恨意，究竟来自于何人？这重要吗？

这些，对于我这样的人来说，真的重要吗？

我究竟为何……会在意这些？

无数次的回问自己，但答案究竟是什么……

时至今日，江漓依旧未曾得到答案。

或许就像那个人……那个疯子所说的一样吧。

很多问题，是没有答案的。

有时候，问题的本身，它就是你所追寻的答案。

似乎过去了很久很久。

身着红衣，跟江漓有着相同面容的傀儡，光滑的额间，抵上一根沾满鲜血的手指。

指尖落在额间，留下一道幽紫色的火焰形印记。

随着印记出现在额间，红衣傀儡仿佛生出了灵魂。

那双空洞无神的双眼，眨了眨。

对面身着一身浅青色衣裳的江漓。

浅青色的衣裳上面，尽是斑驳的血迹。

但那张惨白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痛苦的神色。

粉色的眼眸里，满是激动、笑意。

嘴角也微微往上勾着……

玉白色，状似芙蓉的迷梦花，托着指甲盖大小，宛若珍珠的蜃珠，悬浮在半空中。

周围的景色扭曲变形，归于一片黑暗。

一道女子的声音，似是不解，又似是同情，“以死后魂飞魄散，永无来生的代价，换她十年寿命……值得吗？”

另一道女声，很温柔，“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她，值得。”

黑暗逐渐褪去，眼前出现光亮。

置身于一个简陋的房屋前。

“这是……”江漓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周围，“我以前的记忆？成功？！”

“也没有引来天罚……看来只是这种程度的话，并不会引来天罚。”

“改造了傀儡，让傀儡承载一部分的‘我’，再用迷梦花跟蜃珠以过去记忆编造幻境，就算无法恢复记忆，却也能知道过去的种种……”

“果然……药方……玉瑶……重华仙人……”

江漓眼眸闪过一丝冷意，“看来她们二人中，有人知道了……”

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江漓回过头去。

视线中，出现一个穿着浅色衣裳，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

小女孩儿一双浅色的眼眸，看不出任何表情。

“这……是我？”

江漓下意识的准备让开。

却见小女孩儿从自己的身体穿过，朝着后院走去。

目送着小女孩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拐角处。

手腕处忽的传来拉扯感。

垂眸一看。

手腕上不知何时，绑上了一条红色的细线，细线的另一端，一直延伸至小女孩消失的方向。

随着拉扯感越来越强烈，江漓赶忙跟了上去。

后院里，长着一棵很大很大的桂花树。

而红线的另一端，那个年幼的自己，此刻正坐在桂花树下，双手托着下巴，看着远方。

那双浅色的眼眸，很平静，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江漓抬腿，走了过去，学着年幼的自己，坐在桂花树下。

微凉的风吹来，吹得树叶沙沙。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

心中的一切不安、烦躁……都被按耐下……

有的，唯有如湖面般的平静。

直到……

一道很温柔的女声传来，打破了这份平静。

“娆娆，就知道你在这儿。”

江漓抬眸看去。

穿着一身很柔和很温暖的，浅橙色衣衫的女人，笑着走了过来。

虽因上了年纪，脸上多了些许皱纹，但那张温婉的脸，依稀可见当年的风采。

女人走到被她唤做‘娆娆’的小江漓身边，弯下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长着茧的手，擦去小江漓脸上的泥土，温柔的嗓音中，带着笑意，“娆娆，又跟人打架了？这次是为什么？”

小江漓点点头，收回目光，望向女人，“他们说我是怪物，用石头砸我……很痛！他们都欺负我……不可以欺负我！”

闻言，女人眼中满是心疼。

在小江漓身边坐下，将她搂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娆娆是上天赐给娘亲的礼物，是娘亲最珍视的宝贝。娆娆才不是他们口中的怪物，娆娆是世间最乖的小孩儿……”

被女人抱在怀里，小江漓脸上没什么表情。

浅色的眸子，倒映着枝繁叶茂的桂花树。

好半天，像是想起什么来，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早吃了几碗饭，“娅也在，我也打了她。”

听到‘娅’这个名字，女人愣了一下，“娅？你姐姐？”

“不。她不是我姐姐，”小江漓摇摇头，“她说她不要我这个怪物当妹妹，我也不要欺负我的人当姐姐。所有欺负我的人，都该打！”

女人慢慢松开小江漓，摸摸她的脑袋，叹了口气，“这件事，是姐姐做的不对，娘亲会教训她，会让她给娆娆道歉的，娆娆不要讨厌姐姐，好不好？”

“为什么？”小江漓浅色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女人，“我不明白。她讨厌我，不喜欢我，我为什么不可以讨厌她？她跟别的小孩子不一样吗？”

“当然啦，因为娅，是你的姐姐呀，她是你的亲姐姐。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爹爹跟娘亲在，娆娆最亲近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