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高气傲的他又如何甘心,哪怕他处处压四皇子一筹,父皇的眼中永远都不会有他容博的位置。
知道二皇子的秉性,淑妃轻叹了一口气,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博儿,你且忍一忍,母妃不会害你的。”
容博低着头,薄唇抿的紧紧的,半响才声线暗哑道:“儿臣明白了。”
一袭青衣的人手握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落下。
完毕,他放下毛笔,看着案上宣纸上飘逸隐有风骨的字。
看着看着,容一清嘴角上扬的弧度猛地一压,五指收拢,宣纸被他揉皱,撕碎。
一向怯弱纯净的眼眸中,似乎正浮动着不明的幽光,放在案上的手,不由的紧握着。
容一清的眉眼生的极为无害温柔,整个面部线条柔和的毫无侵略性,是及其易让人放松防备,心生亲近的类型,再加上他年龄还小,眉宇又带着点稚嫩,更给人一种单纯的感觉。
然而,他此刻的目光宛如淬着剧毒的冰冷薄刀,配上这张脸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他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燥火。
再次拿起毛笔,笔墨落在宣纸上,刚写了两个字,就再也忍不住,直接把毛笔甩在地上。
他粗喘着气,神色狰狞的撕破宣纸。
为什么!为什么!
容一清颤抖着右手,他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的字都是四哥亲手教的,这就导致他无论如何写出来的字,都与四哥极其相似。
这一世,四哥也会突然来了兴致,就会来教他练字,以至于他一看到这个字,就想到上辈子的事情。
那边野狗一口一口咬着的触感仿佛又来了,他近乎麻木的任由野狗啃咬。
痛,浑身都好痛!
那样的痛,无边无际的绝望,他到现在都还清楚的记得。
他忘不了啊!怎么都忘不了!
容一清仿佛陷入了一种臆想,他苍白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夕阳的残光透过窗扉洒在案桌上,容一清半张脸隐在阴影之中,黑沉如墨的眼瞳深处逐渐酝酿出危险的风暴。
恍然。
扔在地上的毛笔被一只青葱般修长白嫩的手给捡了起来,随着一股冷香袭来。
“怎么练着字还发起脾气来了。”
某人独特清冷的嗓音响起,宛如一泓山涧清泉,泠泠淙淙,言语间又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戏谑。
少年一袭白衣,衣袖处是银丝绣至而成的花纹。
容一清瞬间绷紧了身子,却不敢抬起脸,但他怕惹到少年不开心,于是他控制好脸上的表情抬头。
温希恩身上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矜傲贵气,使她轻易得便能与芸芸众生区别开来,天潢贵胄也不过如此吧。
他上一世,总觉得自己与温希恩共处一室,都是对这位贵人的侮辱。
可谁又能知道,这位贵人竟对他藏着产生那种不为人知的心思呢。
“四哥……”
容一清咬着唇,眼眶晕红,他拉着少年手,果然看到了少年愉悦的笑了,似乎很享受他的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