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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娘正是那个被墨东所救执意报恩的女子,后被宋嫣然一番话羞煞逃走,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又入了王府。
“大哥可还记得锦娘?”苏恒笑意盈盈的问道。
苏钰收回视线,语气漠然,“不识得。”
锦娘抿了抿唇,露出一副可怜无助之姿。
林氏开口道:“锦娘是个可怜的姑娘,父母双亡,若非被我们遇到险些就被恶霸掳走卖去那烟花之地。
可未曾想你竟是也救过她,倒是颇有缘分。”
苏钰落下茶盏,启唇问道:“所以母妃一点都不觉得这太过巧合了?”
“还不是你救人只救一半,反是害她被恶霸记恨。”林氏皱着眉,继续数落道:“如今你已贵为王爷,怎么行事还这么欠稳妥,险些害了一条人命!”
“太王妃,您别责怪王爷,王爷已经救过民女一次,民女时刻感激在心,没齿难忘。”锦娘开口为苏钰解释。
“你看人家多懂事。”林氏满是欣赏的赞道。
苏钰也点点头,在锦娘灼灼的注视下,启唇道:“她既是这般稳妥不如留在三弟身边吧。”
几人喉咙一哽,心想你怎么抢词儿呢!
“大哥,你才是她的救命恩人,这个恩我可不敢承。”
“那就留在母妃身边,母妃也是她的救命恩人,便让她在母妃身边好好报恩。”苏钰将母子两人的话全部堵上,不留一丝空隙。
“母妃,我还有公务要处置,您好生休息,儿子先告退了。”
望着苏钰华贵清冷的背影,林氏好久才缓过神来,气恼道:“逆子,真是个逆子!
刚一回来便如此忤逆我,再多待些时日岂不想要了我的命?”
“母妃快喝口茶,消消气。”苏恒轻拂着林氏背,体贴劝道。
林氏抬头看着小儿子,眼中溢满了疼爱。
还是恒儿贴心,哪像那个逆子便只会让她不快。
“母妃别恼,大哥毕竟才是一家之主,府里的事自然还是他说了算的。”
苏恒火上浇油,林氏顿时更怒,“我还没死呢,他便想当家了不成?
有我在一日,这府中便由我说了算!
姚嬷嬷,你走一趟,亲自将锦娘送去王爷院中。长辈之命,我看他如何不从!”
姚嬷嬷带锦娘走后,苏恒有些担忧的道:“母妃,听说大哥脾气不好,万一他伤了锦娘姑娘怎么办?”
“锦娘又不是府中的奴婢,她是良民,苏钰敢伤她便是王爷之尊也要受罚。”林氏牵唇冷笑,转而拍了拍苏恒的手,安抚道:“恒儿别怕,有母妃在,定不会叫你受了委屈。
你大哥有的,你也会有,知道吗?”
苏恒扬唇,挽住了林氏的手臂,“儿子什么都不要,我就只要母妃长命百岁,可以一直陪在母妃身边。”
“你呀,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林氏嘴上虽斥责着,眼里却堆满了笑,母子两人一派其乐融融。
……
宋嫣然回府后便去正堂给各管事开例会,却没想到宋安然早已坐在了堂中主位,见到她也只是勾唇一笑,并无起身的意思。
“我本想等妹妹回来再开例会来着,但久等妹妹也不现身,各位管事琐事繁多,我便自行做主了,妹妹不会介意吧?”
见宋嫣然看着她不语,宋安然笑意更深,缓缓道:“瞧我这记性,我忘了告诉妹妹,父亲让我与妹妹一同管家。
妹妹毕竟还未及笄,我在旁边帮衬总是好的。”
说完,她抬眸对众人道:“各位管事先去忙的,有事我自会唤你们。”
“是。”一众管事眼观鼻鼻观心,心中的小算盘打得飞快。
先前他们想着,大小姐虽得老爷欢心,可毕竟金氏才是当家主母,管理着府中中馈,是以他们对三小姐极尽配合。
可如今一看,还是大小姐风头更盛,毕竟人家可是薛贵妃承认了的儿媳啊。
见众管事们墙头草的模样,宋嫣然并无恼意,只开口道:“等等。”
“妹妹还要说什么吗,我方才都已将事情交代的很清楚了,不如便莫要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宋安然浅笑盈盈,一副胜者之姿。
虽说那日丢了脸面,不过后来她也想清楚了,就算薛贵妃现在有敲打之意,但她有信心能博得昭王喜欢,日后荣宠岂是宋嫣然可比的。
“姐姐别急,我自有正事。”
宋嫣然交代了阿芙两句,便起身走到宋安然身边,拂裙落座。
她静静啜着茶,一众管事面面相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宋安然拂了拂鬓边的碎发,好言相劝,“我知道妹妹对我有些嫌隙,但打理中馈不是小孩过家家,三妹妹莫要胡闹了好吗?”
宋安然举止有礼,处事大方,与她相比宋嫣然便仿佛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宋嫣然也不回应,只无声喝着茶,直到阿芙归来,从她手中接过册子,才不徐不疾的开口道:“前些日子我便准备着手此事,可惜此事有些繁琐,我正愁一人应付不来,可巧大姐姐来帮我,不如我们便一同做了吧。”
宋安然皱起眉,事出反常必有妖,宋嫣然绝对没安好心。
果然,便见宋嫣然牵唇道:“母亲的嫁妆已经多年未整理过了,今日便劳烦姐姐和各位管事一同帮我理理嫁妆吧!”
金氏当年出嫁可谓十里红妆,场面不比权贵嫁女寒酸,第一抬嫁妆送进宋府,最后一抬还在城门甩着呢,那场面直至今日宋府老人依旧难忘。
“那是母亲的嫁妆,我们不好……”宋安然心中不安,想要拒绝。
宋嫣然却由不得她,径自起身,“母亲既把册子给了我便是应允的,大姐姐马上便要入王府了,也该学着清点库房了。
咦?大姐姐怎么不动?可是有什么不妥?”
宋安然咬咬牙,只得起身跟上。
她再拒绝倒显得她做贼心虚一般,反正金氏的嫁妆她一下都没碰过,怎么也查不到她身上。
宋嫣然命人搬来两把椅子,又备上了果盘和清茶,便安排人手去核对单子与库房里的嫁妆。
金氏的嫁妆从金银玉器到绫罗绸缎无一不精,宋安然自诩清高,可看着那一件件珍宝眼中也忍不住流露出贪婪的光彩,若这些东西能伴她进昭王府那该是何等风采。
倏然,宋安然眼睛一亮。
不管金氏对她满意与否,她依然是自己的母亲,如何都要给她添妆。
且她与宋嫣然都是嫡女,嫁妆的份例都是一样的,金氏若敢薄待她,日后宋嫣然出嫁也带不走丰厚的嫁妆,
这般想着,宋安然也气定神闲起来,看着那些东西如同在看囊中之物。
可渐渐的她察觉出不对劲儿来,怎么对不上的东西越来越多,尤其是古玩字画,不知短缺了多少。
金氏的嫁妆十分丰厚,金银珠宝被金氏放在了小库房,剩下的便都放在了大库房里,平日除了取些绫罗绸缎,给自己屋内添换些摆件,宋氏很少踏足其中。
宋嫣然虽有心里准备却也未曾想到光是古玩字画便缺失了这么多,脸色越发阴沉,就连宋安然一时都只觉如坐针毡。
宋清君回府后便传人询问起宋安然管家的情况来,主要是想知道宋嫣然有没有使绊子。
可在听闻宋嫣然在清点嫁妆后,宋清君瞬间撑案而起,抬步便朝库房赶去。
“这是在做什么!”宋清君沉声开口,劈头盖脸就叱道:“弄这么大阵仗是生怕别人不知你在清算母亲的嫁妆吗?你不觉得丢脸吗?”
宋嫣然融融一笑,“父亲这是何意?娘亲的嫁妆太多,绫罗绸缎、古籍字画若是放的太久便容易损坏,是以女儿才特意打开库房整理,以免浪费了好东西。
父亲为何说这般是丢人呢?”
宋清君脸色微僵,宋嫣然抬首扬唇,望着宋清君的眼睛,幽幽道:“不过……父亲来得正好呢!
女儿正要报官,有父亲在这女儿也可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