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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嫣然被苏钰宽大的玄色披风所笼,但她依然能感觉到耳边有呼啸的风刮过。
身下的夜煞跑得很快,它不停的转弯,似在避开错乱的树木。
云嫣然心知定发生了意外,可在听到独属于金属碰撞的打击声时她还是不由震惊,竟有人在此伏击宁王!
是什么人要害宁王,会是昭王吗?
然未等云嫣然理清头绪,她能感觉到夜煞突然停下了脚步,鼻中发出愤怒的喷气声,四脚不停原地蹬踏,显露出几分不安与躁怒。
云嫣然想要起身,她不知外面到底有多少杀手,可她知道,带着她只会拖累宁王的脚步。
可苏钰并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云嫣然只听到苏钰沉冷但足以令人心安的嗓音在她身后传来。
“有点小麻烦,我要先解决了他们,你趴着别乱动,知道吗?”
云嫣然登时不敢再动,生怕自己让他分心,给他招惹麻烦。
刀剑铮鸣声响不断,耳边有不绝的惨叫声响起,她甚至还能听到利刃划过皮肉鲜血喷溅的声音。
她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少人,但她能感觉到夜煞的脚步不像方才那般灵活,可见不停的在原地周旋耗费了它不少体力。
最可怖的是,她突然听到一直闷声不语的苏钰竟低低的闷哼了一声。
“王爷,您怎么了?您是不是受伤了?王爷,王爷……”云嫣然的声音越发焦急,浓浓的不安笼罩着她。
“别吵,我没事。”似是被她吵烦了,苏钰才低低开口。
听到苏钰声音的那一刹那,云嫣然眼中瞬间涌出了泪珠,悬着的心才堪堪落下,他没事,太好了……
不知缠斗了多久,云嫣然感觉到耳边的打斗声渐弱,夜煞也开始奔跑起来。
云嫣然很想看看外面的情况如何了,可她又不敢乱动,生怕扰乱苏钰,直到苏钰勒马,耳边再无打斗声,她才敢掀开披风坐起身来。
入目依然是银装素裹的树林,周遭只有马匹的脚印,并无任何的打斗过的痕迹,似乎方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觉。
苏钰先行跳下马背,朝云嫣然伸出了手。
云嫣然未有一丝犹豫便握住了苏钰的手,借着他的力度跳下马背。
可她方才太过紧张,又在马背上颠了太久,双腿有些软,落地时酸软无力,竟不小心崴到了脚。
苏钰连忙伸手去扶,而云嫣然也下意识抓住了苏钰的手臂。
苏钰极快的蹙了下眉,神色便瞬间恢复了平静,而云嫣然竟发现她手掌触及的地方一片粘腻。
“你受伤了!”云嫣然惊呼出声,忙捧起苏钰的手臂查看伤势。
他要护着她,是以行动有些不便,方才不小心被人砍了一剑,不过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着实不算什么。
他正想抽回手臂,却发现少女的香肩在微微颤动,他眸光一滞,便见少女抬起头来,芙蓉花般的小脸上满是泪水。
那双永远噙着噙笑平静从容的眸中此时满是惊恐,更多的却是心疼。
“你受伤了,还伤得这么重,流了这么多血……”
本想说这只是小伤,无关紧要,可看她这般模样,苏钰抿唇沉默了。
云嫣然一边检查着伤势,一边哽咽着问道,“一定很疼吧。”
苏钰眼帘轻颤。
他第一次上战场时只有十四岁,虽有副将护着,但他还是被敌人刺了一剑。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刀剑划过皮肉的伤痛,虽不致命,但他很痛,痛的冷汗涔涔。
父王只来帐中看了他一眼,告诉军医不得给他用镇痛的药物,身为将领就要体会铭记皮肉之痛。
只有这样才会敬畏战争,才会畏惧生死,才会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自那之后他受的伤愈发多了,但他再未喊过一个痛字。
因为他是将军是世子,但更重要的是,没有人会因为他喊痛而怜惜他,与其惹人嘲笑,不如独自承受。
看着潸然泪落的少女,苏钰抿了抿唇,凉薄的唇瓣抿动几许,才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疼,很疼……”
云嫣然抬眸看着她,本是断线珠子般的泪瞬间化为了决堤的洪水,如何也止不住。
看她为自己伤心落泪,他本有些小小的窃喜,可看她这般模样却也慌乱起来。
“我没事,你别哭……”
“都伤成这样了还叫没事!”她抬袖抹泪,哽咽着抽动着小巧的鼻子。
她虽不停的哭着,却也没耽误手上的动作,她用力扯开他破裂的衣袖,看着那血肉翻卷的手臂只觉心口狠狠一痛,似乎那把剑不是划在苏钰的手臂上,而是扎在了她的心口处一般。
她手指颤抖着从随身的香囊中翻出金疮药,即便竭力控制,她的手还是抖个不停。
一瓷瓶的金疮药竟洒了一半在地上。
而当初她为苏钰缝合胸口上那纵横的刀口时,即便比这血腥数倍,她却连眼都未眨一下。
涂上了金疮药,宋嫣然忙从袖中掏出帕子缠住了伤口,“我暂时只能做这些,待回了营地再让御医好好为你诊治。”
金疮药洒在苏钰的伤口上,苏钰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目不转将的看着她。
他应该是个极其自私的人吧,因为见她为自己慌乱,见她为他自己泪,他心里竟觉得无比熨帖。
似乎他心中一直缺失的那部分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即便站在寒雪中周身依然是暖的。
她像镇痛的药剂般抚平了他所有的伤痛。
“不疼了。”他启唇轻语。
她却是不信,声音还带着颤意,“怎么可能不疼,伤口这么深。”
“真的不疼了。”他脉脉望着她,素来疏离的眉目间竟染着深浓的笑意,温柔缱绻,“只要你一直在,我便不会痛。”
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引得她娇躯一颤,双眸如受惊的小鹿般水光粼粼。
云嫣然未等回神,便只觉腕间一凉,垂下眼眸才发现原本戴在她腕间的银镯不知何时被摘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支嵌着红宝石的蔷薇金镯。
镯子精美而华贵,每一处线条都格外精致,原以为这已是难得的珍品,却见苏钰拉着她的手腕对准了身侧的树干,拇指在蔷薇花苞上按动两下,瞬间弹射出三根银针。
“这镯子竟还有如此机关!”云嫣然眼睛泛光,惊呼出声。
苏钰拧着眉看他,语气幽幽,“他能做得出,我便不能?”
云嫣然愣了一会儿才想出苏钰口中的“他”是谁,竟是她那位叛徒表哥。
云嫣然正想说那只是表哥送她的礼物,转念想到蒋婉晴,若他一直戴着蒋婉晴送他的东西她定也会不高兴,便弯了弯唇,颔首浅笑,羞赧的垂下眼睫轻声道:“嗯,王爷比二表哥厉害多了。”
“阿嚏!”金寒时狠狠打了一个喷嚏,抽了抽鼻子。
这是谁在说他坏话?
太子在城中接济灾民,金家提供了几处空闲的院落,并负责这些灾民的吃住。
“快去将食物分发下去,尽量让大家都吃上热乎的。”
众人领命,连忙去分发食物。
金府准备的食物十分可口,对于这些连果腹都难的百姓来说简直就是珍馐,一个个皆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一个小孩子正埋头苦吃,眨着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人,歪头道:“阿婉姐姐,你怎么不吃啊?”
阿婉看着手中的食物,脸上满是诧然,不可置信的喃喃道:“这不是披萨吗?”
什么情况,难道有同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