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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怪事,事情都出在晚上。这些工人基本住在煤矿附近搭起来的员工宿舍里,许多人晚上做起了相似的噩梦,他们梦见自己从床上起来,周边正是熟睡的工友,一时间还以为自己是真的醒了,据他们所说,这梦也确实真实得不像话。梦里他们起来后,下意识就出门往外看,看见天上的月亮很圆,很亮,月下的矿井前,站着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梦里的人往那个影子走去,走到跟前以后,发现那居然是他们前几日死掉的工友。”
程尧光的语气很平静,常年和灵异事件打交道的他什么骇然的场面都见过了,但足以想象工人们描述起这个梦时语气该是多么惊恐。
光是梦境的内容本身就足够吓人了,更别说他们醒后一通气,发现做了这个梦的人不止自己。
普通的噩梦一下子就往闹鬼奔去。
“第一天不算完,第二天这个梦还在继续。这一次做梦的人稍微有了点意识,不敢再出门,但梦境里却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仍旧往门口走去。一出门就看见天上的月亮和头一天一模一样,月亮底下的黑影却不再站在矿井入口,而是朝员工宿舍又走了一点。”程尧光屈指敲了敲方向盘,继续说道,“有些人会梦到,有些人却没有做梦。我去看了看是体质原因,做了梦的人体虚易被阴气入体。每过一晚上,那人就会离员工宿舍更近一点,很快就有人禁不住逃了。这几日还没出十五,大多人都已经回家过年,还留在矿上的人本就不多,这一走就只剩下零星几个,我去问了那些离开的人,都说一离开矿井就不再做那个噩梦了。”
祝饶回忆着之前和程尧光在手机上的聊天内容,问道:“那矿老板说他也做了这个梦,他也在矿上?”
“对,他就住在员工宿舍边上的一幢独栋小楼里。”程尧光点头道,“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那么急?那鬼魂在他梦里都快走到他家门口了!我是真没办法才叫你连夜赶过来,查到的东西还不够多,那老板已经坐不住了,只能赶紧叫你过来自己看看。”
“谢了,师兄。”祝饶真心实意道,程尧光一边查矿老板的底细一边还要稳住他,这几日显而易见也没怎么歇息。
“这倒不必,那人身上的事实在太怪,就算没有你我也要查到底的。”程尧光回头看了他俩一眼,目光着重放在左时寒身上,嘴里的话却是问祝饶的,“倒是你,怎么带了人过来,也不怕他伤着?”
左时寒一副乖巧无害模样,虽然祝饶再三赌咒发誓他真的成年了,但程尧光不管怎么看左时寒也是少年的纤弱身骨。矿老板背后的水有点深,他们师兄弟一起出马都不知道兜不兜得住,程尧光只觉祝饶将……咳,将弟媳带过来实在是太不理智。
“我都还没给你俩正式介绍过,师兄,他是左时寒。”祝饶又轻轻拍了拍左时寒的肩,“时寒,这位我师兄,协会坐镇东北的大封师程尧光,前程的程,尧舜的尧,光明的光。”
祝饶没有确切告诉程尧光左时寒是哪三个字,但光听姓氏的读音,程尧光就知道不一般。
“我还以为是你给自己查的事呢,原来是给媳妇查的。”程尧光嘀咕道,他倒是小瞧这个看上去没有修为在身的少年了。
祝饶在查左氏偶师,那位他显而易见动了真情的少年又姓左,恐怕这位也是个偶师。
以程尧光的见识自然对偶师有些了解,曾几何时偶师也是封师里头的一大派系,好几百年前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在极盛之时迅速衰弱,现在好似只在海外能看到几个了。偶师修习的术法没有流传下来,只是根据典籍记载,似乎有点邪门。
不过左时寒看上去就不是什么坏人,程尧光对祝饶喜欢的人的人品还是放心的。
程尧光没有深究左时寒的底细,有必要说的事情祝饶不会瞒着他,没说程尧光也不会追根究底。
知道左时寒有自保能力后程尧光放心了许多,继续给他们讲矿上发生的事,不过大部分都已经通过手机发来的文件和刚才的讲述说完了,现在也就是补充一些细节。
几个小时后,汽车开到了煤矿所在的成林县。
成林县是东北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县城,占地较小,人口不多,发展缓慢,交通不畅,劳动力流失也十分严重,直到矿老板在这里挖出了一座大矿,才给成林县带来一些起色,只是十几年过去,成林县又显出了日薄西山之气。
“挖了十几年这座矿已经被开采得差不多了,就是没出这件事,何老板不久也要离开去找新矿了。”程尧光一边左打方向盘让汽车拐上专门为运输煤炭修筑的公路,一边对车后座的二人说道,“何”正是那位矿老板的姓氏。
矿老板本名叫何伟业,没过多久祝饶就看到了这位只在程尧光发来的文件里看过照片的人。
程尧光开进成林县后就给何伟业发了消息,何伟业知道他们快到,一早就在路边等着了。车门一开便忙上前去,迎着他们几人下来,一边说着客套话恭维话,一边领着他们去吃饭。
何伟业和广大这个年纪的中老年男人一样,穿着料子舒适的休闲服,挺着个大大的啤酒肚,脑袋已经呈现出秃顶的趋势。何伟业满面不健康的油光,眼睛底下两个重重的眼袋,显而易见这几天是没睡过一个好觉,神经已经在绷断的边缘。
不过饶是如此,他也记得先给远道而来的大师接风洗尘一下,不过流程简单了些许。不像程尧光来时何伟业是带着他去县城里的酒店说的事,程大师的师弟这会儿来接风宴就只能办在矿区里了,请来的厨子饭都做好了一半,只等着祝饶快点吃完好给何老板看看矿里到底闹的哪门子鬼。
祝饶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他此遭是来查清何伟业和姓左的人究竟有过什么牵扯的,也不想在没意义的事上浪费太多时间。不过他一路来粒米未进,确实该吃些东西补充□□力。
除了关注何伟业,祝饶的注意力便放在左时寒身上,很快他就发现左时寒一下车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何伟业。
“有看出些什么吗?”祝饶小声问。
他能看出何伟业阴气入体,被鬼魂所扰一事确没作假,更多的东西一时半会儿看不出。但活人看不出的东西,鬼仙却未必。
左时寒点点头,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说道:“界石。”
祝饶倏然一惊:“他身上有界石?”
左时寒摇摇头:“接触过,不在他身上。”
何伟业和左氏余孽的牵扯,眼见着深了一分。
何伟业此刻全然不知左时寒一到就把他的底挖出来了一些,他只在左时寒刚下车时因为他的容貌多看了两眼,问了程尧光几句。得到这位少年是他师弟男朋友的回复后,虽然这关系对何伟业来说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