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出发,白骨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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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特林伫立在暗影笼罩的偏院中，凝视着那只奄奄一息的嗜血螳螂。

它的双目仍然燃烧着未熄的凶光，仿佛随时都会冲破囚笼，肢解一切胆敢靠近的生物。

即便它受了重伤，斯特林很清楚，即便它受了重伤，若是将其放出牢笼，自己怕是难逃一死。

但，他手中握有召唤宝典。

随着一本沉重的古老典籍在手中展开，暗影中似有无形的力量涌动。

嗜血螳螂感受到了这股不详的气息，野性本能开始反扑，但斯特林目光冷冽，凝神贯注，意志如铁，口中低声念诵着晦涩的咒文。

一滴鲜血从指尖逼出，伴随着符咒的力量，血色符文在嗜血螳螂的皮肤上显现。

嗜血螳螂的野性本能似乎感知到了斯特林的意图，挣扎得更加剧烈。然而，斯特林并未退缩，他全身贯注，强大的灵魂之力逐渐渗透进嗜血螳螂的意识中。

“臣服我，或者......死！”

十分钟后，这头嗜血的猛兽终于屈服，双目中的凶光渐渐黯淡。

随着契约的完成，嗜血螳螂的目光变得柔和，虽然依旧野性未泯，但是已经有了主仆之间的联系。

如若胆敢生出忤逆之心，只需斯特林一个念头，即可瞬间灭杀它的灵魂。

召唤宝典的契约之力，霸道如斯。

“你以后，就叫红吧！”斯特林的声音在阴翳的空气中轻声回荡。

斯特林翻开召唤宝典。

【姓名】：红

【种族】：魔兽族

【等级】：三级超凡阶

天空低垂，阴云愈发厚重，雪花飘落，如同死神的轻吻，宣告末世历三二零零年的第一场寒冬悄然降临。

整座翠绿高地即将被冰冷的白雪覆盖，城市似乎陷入了沉寂。

斯特林裹紧了衣襟，目光穿过漫天飞舞的雪花，仿佛在凝望自己的黑暗的未来。然而，他的内心却被一种炽热的力量点燃，这场即将到来的风雪，无法熄灭他心中那股荣耀的火焰。

“斯特林，下雪了，快进屋穿上衣服。”母亲伊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破了静谧。

她站在门口，瘦弱的身影与这寒冷的夜色显得格格不入，脸上的微笑掩饰不了内心的忧虑。

斯特林回头，看到母亲正站在门口，面带微笑，但那笑容中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忧虑。

她披着一件略显单薄的麻布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清瘦。

“母亲，我无碍。”斯特林轻声回应，走到她身边，将伊莎手中的衣服披在她的肩上，“倒是您，怎么不多穿点？”

伊莎摇摇头，伸手抚摸着斯特林的脸庞，眼中尽是关心，“我......我不怕冷，可是边疆的寒风远比这里要凛冽。一想到你要前往白骨要塞，我便......。”话还没说完，又似乎有泪滑落。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作了一声叹息。

“母亲，您放心，我会从白骨要塞回来的，等我从白骨要塞回来，我会亲手拿回属于我的荣耀。”斯特林的语气低沉但充满决然。

伊莎凝视着儿子的眼睛，片刻后，轻轻点头，“你太像你父亲了，好孩子，母亲相信你。但你一定要保重，记住，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活着回来。”

“我一定会的。”斯特林握住母亲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冰冷。

那个该死的便宜父亲，如果.......唉！如今自己这一走，母亲恐怕一个人却是难熬。

斯特林手中悄然收起了嗜血螳螂的契约符文，心中一阵刺痛。母亲的背影在风雪中显得更加孤独。

......

几日之后，征兵令如期而至。

斯特林的三叔卡尔文带着表弟本杰明前来送行。

卡尔文递给斯特林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剑身上刻有复杂的符文阵法，灵气隐匿其中，暗自涌动，剑柄刻有两个小字——黯月。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防御卷轴，据卡尔文所言，这卷轴能够挡下六级以下的致命一击。

临行前，斯特林拜托卡尔文照顾好母亲。随后，他带着行囊，前往了翠绿广场。

白骨要塞远在六千里之外，一群新兵是不可能走到边塞的。

每年的征兵季，各个行省通常会各自安排将新兵送往指定的增员地点。

翠绿广场中央，几只漆黑如夜的巨鸢静静悬浮在半空中。它们庞大的身影宛如死神的化身，翼展如天幕般遮住了苍穹。

巨鸢，是艾瑞斯帝国最昂贵的飞行工具，形状就像是体型巨大的飞鸟，满座能装载数千人。

通体由漆黑的金属铸造，嵌满了散发着幽光的符文，每一次翅膀的振动，都有阵阵灵力波动从中溢出。

斯特林登上了名为“冥翼”的巨鸢，巨鸢造价昂贵，格兰德尔家族都养不起一只。

若无战事发生，巨鸢通常也就每年运送新兵的时候才会出来飞行一圈，送去新人，接回老兵。

它们又被称为死亡飞船，满载而去，空空而归。

斯特林是第一次登上这巨鸢，看着四周尽是刚满十八岁的少年，稚嫩的脸上写满了恐惧。

虽然将要体验一次昂贵的飞行之旅，但是很多人都知道，他们之中有些人都可能将一去不回。

“冥翼”缓缓展翅高飞，翠绿高地的轮廓在他的视野中逐渐模糊，很快被天际的风雪吞噬。

天际的风雪愈发凶猛，仿佛天地都在为这群即将踏入战场的少年低声送行。

翠绿高地流传的童谣唱道：

世人皆道边疆苦，风卷黄沙漫天舞。

若无儿郎守边关，凶煞亡灵毁家庐。

满腔热血卫国门，故里家人泪两行。

岁月匆匆人易老，英雄泪洒白骨旁。

“母亲，保重……”斯特林心中默念。风雪中，冥翼的影子渐行渐远，彻底消失在天边。

......

“嘿，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斯特林闭目养神，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他微微睁开眼睛，目光落在了声音的主人身上——一个胖乎乎的少年，脸上带着略显拘谨的笑容，眼神中透出一丝紧张。

“斯特林。”斯特林简单地回应，语气淡然，眼睛再次闭上，试图继续休息。

然而，那个胖墩少年似乎显得饶有兴趣，反而凑近了一些。

“斯特林，你不会告诉我你姓格兰德尔吧。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那个家伙，写的诗歌真不错，我喜欢。”

“白骨城前沙似雪，

风卷荒原月如霜，

不知何处吹芦笛，

一夜新人尽望乡。”

“这首诗你听过吧，竟然是那个家伙十岁写的。”

斯特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身旁那个胖乎乎的少年絮絮叨叨地自言自语。

“哎，等我们到了白骨要塞，倘若真闻笛声入耳，怕也要彻夜难眠了吧。”

“对了，我叫莱恩，莱恩·维尔顿。”他忽然转过头，时刻意压低声音，害怕打扰到其他人。

斯特林想来，这个胖墩少年，看起来是藏不住事的，要是掏心交肺起来，怕是心里有什么话都要倒出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他继续说着，语气中夹杂着几分自嘲，圆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真希望这趟能活着回来。”

斯特林没有回应，只是默默看了他一眼。莱恩的眼神低落，似乎在寻找一些安慰。

“会活着回来的，袭击白骨要塞大都只是普通的低阶亡灵仆役。”斯特林语气平静。

莱恩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他抓了抓脑袋，低声说道：“借你吉言吧，我父亲给了我不少保命的东西，虽然我这人天赋不咋地，但是运气一向是不差的。”

斯特林心中轻叹一声。莱恩与他有着几分相似，没能觉醒天赋，按着世俗的说法，那都是被众神所弃的人。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压抑？”莱恩突然转移话题，语气变得急促，眼神中透着一丝慌张，“那些人一个个都哭丧着脸，感觉像是要上断头台一样。”

他话音未落，又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完全不在意斯特林的回应。

“我父亲是做生意的，他总说做生意得靠运气，做人也一样。我现在就特别希望老天爷能保佑我一回，让我运气再好一点。”

莱恩咧嘴一笑，眼中的紧张被掩盖在了表面轻松的笑意中。

“白骨要塞的确是个难熬的地方。”斯特林淡淡说道：“不过你有那么多宝贝，低阶亡灵还能伤你不成？”

“哈哈，你这么一说，我倒安心不少。”莱恩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我的人生格言就是，只要不放弃，就会有活路。”

斯特林没有再说话，继续听着莱恩滔滔不绝的自言自语，莱恩虽然胆小，却相当健谈，总能找到话题。

风雪继续在他们头顶肆虐，但是飞鸢周遭有阵法灵力隔离，风雪逼近，却又悄然融化。

......